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觀眾所期待的復仇劇 - 3.2 我們都是可憐的打工人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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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後，仍是和三個月前一模一樣的玄關，以及放在一旁，充滿着白蘭地為我準備的鞋子的鞋櫃，比較時髦的高跟鞋，正式場合穿着的禮服鞋，以及平時穿着的波鞋及涼鞋，全都備在鞋櫃上。鞋櫃上的相框中放着我的照片，以及旁邊插着鮮花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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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也有幾雙鞋，全都是穿起來比較舒適的，只有一雙穿得已經比較舊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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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鞋櫃旁的，就是一個與我身高一樣高的全身鏡，門後也放有掛衣服的架子，架子上放有長身的風衣、短身皮衣以及平時運動時可以穿着的防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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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因為心情，以及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的原因，她根本沒有好好看看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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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真的對她太好了，雖然這些也有可能是白蘭地已經穿舊的衣服，可是看起來就跟全新的一樣，而鞋子更不可能是舊的，因為她們的鞋號並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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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走進衣櫃裏看的話，她還可能看見以前自己的衣服，以及一堆新的、更加趕上潮流的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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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不見的「自宅」，雖然格局、裝飾，所有事物都和三個月前一模一樣，但又像是所有事情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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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有時間，有心情好好地看看這個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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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着這個為她精心準備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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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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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客廳處傳來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瞬間暖意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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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蘭地姐姐！鞋櫃上的花，以及那雙比較舊的鞋！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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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眼前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身姿仍然是妖媚動人，翹起的雙腳以及把雙手放在大腿上的撓人坐姿，全都勾起她記憶深處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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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姐姐！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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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說得，難道我不能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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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只是我太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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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期限，我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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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明明沒有說三個月的，為什麼白蘭地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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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緩緩地站起，邁着貓腳步走到她的面前，仔細打量她新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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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變得很多，還是能從一些蛛絲馬跡，看出以前的你。眼角的位置和嘴角的上揚，怎麼有點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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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參考了一下你和鈴蘭花的樣貌，不過當然主要的還是我自己之前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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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難得地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靜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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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白蘭地姐姐⋯⋯讓你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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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桃花眼內充斥着淚光，楚楚可憐地看向白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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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有點預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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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對她的眼淚最弱了，那可憐而又帶有哀求的視線，她完全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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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緩突然想起剛剛醫生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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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很像我的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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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面前的，應該就是他的舊友，「三個月」也是從他那邊得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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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是偏莊派，為莊派的人做事的，白蘭地與他有所認識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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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沉思的時候，白蘭地突然話風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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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的想法還沒有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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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面前極度認真的白蘭地，不知作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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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的她，除了復仇什麼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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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任何拘束的這三個月，她真的過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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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生中，為數不多感到快樂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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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逢場作戲，擔驚受怕，在多副面孔中不斷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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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人面色，說每一句話都要深思熟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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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以經常說話的好友，即使是閑話家常，互相吐槽，都令到她感到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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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即使是與蕭敬一起，她也必須小心翼翼，在獲取情報的同時，也要防止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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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愛他的，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撥動她的心弦，可是周圍實在太多阻礙了，她並不能隨心所欲地與他一起，與他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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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他向她求婚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知道是否能相信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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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她人生的，始終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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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終只是一個不斷逃避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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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是下場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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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三個月中，她起碼是她，不再是自己人生的觀眾或是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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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隨心所欲，可以擁抱自由，可以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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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去，就代表着她要放棄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