十六歲那一年的夏天,Davis認識了那個她,並第一次明白了喜歡一個人是甚麼意思。
聰明、開朗,對於許多事物都充滿熱情的她,不單只是外貌吸引著Davis。
那個夏天,她告訴了Davis兩件事,第一件,是她同樣喜歡他。
第二件,是她要離開了。
當時那個年輕的Davis所相信的,是如果讓愛情展開,短短的快樂時光之後,可能會給她帶來長久的痛楚。
所以他把一切都忍著,即使她告訴他「同樣喜歡他」,意思是她早知道他喜歡自己。
做甚麼都想要保護別人,這是Davis的個性。
到了現在的年紀,他有時會想自己實在是太幼稚,並因此讓生命留下了遺憾。
如果當時他有牽起她的手,後來還是否會有那許多個失眠的夜晚,與那許多次的夢裡相見?
他不知道。但有件事,他卻早已知道。
「你們可以叫我Jan。」
Davis呆呆地看著Jan,那個熟悉的名字、熟悉的樣貌,自那年她跟家人移居外地之後,便從他生命飄遠了。
「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但我也可以是那同一個人。」Jan的說法也許有點殘忍,但Davis只覺一片迷惘無法回應。
「就跟你一樣,你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Davis,但你卻同時也是對他們來說無比重要的Davis。」Jan不止讓Davis聽得一頭霧水,Dennis和Woody也都一樣抓著頭。
「我不明白。」
Jan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雙手在水晶球上輕輕撫著,這時水晶球神奇地從裡面發出奇異的微光,並慢慢形成了一些畫面。
Davis禁不住湊近了去看,因為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那是他的女朋友,然後是母親,他也看到自己,在水晶球內是他原本來自的世界,而此刻的他安靜地躺在一家醫院的病床上。
「你有聽過平行宇宙嗎?」就在Davis看得入神時,Jan再次開口道。
「所以說這是另一個宇宙的我?」Davis抬起頭望向Jan。
「有點不一樣,平行宇宙是兩個對等的世界,因為不同事情的可能性而發展出不一樣的宇宙時空。」Jan平靜地說:「但這個世界並非如此,這是一個存在於幻想之中的真實世界。在這裏的另一個Davis,既是幻想的,也是真實的。」
「那麼我來自的地方,是真實的嗎?」Davis似乎找到了一點頭緒。
「對你來說是,對他們來說就是幻想的。」Jan繼續說:「有下過棋嗎?」
「嗯。」Davis點了頭回應。
「假設你是下棋的人,你的世界是你所認為真實的。」
Davis定定地看著Jan,耐心的聽著她解釋。
「那麼對於棋子來說呢?他們的世界又是怎樣的?棋盤上的戰爭於他們來說就是真實的、唯一的宇宙。」Jan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望著Davis。
Davis回過頭望了他幾個同伴一眼,感覺似懂非懂。「就像我進入了棋盤裡的世界....不,」,一個念頭閃過,彷彿把他記憶中的迷霧抹淡了一角:「這應該是遊戲的世界?」
Jan聽到他的說法,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可以怎樣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Jan帶著笑容道:「做一件你很熟悉的事。」
Davis再次露出不解的神色。
「戰鬥。」
「戰鬥?」
「就像你過去經歷過無數次的冒險一樣,你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跟他們出發,一同去把邪惡擊敗。」Davis從Jan的目光中看到閃過的光芒:「你是這世界的命定之人,將肩負帶領著十勇士去把邪惡擊敗的任務,只有完成你的責任,才有機會找到回去自己原本世界的路。」
Davis心裡感到難以置信,如果這是個夢,一切似乎顯得太真實。他還未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要依著Jan所說的去做,他沒有自信,但是同時卻又不見得有其他選擇。
「對了,這裏是一個送給你的寶物。」就在Davis猶豫著沒說話時,Jan從身後拿出一個小木盒:「裡面的寶物,可以讓你在失去所有希望時,為你帶來奇跡。」
Davis看著Jan,再回頭望了同伴們一眼,發現Dennis和Woody滿臉期待。
然後Davis轉回身,向Jan伸手接過那木盒,這動作,代表他已接受了將要面對的那艱難而凶險的命運,同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極端恐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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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雙眼閃出紅光,一掌狠狠地拍到皇座的扶手上,石製的扶手登時碎裂,石塊飛濺散落。然而Julian的表情卻隔著面具被隱藏起來,甚至由於剛才用力過猛而嘴角正在滲血也沒人知曉。
「急報﹗」第二個傳令官匆匆自外跑進帝國議政殿,見到沒有人正在說話,便急急地半跪下開口匯報:「我們的部隊遭到王子軍的襲擊,未能成功征服臨海鎮,隊長現在帶著部隊正在返回帝都。」
