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酒情人 - 029

路上，伽洛徳沉默地开着车子。

音响低音量播放着音乐：

“Do not you draw the queen of diamonds, boy

（男孩，别拿那张方块Q）

She'll beat you if she's able

（她会带给你的只有伤痛）

You know the queen of hearts is always your best bet

（你清楚红心Q始终是你最好的选择）

Now it seems to me, some fine things

（现在在我看来，一些好牌）

Have been laid upon your table

（已摆在你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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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perado, oh, you ain't gettin' no younger

（亡命之徒，你已不再年轻）

why don't you come to your senses

（为何你还不清醒？）

Come down from your fences, open the gate

（敞开心门吧）

It may be rainin', but there's a rainbow above you

（也许会有风雨，但是雨后定有彩虹在你之上）

You better let somebody love you

（你最好让某人来爱你）

before it's too late

（在一切都太晚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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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紧牙关，关掉了音响，将车开回了别墅。

伽洛徳回到家，他像往常一样，将外衣挂起来，走到卫生间去洗手。

他的动作正常得挑不出一丝毛病，仿佛就像无数个下班回家的傍晚，只是他的眼神深沉如渊，整个人都沉闷极了，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灰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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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伽洛徳来到画室。

窗帘没有拉，微风吹得窗帘向里飘扬，阳光洒进房间，刺眼闪耀得不真实。

伽洛徳恍然间，仿佛看见兰蒂的身影在面前跑跳。

小女孩穿着裙子，拿着画笔在墙上勾勾画画，裙摆随着风飞扬。

她在笑，“咯咯”的声音如银铃般动听，她画完画，就搂住他的脖子，声音清甜地问“好不好看？”

记忆瞬间闪回。

男人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走上前，抚摸着画板。

画板上放着一幅画。

夕阳下，男孩和女孩并肩在桥上行走。

男人的手指抚摸着已经干涸的水彩，微硬的指腹触摸着柔软的纸张，有一种不真实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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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中恍然回放起最初的对话——

“你能带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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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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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女孩目光坚定，无论过了多久，这个目标都没有改变过。

伽洛徳取下那幅画，凝视着，握着画纸边角的手在颤抖。

“伽洛徳，你需要人陪。”

他猛然间仿佛听到这句话响彻在耳边，回过头，身后却空空荡荡。

屋内一切如初，只是少了那个鲜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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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紧紧握着那幅画。

然后，他猛地奔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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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通手机：“艾尔文，我需要诺布尔的家庭住址。”

“诺布尔？”电话那头的艾尔文很惊讶，“你是说《世纪之门》的投资人？”

“是，原因我改天再跟你解释。”

艾尔文也没有问原因，他已经凭伽洛徳的语气感到这是件很紧急的事情，幸好，演艺圈本就是个互相联系很紧密的圈子，他没花多长时间就问到了诺布尔的家庭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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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伽洛徳……”电话那头艾尔文沉默了片刻，“这个住址……”

这个住址是拉蒙娜的。

伽洛徳从前和诺布尔并不熟悉，并不知道他的住址就是拉蒙娜的家。

他看着艾尔文给他发过来的地址，整个人狠狠颤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就抿唇将手机放进口袋里，驱车前往怀特街区。

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要将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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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伽洛徳已经想好了。他要跟诺布尔说把兰蒂接回来住，他知道小女孩舍不得他，他还要跟诺布尔说，允许他做他女儿的男朋友，甚至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开到了拉蒙娜的别墅，伽洛徳毫无犹豫地走下来。

“兰蒂！”

他猛地敲门。

里面刚安排好一切事物的诺布尔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变——伽洛徳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不想开门，但他深知，若是不开门，依那个男人的性格能站上一天一夜，并且总会有办法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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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还在里面。

恍惚中，她并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

此刻她的心情冷静中透着绝望，她已经明白了，诺布尔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补偿她，他对她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他所谓让她成为明星，只是想让她成为为他赚钱的工具。

他作为父亲，对她虽然没有爱，但却有强烈的控制欲，他不希望她跟伽洛徳这样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才把她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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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

刹那间强烈的阳光从外面倾泻进来，兰蒂产生了一种仿佛做梦般的错觉。

……她梦中的天神，正大步向她走来。

她猛地跑过去，扑到伽洛徳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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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间，她的记忆闪回——

她第一次浑身是血地在他家门口敲门，他把她抱进屋里。

每一次，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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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洛徳抱起兰蒂，轻蔑地看了拉蒙娜一眼，然后问诺布尔：“这就是你给兰蒂准备的家吗？”

“是又如何？”诺布尔眯着眼。

“你早就知道我和拉蒙娜的关系，还让兰蒂认这种人做母亲，你把她置于这种险恶的关系中，安得是什么心？你还算个父亲吗？”

“这和你没关系，兰蒂是我的女儿。”

诺布尔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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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瑟缩着，她不喜欢这个父亲，她想要从他身边离开，于是紧紧抓着伽洛徳的衣襟。

伽洛徳安慰地抚了抚她，对诺布尔道：“本来在路上我还在想，要争得你的同意把兰蒂带回来，现在看来用不着了，我现在就带她走。”

诺布尔阴沉地看着他。“不可能，兰蒂是我的女儿，她和我几十年没见，现在正是弥补亲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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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颤抖着看着诺布尔，她没从诺布尔身上体会到亲情，而是那种畸形的、充满控制欲的感情，让她整个人冰冷彻骨。

“我不要跟他住。”她对伽洛徳说。

诺布尔阴沉着脸：“但我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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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拼命让自己坚强起来，她后退一步，紧紧握着伽洛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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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洛徳笑了。

他轻蔑地看着诺布尔，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坨狗屎，勾起唇角，看上去痞气又不屑一顾：“去他妈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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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兰蒂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从房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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