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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自我，自尊，所有都必須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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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是不能有自我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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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只能在旁邊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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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沒有了復仇，她又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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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蕭敬拋棄，切斷與白蘭地和鈴蘭花唯一的聯繫，沒有任何任務在身，也沒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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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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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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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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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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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堅毅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直視着白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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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但你要知道，組織的情報是不可能，也是不能出錯的，我現在只能做的是，給你一個向上爬的機會。至於回組織，你就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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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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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無比驚訝，因為如果沒有組織的幫助，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獲得「向上爬」的機會，如果白蘭地有的話，她一定是拿出相等代價的東西換到的。就是為了不用她回到組織，因為她大可以偽造多一個身份，用那個身份進入，只要有白蘭地的推薦，這並非是難事，這比得到那個機會，容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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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不要多想，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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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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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推薦書和錄取書全都在這裏，明天記得去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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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重大案件調查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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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不是要復仇嗎？好好調查一下縱火案的詳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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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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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忍著淚水，撲到白蘭地的身邊，並緊緊地擁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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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要透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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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這樣說，白蘭地還是溫柔地輕撫海媛的頭，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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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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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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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媛穿上白蘭地已經準備好的制服，前往重大案件調查組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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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鏡中的自己，她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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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他一樣的制服，只有徽章有所不同⋯⋯哈哈⋯⋯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到時候就讓我好好看一下，你現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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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後，一塊巨大的落地玻璃隨即映入眼簾，對著一片汪洋大海，太陽的光線從海平線對面照射過來，景色異常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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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這樣美麗的景色所包圍的辦公室，卻完全與其並不相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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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辦公桌上都放滿了文件和紙張，文具灑到周圍都是，紙張也是滿地飛，沒有一個辦公桌是整齊的，甚至可以說，桌上只能看見一疊疊的紙張和文件夾，連桌子的材質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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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景色越美的辦公室，壓力就越大；光線越好的地方，要做的工作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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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資本家防止員工想不開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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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辦公室後，她客氣地向周圍的同事打招呼，並介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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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張海媛，我會努力學習，有不懂的地方會向前輩們請教的，請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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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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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們終於有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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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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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說我們工作量是整個警察組織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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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可憐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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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組織比我想像中的更有怨氣，有點哭笑不得。開始懷疑蕭派是沒有人了嗎，竟然每個人的工作量都那麼大？不過能通過渾日子就能拿到大量金錢的紈絝子弟，又怎麼會特地來這種地方爆肝？不是與自己一夥的人不敢用，與自己一夥的人不夠用，這就是這個組織的現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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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啊⋯⋯本來已經結案了的縱火案，竟然要重新調查⋯⋯讓本就非常富裕的工作量雪上加霜，還讓人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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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把成為太宰治變成我的人生目標，有美女要和我一起殉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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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是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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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夥兒看到海媛的時候，他們就像在乾枯的沙漠中，看到水源一般，眼睛立刻閃爍着光芒，並拿着一疊疊的文件，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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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新人，我們的職場訓練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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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他們準備把所有工作都推給她時，一把曾經有聽過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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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們把新人嚇跑了怎麼辦？一個一個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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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魏民澤？以前經常和蕭敬在一起的部下，他怎麼會在這裏？行政部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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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嘴上說着這樣的話，他仍然都是閃爍着雙眼，像注視着獵物一樣，看著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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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沒有認出我來，我現在這副樣貌，蕭敬來了也一定不認得。我反而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在不被起疑的程度下，去打聽一下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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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還是第一天上班，不如就跟着我們去學學查案的技巧，查一查那單縱火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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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前面的女孩子，立刻搶奪先機，跟我提出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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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外出調查組，你們也太過分了！