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約莫十點正左右,修仁不敢直視的女孩才走進班房,被老師念了幾句,就坐在他鄰座。修仁裝作沒有看,看著她喘著氣拿出數學書和文具們,終於翻到了老師講的第十七頁,發呆。與此同時,修仁雙手合著一紙條的害羞,害羞又包著恐懼,左手大拇指搓揉右邊的拇指兄弟。
修仁是二十一世紀初的宅男,童年是網絡游戲,後來多了漫畫和小説。小五某次戶外學習,修仁在厠所的鏡中,看到分組游戲落單的自己,他認識了“人際關係”以及它的刺痛。在“我不能與人交往”以及“我不需與人交往”中,他選擇了後者,大概是比較好受吧。
她嘆氣了,是在說“我不懂老師教什麽。”修仁擅自認為。他把紙條放在左手,合成拳頭,輕敲她卓上的一角,打開手放下紙條,收回左手。他腦中模擬了十四次的行動結果如何?為什麽要行動呢?修仁嘗試理解自己内心浮現的渴望。
她笑了,靠了過來輕輕撩撥修仁的耳朵“謝謝,麻煩你的筆記了。直接說就可以了。”遞出早有準備的筆記,修仁依然看著前方黑板,想起她擦黑板的背影,自己移不開的視綫。
下課前幾分鐘,修仁假裝沒留意,筆記本安靜地回來了。應該期待它凱旋而歸還是出師不利?修仁看不穿黑板外的很多事情,為什麽第一眼看她會有那樣的感覺。這感覺在“不想與人交往”以及“想認識她”的夾縫中生長。昨天換座位成了鄰座,“想認識她”才占了上風。
修仁回過神來,她的右手呈拳狀,越過兩卓的隔閡,輕敲他卓上的一角,打開手放下紙條,收回右手。修仁拿起自己傳出的紙條“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看我的筆記。”,翻轉“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是張曉晴。”
修仁轉過頭,第一次正視著曉晴的眼睛......他馬上在紙條寫下了“林修仁”。曉晴說“修仁”,他暫時放棄了分辨内心是刺痛還是喜悅,因為”她”變成了“曉晴”,“她”是内心矛盾堆叠的符號,“曉晴”只是眼前看著自己笑的女孩。修仁吞了吞口水說“曉晴......”下課鐘聲不合時宜地,寫下序章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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