Julian霍然站起,傳令官剛抬起頭,幾個有著骷髏影子的紫色能量球已經來到面前。能量球正面打中他的胸口,傳令官整個人軟綿綿地向後飛開,就此一動不動。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Julian的憤怒而噤若寒蟬,尤其是第一個傳令官,他知道如果自己慢一步作為第二個走入議政殿的人,這時候倒在地下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宣洩了一點怒氣的Julian再次坐下來,他犧牲了自己的一切才終於坐上了皇帝的寶座,但這個月來不順心的事情卻接二連三。
自從上次親自率領士兵出外,沒想到會遇上Albus的阻攔,甚至被他打傷。短時間內沒辦法再次親自帶隊出擊,更不斷聽到部隊在不同的地方遭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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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原本有著保護人民的責任,但既然要保護人民,就必須要有軍隊。維持軍隊所花費的資金和人力資源非常巨大,因此帝國必須要到處徵收稅金並招募士兵。得到軍需資金和士兵之後,帝國便可以用作四處征戰。前任皇帝英雄王自從登上寶座之後,對力量愈來愈迷戀,一直向人民要求更多的貢獻,然後用作進行無止境的戰鬥。
當初還未成為皇帝的英雄王,因為擁有崇高的理想,而令Albus和Julian兩個勇士衷心敬佩,並忠誠地跟隨著他四處征戰。但在成功戰勝邪惡之後,當上皇帝的英雄王開始變質,盡力勸阻無效之後,Albus無奈下決定離開皇宮,離開那個沉迷力量的老朋友。
從那天開始,決定留下的Julian便將所有責任攬到身上。他感覺自己是唯一可以勸告皇帝的人,所以想盡辦法去平衡皇帝的慾望與及平民的利益。然而經年累月的盡心盡力,卻換不到他所希望得到的效果。
人民看起來並沒有過得比舊時更好,眼見人民陷於水深火熱,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Julian開始怨恨把所有責任都放低一走了之的Albus,開始怨恨那位自己曾經非常敬佩的皇帝,甚至開始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慢慢意識到自己是在助紂為虐,並理解自己不離開也無作為,根本只是在眷戀得來不易的地位與榮光。當怨恨逐漸變成憤怒,Julian開始認為自己必須要做一些事去改變現狀。
在這個時候,彷彿受到他扭曲情感的呼喚,一個謎一般的魔導士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他房間裡頭。
「甚麼人?」Julian有點訝異於眼前人竟可以闖進守護森嚴的皇宮。
「我是甚麼人並不重要。」在罩袍與兜帽的覆蓋下,魔導士的長相完全被隱藏起來,他以低沉得幾乎難以聽見的聲音說道:「重要的,是我把你所希望的帶來了。」
「荒謬,我有甚麼希望是要別人給予的?」Julian當刻的心情非常複雜。
魔導士沒有作出任何辯解,而是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神秘的面具。
「只要你帶上這個面具,便可以獲得足以壓制皇帝的力量。」Julian到這時才發現魔導士的聲音並不發自他口中,而像是傳心術一樣打進Julian的心裏。
聽到這句說話,Julian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固起來。
能夠壓制皇帝,就可以逼他停止過度頻繁地發動戰爭,並讓他重新變成和平的支持者。
這可能嗎?英雄王可是擁有英雄之力的半神,自己有可能得到媲美,甚至超越他的力量?
不過半秒的分神,魔導士的身影竟已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無蹤,然而這人並不是幻覺,因為他曾經所在的地上,正放著那個看起來帶有邪氣的面具。
「所謂『壓制』,就真的只是單純壓制而已吧。」Julian這樣告訴自己,只要能夠讓皇帝願意聽從他的建言,這力量便再沒有需要了。
Julian心跳加速,想著即管就試一試這面具是否真有神奇的力量,但當他首次戰戰兢兢地把面具帶上之後,便再沒有脫下過來。
那夜,皇宮內不少人都聽到了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恐怖嚎叫,然後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戴著面具的惡鬼殺神單人匹馬直闖進皇帝的寢室,其力量強得無人可擋,當中包括擁有英雄之力的皇帝。
皇帝本應擁有遠遠強過Julian的力量,但戴上面具的Julian,卻只感到一股來自胸腔之中,猶如地獄之火的灼熱感化為一股難以想像的巨大力量。
當夜,皇帝與及幾乎所有皇室成員,都在一夜之間被Julian所屠殺淨盡。當中唯有太子Louis因為貪玩偷跑到宮外,因此逃過了一劫。
滿手鮮血的Julian在當夜向所有大臣及將領們宣佈,將要繼位成為帝國的最高統領,當中有不服從的人,無一例外都被他捉起來殺掉。
戴上面具為了希望可以阻止皇帝窮兵黷武的Julian,並沒有因為拿到了王位而把和平帶到國家,他完全忘記了原先背叛的初衷,變成比皇帝更恐怖的統治者。
他不單止要求軍隊繼續之前向四方發動的戰爭,而且更做著一件更加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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