怎麼能先我們一步的！我們寫報告的也很辛苦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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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是最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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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和其他組交接也很辛苦啊，證物的調查、化學物的化驗，你明知道那邊的人全部都是奇奇怪怪，性格孤僻的，和他們打交道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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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非常熱鬧，說好的一個一個來，結果最後變成全員大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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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手無足措地看着他們打起來，為搶奪僅僅只有一個的新人，唯一的新資源，而唇槍舌劍，不顧及同伴的面子，展開一場盛大的賣慘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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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種情況，她提出自己的主見也不好，她不提出自己的意見，更不能解決眼前的三國大亂，只能慢慢地等待他們得出結果，看看誰勝誰負，一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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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靜靜地等待時間的流逝，讓嘈雜不斷的人聲充斥着耳膜的時候，一隻手把她從座位拉起，並在耳邊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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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逃走吧！他們只會越打越久，沒有一上午，他們是分不出勝負的，趁這個機會，我們外出調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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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專注在賣慘，打架的時候，那個女孩直接把我拉出辦公室，拿着調查時需要的工具，就立刻乘風而去，開著私家車走到縱火案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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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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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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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的她的一切的起點，亦是一切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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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燒燶的漆黑的外牆，斷裂掉的木板，一地的頹垣敗瓦，沒一不暗示着這裡曾經的一場大火，足以把整棟建築物燒毀的那場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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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下，建築的殘骸顯得異常淒涼，在這棟大宅周圍的建築都安然無恙，唯獨只有它，只有它面目全非，全被毁掉，只剩下它的殘肢，曾經的風光一時，氣勢恢宏，金碧輝煌，全都消失，只給人殘破不堪，苟延殘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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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一樣，吊著一條賤命，無處可去，無處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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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安地向四周看看，尋找着她可能認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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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會在這裏見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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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想的原因，是因為這裏正正是蕭敬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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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準確地來說，是蕭派總部的南殿，也是蕭敬住所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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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陷入沉思，回想着當天所發生的事情，以及縱火犯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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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她的確是潛入了這棟大宅，因為那個賬單明細需要更多相關的資料，而他們也從楊澤口中得知資料的所在地，所以她正正是來到這裏，偷取更多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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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尋找資料的途中，她來到了書房「重地」，偌大的書房中央放置了一個供人辦公的長方形紅木製的書桌，放置在桌上，令人安神的香薰無時無刻在燃燒，各式各樣的鋼筆被安置在桌上的筆架，一旁的玻璃展示櫃裏放滿年代久遠的紅酒，天花板上的浮雕以及油畫，無一不再顯示這個家的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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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棘手的是，無數的文件夾和資料，被放在兩旁的巨大書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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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房起碼有三層樓高，書房有多高，書櫃就有多高，可周圍並沒有任何可以攀高的地方，或是梯子拿位於高處的文件。唯一可以去到高處的方法，就是使用旁邊的升降機械，慢慢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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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根本沒有可以啟動機械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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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沒有想過，這樣的機密資料，會如此草率地放在這種易而可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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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高度是一個問題，可是如果得知位置的話，對潛入者來說，要解決簡直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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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看一看楊某給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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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輕鬆地自言自語，當然是以極低的聲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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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在紙張上，寫著整個書房的配置和格局，和現在這個完全一模一樣，只是酒櫃的位置，有些少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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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會有不同，是因為酒櫃正正是那個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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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打開酒櫃的門，把所有酒按一定的次序排序，天花板上的大吊燈的光線就會通過酒的密度射進身後的機關，酒櫃就會慢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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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聽着很玄乎，但實踐即真理，現在就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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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珍藏的萬字夾，往酒櫃的鑰匙眼內捅進去，測試裏面的結構，以及解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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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真的以為這樣的方法，可以打開這個酒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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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絲氣息，從她身後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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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進來的時候四周完全沒有人的氣息，也仔細檢查整個書房過，在這間房內，除了她，沒有可能有人可以進來或是不被發現地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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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大門的方向，大門也被鎖死了，不，不可能有人可以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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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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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打的話，應該是會打頸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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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捂著頸部，並用盡全力轉過身，希望可以看到是誰站在她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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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還是太遲了，一棍而下，她的意識逐漸遠離，眼睛不由自主地被迫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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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我不可以就這樣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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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撐着最後一絲意識，儘管眼睛已經閉成一條線，她也沒有讓他完全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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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轉身才能看到他，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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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她還沒有完全昏過去，身後的人再補了一記手刀，並陰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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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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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絲意識也被奪走，她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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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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