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雷拉斯揉著眼睛起身,發現這是他從沒看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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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列整齊的課桌椅、偌大的黑板、周圍聊天的同學,大家都穿著莊元宇相似的奇裝異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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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鐘響,大家各自回座位等待上課,有一位老師走了進來,開始教一些他完全沒聽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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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低頭看看身上穿的白色短T、黑色牛仔褲、深藍色球鞋,從沒見過的衣服款式令他覺得新奇,然後發現桌上擺著一本完全看不懂的書、原子筆、手機等,一切都令他感到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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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鐘聲再次響起時,所有同學一哄而散,艾雷拉斯疑惑地站起,跟著大家往門外走去,就在走廊遇見狂奔而來的莊元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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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拉斯,你還好嗎?」他氣喘吁吁,似乎找自己找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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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你呢?這裡是哪裡?我怎麼穿著這奇怪的衣服?」他朝走廊兩邊左右張望,還沒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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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世界,老吉大人讓我們來到這裡。」莊元宇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教室中上課,但他已不像上次一樣迷惘,透過月月的感知連結,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體還在凱登古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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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你的世界,我一直幻想是什麼模樣,完全是我想不到的樣子耶!」艾雷拉斯眼神放光,就像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的態度一樣,對所有事物都充滿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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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讓我看看你的世界好不好,晚點再回去嘛!」他撒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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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元宇想了想,其實現在兩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只能在這裡探詢蛛絲馬跡,那就趁這個機會讓艾雷拉斯看看自己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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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其從校園走回租屋處,心裡驚嘆著這一切竟如此還原,連穿越時的時節、周遭的建築等都完全一樣,讓他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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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的繽紛世界讓艾雷拉斯備感新奇,招牌的霓虹燈、車水馬龍的呼嘯聲、人來人往的嘈雜聲,都跟自己的世界全都不一樣,實在太吸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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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家,換個衣服,我們就出門去吃飯吧。」莊元宇熟練地開門入內,讓對方換上輕便的衣物後,就去夜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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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也太香太好吃了吧!」各式小吃飄來的香味,讓艾雷拉斯的肚子叫翻天,連續跑了好幾攤都停不下來,直呼能吃到這些東西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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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這樣開心的體驗,莊元宇突然覺得有點不捨,雖然這裡是虛幻的世界,但他從小就生活在緊張又危險的環境,必須隨時擔心自己被殺害,這種日子壓力真的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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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跟他說過,幻境裡的時間是無限延伸的,那就讓其再多待一下,享受從來沒有的輕鬆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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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拉斯每天都很開心地跟莊元宇到處吃美食、至城市遊覽,回到家一起用浴缸洗澡、睡軟綿綿的床、打VR電動,好多新鮮事讓他好忙碌,一刻都不想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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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我這幾天觀察下來,你似乎沒有什麼牽掛的人,連談論都很少,是發生什麼事嗎?」這天夜裡,艾雷拉斯讓莊元宇枕著手臂躺著,輕輕描繪著臉龐,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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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有小克的陪伴,心裡也一直掛念著龍族、父母親等,心裡有所依托,但他明顯感覺得到莊元宇沒有這層情感,現在認定對方是自己的伴侶,不禁想去了解他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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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元宇轉身面向天花板,覺得現在身邊有了艾雷拉斯的陪伴,好像可以面對那塵封已久的記憶,於是閉上眼開始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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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的時候,因為一場車禍,把我的父母帶離了身邊,變成必須由親戚們收養,但大家都討厭再多養一個小孩,所以我就像被踢皮球一樣,輾轉在這些人之間流浪。」他的聲音帶著寂寞,雖然不到虐待,但大家對他也非常不友善,因此從小就學習如何討好所有人,親戚才願意付錢讓他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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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窮困的關係,衣服、鞋子總是破破爛爛,同學們都會聯合起來欺負我,讓我愈來愈厭惡上學,到了可以工作的年紀後,立刻被趕出家門,逼著自力更生,念大學也是得過且過,至少有了文憑可以給自己增加選擇的機會。」他眉頭深鎖,十指緊握,述說著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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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在大學期間接觸了VR遊戲,玩出心得,從中找到自己的價值,沒想到居然發生意外,穿越到異世界……而我才能遇見你,好像是因禍得福呢!」莊元宇回過身,環住艾雷拉斯的腰,啄吻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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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你……」對方將自己緊緊攬入懷中,語氣帶著萬分不捨,讓他備感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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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想去你小時候的地方看看,讓我用現在的幸福幫你洗掉過去的討厭記憶吧。」艾雷拉斯說出令莊元宇感動不已的話,決定要極盡寵愛他,直到忘記傷心的一切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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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開始記憶之旅,每天遊山玩水,到處探訪,過著非常開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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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後來艾雷拉斯覺得異世界的事情似乎不再重要,他想要就這樣跟莊元宇在一起,兩人也不用被追殺很不錯,可以快樂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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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元宇雖然也覺得這樣很好,但他仍掛念著希維、月月、伊達及小克,還有其他人也等著他們回去一起推翻尼圖,可是最近愈是談論到回去這件事,艾雷拉斯的態度就愈趨冷淡,讓他非常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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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必須要找方法回去了,不知道希維會不會有危險,你的母親也不知是否平安呀!」莊元宇覺得必須直講了,不然對方不肯清醒面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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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根本沒把握能做到這些事,對吧?那幹嘛要回去呢?被追殺比較好玩嗎!?」艾雷拉斯口氣極差,真想不通對方幹嘛要回去那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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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被追殺!大家都想要平平安安,但就因為這樣,我們才更需要回去,拯救大家啊!」莊元宇微愣了一下,怒氣開始湧出,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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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家!?你把自己看得好重啊!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能力救大家?」艾雷拉斯的話衝口而出,沒意識到這是句很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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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沒有認為自己這麼厲害!所以也需要你一起回去呀,我們共同努力啊!」莊元宇聽了覺得好難受,他怎麼會說出這樣尖銳的話,眼眶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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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不煩!?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艾雷拉斯不想再談,轉頭甩門進去房間,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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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元宇征征地待在原地,心想:這就是老吉大人給我們的考驗嗎?必須解開與艾雷拉斯的心結嗎……但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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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過地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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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莊元宇出門的聲音,艾雷拉斯還是覺得很氣惱,一點都不想關心他去哪,賭氣著認為怎麼會有人想回去那種殺戮的世界呢,待在這裡不好嗎?也是因為愛他才想永遠待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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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色漸漸變暗,對方都沒有回來,他開始覺得擔心卻又有點不甘心,迫於無奈只好懶懶地穿上衣服,腳步蹣跚地出門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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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家門即見滂沱大雨,不安的心緒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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