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逸譚 - 蘇洵的煩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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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洵的煩惱

墨涓

Oct 25, 2024

166

6 分鐘

身為父親，蘇洵一直有個煩惱：家中的兩個兒子。

　　長子早么，因此次子蘇軾如同長子般的存在。

　　話說這通常這做哥哥的不是該穩重些而弟弟合該是外放些嗎？這樣做兄長的才管得住弟弟呀！

　　怎麼他家的兒子卻是相反的呢？若不是他很明白兄弟倆的生辰，不然他還真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兒子的排位順序……

　　次子蘇軾個性外放、不拘小節，做什麼事幾乎都是橫衝直撞，有時做事是沒惡意，卻老叫人頭疼，雖然才華洋溢，但卻很容易遭人妒嫉，如果當了官，是個絕對很容易出事的性格。

　　相反的，么子蘇轍個性沉穩、行事低調，像個天生的隱士般的不為外欲所誘，才華或許不如次子那般一揮而就，但其行文之見，也非次子所能及，就算是當了官，也必是那大隱隱於朝的隱者。

　　可是……這做弟弟的那管得了哥哥呀？光是輩份差就難管了，只怕是次子橫衝直撞，反倒連累了么子在後收拾殘局吧！

　　有時，蘇洵還真不禁心想：這么子該不會是早么的長子景先的轉世，但因為次子搶先了一步，所以晚了兩年才出生……

　　不過當他將此想法說予妻子程氏時，妻子卻是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一直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妾身身為母親，當然很希望景先能再作官人與妾身之子；但景先逝世時，軾兒還未出世吧！況且景先那麼小便走了，那可能明白他的性子是怎樣？官人您怎麼能確信轍兒才是景先的轉世而非軾兒呢？」

　　妻子的這話讓蘇洵啞口無言，也萬分覺得自己似乎提了個蠢問題。

　　程氏搖搖頭，暗地裡想：

　　次子的性格，在某方面像的說不定正是蘇洵自己，在家身為么子的蘇洵，過去在開始苦讀之前，不正也是那悠哉然哉的模樣嗎？

　　況且兒子是她生的，也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她怎會不知兩子的性格如何？

　　么子雖然個性溫和穩重，也容易被其拖著走，但他可未必管不住如野馬脫韁、天真浪漫的次子哪！

　　不然依次子的性格，早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這兒附近的風雲人物啦！

　　但兩個孩子仍都是個懂事乖巧、好學不倦的孩子，這是最叫她辛慰的一件事，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成長，無論是外放的性子或內斂的性子，都不會太差不是嗎？

　　依持著這樣的想法，程氏笑著做自己未完的事。

　　話說出門玩耍的蘇家兄弟們，在哥哥蘇軾的帶頭下，兄弟倆一塊來到岷江都江堰那兒，看著這自戰國以來，便一直使用至今，並致使蜀地成為天府之國之基的建築。

　　看著兄長一直望著都江堰看，蘇轍開口問道：

　　「為何一直望著都江堰？」

　　「我在想都江堰是如何被造成的。」蘇軾如此回答道。

　　聽到蘇軾的回答，蘇轍笑道：

　　「想知道都江堰如何造成，可以尋史記與水經注的記載呀！雖然我們看不到府誌之記，但我想水經注應有詳盡的記載才是。」

　　「我知道，但書上記載是一回事，實際看又是一回事，所以只看書是不夠的，一定得實際看看才行！」蘇軾堅持道。

　　「這我也能明白，可是直接看實在太危險了，若是掉入水中，那可該怎麼辦？與其實際來看，而且可能只是霧裡看花的狀況下，不如去問那些在修整都江堰的工匠們還比較實在些。」

　　當蘇轍提出這樣的建議時，他卻發現蘇軾仍忘我地注視著都江堰，完全沒有聽進他的任何一句話，在喚了他幾次仍沒得到任何回應後，蘇轍停止了呼喚。

　　「……蘇、軾！！」

　　原是不太在意蘇轍所言的蘇軾，在聽聞弟弟沉下聲音呼喚他的全名時，頓感不妙地回頭望著他，只見蘇轍沉著臉，開口問道：

　　「你有聽我說的話嗎？」

　　蘇軾老實地搖搖頭，並且致上歉意：

　　「……對不起，是我錯了。」

　　蘇轍罕見地老成的嘆了口氣，道：

　　「下次，請好好聽人說的話！」

　　「……是……」雖然較為年長，但蘇軾完全沒有回嘴的餘地。

　　看到蘇軾的模樣，知道他有在反省的蘇轍，便不在扳著一張臉，重新露出笑容道：

　　「與其在這裡霧裡看花，不如去找修整都江堰的工匠們還比較實在不是嗎？」

　　聽到蘇轍的建議後，蘇軾想了想，而後開口笑道：

　　「說的也是，我們去問問吧！」

　　既已下了決定，兩兄弟便去附近人家尋找工匠來詢問都江堰的構造。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便過了一天，當兩兄弟回到家中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晚飯時刻了。

　　在家迎接兩兄弟的程氏，看到兩人的笑臉，開口問他們道：

　　「怎麼了？今天是遇到了什麼事，笑得如此開心？」

　　依慣例，今天也是由性格較外放的蘇軾先開口回答：

　　「我們去了都江堰，看了看這千年來依舊屹立不搖、運作不止的水郡。」

　　然後再由性格較為穩重的蘇轍為其補充：

　　「然後也去問了那些修整都江堰的工匠們，並得以知曉都江堰是如何修整與它的架構之所在。」

　　程氏聞言笑了笑，開口問道：

　　「所以，你們今天學到了一門難得的課是否？」

　　「嗯！」蘇軾大力點頭地回答。

　　「是的。」而蘇轍也依舊不急不徐地回答。

　　「那還真是不錯呀！晚飯已煮好了，進去準備吃飯吧！」

　　「知道了！（明白了。）」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國答道。

　　反倒是一旁等人的蘇洵表面上無事，內心卻不禁在吶喊：

　　那裡不錯啦？！這兩個小子都是不滿十載的孩子呀！居然跑去看都江堰！如果掉進河中那怎麼辦？

　　會想去都江堰一定又是軾兒想到的，然後拖著轍兒就跑去了，而且是沒有想太多就跑去了，而轍兒一定是沒法子的看著軾兒看東看西的吧！

　　蘇洵的晚飯便是在如此胡思亂想的狀況下渡過……

　　而身為父親對孩子性格的煩惱，蘇洵也依舊未曾解除過。

　　　　　　　　　　　　　　　　　　　　－　完　－

----------------

作者小記：

是舊文！由於東坡先生的小名没有記載，只能先讓大蘇、小蘇的大名直接登場，不合理之處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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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蘇洵的煩惱

#4 垓下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