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妍仔細看了信的內容,發現她是派人偷偷送來的,因此也不好回信到太傅府去。只是有些不巧,正好吳晨曦也約在了後日,倒是和將軍府的小宴撞到了一起。
無奈,姜清妍只好叫來沁香:「後日我去將軍府後,你幫我走一趟這裡,與吳小姐再約一個時間,方便著吳小姐來,地點就約在風雨樓吧,告訴她那邊比較私密。」
沁香點點頭,有些緊張,還是第一次需要外出面對別家的小姐。
玲瓏一邊替姜清妍摘掉頭上的發飾一邊嘀咕:「小姐,怎麼這幾日突然都約著你出門呢,好在明日可以在府內休息休息。」
姜清妍笑了笑,沒有接話。
可等到了第二天,竟然又有人找上了國公府,只是這一次,來人找的不是姜清妍,而是沁香。
沁香被叫到後門時一臉的迷茫,等看到街那邊樹底下的兩人,登時瞪大眼:「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那女人瞧見沁香,趕忙走過來,從身後的麻布袋裡掏出了一些蔬果,滿臉笑容:「妮子,這都是家裡種的,專門給你帶了點。你拿到府裡去,也給你們小姐嘗嘗,咱家沒什麼好的,就這些了。」
沁香一臉的無奈又好笑:「爹、娘,府裡吃穿用度都好,你們留著自己吃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的心裡還是暖暖的,叮囑道:「我還有些日子就可以回家了,跑一趟怪累的,下次別來了。」
每個月其實都有一天休息可以出府的,沁香往往把兩三月的攢到一起,基本上每一個季回去看兩天。
「拿都拿來了,你就收下吧。」女人局促地搓了搓掌心的汗漬,然後試探問道:「妮子,你月錢發了嗎?」
沁香臉上原本的笑意淡了幾分:「發了,怎麼了,家裡缺錢了?」
女人點點頭,沁香便有些不解:「之前每次回家,我都把月錢拿回來了,家裡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沒錢呢?」
姜清妍對待下人一向大方,對她和玲瓏更是好,因此直接攢下不少的銀錢,全部都拿回了家,老兩口不過是農戶,平日裡也沒什麼大的開銷,應該是不會缺錢才對。
女人猶猶豫豫,這才說道:「你嫂子又懷上了,聽說這次肯定是男孩,就是肚子鬧得厲害,要多買點吃穿好好養著胎,還有你弟弟,他也要討媳婦,家裡的銀子便不夠了……」
沁香臉上的欣喜一點點暗淡了下去:「我總不能身上一分銀子都不留的,以前往家裡拿了那麼多,已經是我的全部了。」
「香兒,你還有錢,就先給我們吧,反正你在府裡也是吃穿不愁,還有你頭上的金簪,真好看啊,哎喲,你嫂子就想要個金簪呢,想得吃不下睡不好的,總是半夜還吐呢,可……實在是捨不得。」女人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打量沁香頭上的首飾。
「每次回去嫂子不是瞧上我的鐲子,就是瞧上我的釵子,衣服上的布料都恨不得能裁下一塊給她,還不夠嗎?」沁香的臉上帶上了譏諷:「這簪子是小姐賞我的,我是不會送她的,我倒不知道金簪還能治孕吐。」
「你這是什麼態度!」旁邊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一聲怒喝:「以為來了這國公府就不得了,怎麼對你娘說話的!」
這樣的爭執引得好幾個路過的人瞧了過來,沁香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她忍下心中憋悶:「行了,你們快走吧,別在這鬧,惹的人看笑話。」
「怎麼是鬧了,香兒,你這話可不對。」女人砸吧砸吧嘴:「我和你爹辛辛苦苦來一趟,一口水都喝不到,沒錢,那你把金簪給我吧,反正你小姐還會再賞你的。」
說著,她就要直接伸手去取簪子。
「沁香,找你好久,怎麼在這?」玲瓏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咦,這是?」
沁香趕忙避開女人的手,走過來解釋道:「這是我爹娘,進城來看看我。」
玲瓏心裡浮現出一絲絲羡慕,有爹娘掛念這可真好,於是十分有禮地跟兩位打了招呼。
沁香娘殷勤地塞給了玲瓏一大把青菜,玲瓏推脫不掉,只得接下,轉頭說去包些點心過來,好叫老兩口回去的路上吃。
玲瓏剛走,沁香娘就將沁香拉到一邊:「香兒,我看這丫頭,她也帶著金簪,就是跟你一起侍奉小姐的吧?」
沁香點點頭:「行了,你們快走吧。」
「好不容易來一趟,盡想著把我們趕走,可是嫌棄我們窮給你丟人!」一旁的男人瞪了她一眼。
沁香低下頭,想要辯駁,鼻子一酸,沒有開口。
「好了好了。」女人悄悄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又說道:「香兒,我瞧著這玲瓏不錯,還沒有談親吧,不如說給你弟弟,以後你們就成了一家人,多好!」
沁香猛地抬起頭:「娘,你莫不是魔怔了,這怎麼可能!」
她咬咬牙,將手上的銀鐲子取下來塞到女人懷裡:「別的再沒有了,你們快走吧,小姐定是在找我了。」
說著,也不管他們是什麼神情,直接關上了門。
老兩口一看沁香這樣,男人頓時在門外面罵罵咧咧,直說著沁香不孝順,後來似乎還是被女人給勸走了。
沁香站在原地,聽到外面的罵聲沒了,這才落下淚來。
玲瓏懷中抱著點心,急匆匆地跑來:「誒,你爹娘走了嗎,我剛拿來點心呢。」
沁香急忙抹掉眼淚,笑容卻十分苦澀:「走了,不用管他們了,你來找我可是小姐有事?」
「你怎麼哭了?」玲瓏有些驚慌,也顧不上點心,上前安慰道。
沁香看著玲瓏單純乾淨的雙眸,搖搖頭:「沒事,就是突然看到爹娘有些感慨,走吧,我們回去院子裡。」
玲瓏想到自己早逝的爹娘,一時也很傷感,但是想到還有小姐,是小姐給了她新的人生,又鬥志昂揚起來。
可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
這邊沁香的爹娘回家了,形容了一下玲瓏的樣貌言辭,沁香的弟弟柱子一聽,很是滿意:「爹、娘,你們趕緊去問問能不能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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