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指向他:「你聽好了!現代依然存在的人類,從小到大,無論拿幾條腿站著,一概被電視媒體的狗鍊牽著,永遠是四肢著地的人犬。犬類無條件認塑膠箱子裡的訊息為真,以為訊息的真實性它是進入塑膠箱子的先決條件;在無解的循環邏輯中,人犬吃下資訊的狗糧,無法憑證據及分析判斷電視報導的真偽,更遭受心理制約,直射反應地認定只要被衣冠鼻挺者在人前報導的事物,必為事實,對自己遭到環境、威權式教育、同儕壓力形塑的洗腦過程,完全沒有感覺。『人犬』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qTd1wY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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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告白離開傳統的希臘悲劇文本,古辛斯基被擄獲,放棄破門逃出的念頭,慢慢地接近舞台邊緣。他心靈中正發生某種革命,使他忘卻危險。
「無論載具為何,紙本或影像,『人犬』不依靠媒體提供的『因A故B』的罐頭思考途徑,便無法思考——故意激起群情激憤的偽邏輯,假得再明顯,也具有割裂社會、分疏意見流向的作用!或虛或實的陣營戰鬥,是人犬的對錯標準、正義樣版,以型塑自己的想法,融入意見的社群中。只要不跟隨著流向,或大或小、主流或非主流,犬就會陷入深沉的,遭人群遺棄的剝奪感之中。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uEyKtZG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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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以最深沉的群居動物基本需求,強迫人犬關心新聞』的道理。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xrpNNA6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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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某些火紅的意見社群,打從一開始便不存在呢?要是媒體所謂『外界一致認為』的『外界』,其實『沒有人』呢?原本堅決反對政府捲入歐陸大戰的美國人民,難道不是因為媒體的『社會一致表示,美國應當承擔起世界警察的責任而戰』,而逐步軟化,即便一剛開始新聞報導中的『社會』,其實『沒有半個人』?」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EfIPH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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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半個人的鬼之意見虛集團,反而塑造出世界的真實……嗎?」古辛斯基大為震動,原來他的哲學依舊幼稚得要命,更偉大的言說在他面前發生。
伊底帕斯道:「看看這個時代!人的慾望如狗、邏輯如蟲,一台電視便足以將人類塑造為僅有低等獸慾的帕夫洛夫之犬。在音樂、氣氛與影像符碼的催眠中,以說服兒童的口吻傳遞訊息,成人的思想將逐漸朝幼兒退化、丟棄理性、呼喊口號、遷就情緒,化為在獸的遷徙潮流中,憑本能奔馳的四足動物——」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5WdzM8C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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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孩的狀態!沒有錯,這就是謎語『清晨四條腿』的真諦!」斯芬克斯獸振動斗篷與翅膀,純黑色的坡浪順著巨龍的輪廓鼓動而下,「再來!」
「將深諳此道的廣告,轉換回正確的白話文不過如此:喝此款飲料,可以年輕二十歲、開這台車,整個社區的女性都願意與你交配、食用該包裝垃圾,將使你獲得基督教承諾的永生。心智中烙印著廣告畫面的消費者,從貨架上拿下某些東西、忽略其他物品,媒體人以統計學測量符號與象徵的利益成效,得證人犬恆以掏錢的舉動表達支持廣告中未言明的童話青春、性慾的滿足與宗教性永恆期許。」
古辛斯基腦中一片翻騰:「童話……宗教,永恆……」
魔獸高聲唱和:「媒體的意圖永遠不會被理性所見,故免受批判;免受批判故,永遠強大。斯芬克斯獸永遠強大!伊底帕斯,你又如何看的呢?」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aTBOM0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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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自詡早已足夠理性地不再相信任何東西;然而『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已深信不疑的犬儒式不信任,隱藏著最難以根除的愚蠢迷信』;人犬也熱愛自詡中立,然而『他打從一開始便沒有察覺,腦中沒有任何意見是靠自己的力量想出來的。』」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t7YsS2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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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野獸中催眠似地在台前接受新思想的洗禮。他初次察覺這種說故事的新可能性,力量比傳統舞台大上無窮倍。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5JvZhqZ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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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犬的文化不尊重兒童的個體與人性,卻對兒童的形象過度崇尚、對童年懷抱無名鄉愁。同樣都是『四條腿行走』,新世界秩序之神無法對人犬言明他們只是狗,但能夠藉著媒體鼓吹『找回心靈中四足爬行的孩子』。」
伊底帕斯道,聲音在面具下隆隆作響。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MT7MlAH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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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又有誰能察覺,成人世界常見的爾虞我詐,實際上是『幼稚的心智坐擁成人的資源與工具』,造成的社會破壞結果?抽絲剝繭狡詐者的行為動機,最後不過是粗殘的動物性與幼兒般的任性。『心靈中的孩子』成為媒體文化的一環,造就了一群人犬,將人性錯誤的部分理想化。他們『做出再怎麼噁心的事情,依然以為自己的本質純潔無染』——人犬超越了犬的層次,化身為絕對無法產生自省能力、行為原則與道德節操的殭屍!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wD6nODe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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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遭受重大變故時集體出籠的『道德殭屍』,不啻為亞斯特一族靠媒體左右政局的終極籌碼!殭屍輿論傾巢而出時,沒有政客擋得住無憂無懼的媒體王者!」3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OY3TBRj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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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