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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可有可無的獨一無二

胡說

Dec 10, 2024

70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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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氣溫最低錄得十七度，是入秋以來最寒冷的記錄，新界地區會低一至兩度，請市民出外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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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一陣白霧吹起。

「沒料到，妳也會抽菸呢！副經理。」

金絲眼鏡的下屬抽了一口黑冰，「我」不以為意地回答：

「平時我不會來這邊抽煙而已。」

我們站在停車場的二樓平台，還有其他人事部門的員工，他們在閒談呼煙，有笑有說。

「為甚麼呢？」下屬問。

「我不愛人多的地方抽煙。」

「不愧是副經理呢…」

「甚麼意思？」我問。

「一匹孤狼的意思。」他笑道，隨後呼出白霧。

我望向下方的街道，也默默呼出和暖的煙霧，轉眼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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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搏了六年，憑着自己的能力爬到副經理之位，在外人眼中是值得自豪的壯舉；但在我眼中，只是極為微小且不足掛齒的一個目標，它遠不能夠填滿我空虛的內心。

「咯咯咯。」

「請進。」

一名女職員進來我的辦公室，我還忙着整理電腦中的文件，修改着其中的事務，無暇顧及她。

「副經理，關於這份計劃書的內容，有些地方我不太理解，為何需要如此實行？」

我瞥看上面用螢光筆圈着地方，便隨便拋下一句：

「那是董事會的決議，妳只管執行便可。」

「可是只有一個月時間，今早才通知我們，是否太倉促點？」

「那也沒辦法，你們只能盡快完成。」我忙碌地敲擊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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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露出不悅的臉色，取回計劃書，敢怒不敢言的離開辦公室。

我嘆息一聲，她是一位聰明能幹的高材，有時候我也進退兩難。畢竟上頭的決定，我只能通知下屬執行，沒有足夠時間和資源完成它，上頭又會因壞結果而向我問責。

沒有多大的頭，就不要戴多少份量的帽子。這點我固然明白，只是公司架構和權力分配，某些事情我無力過問或是觸碰，加上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處理。

算了啦，反正幾年以後，我也會被下面的人取代這職位；好比當年我取代前副經理一樣，我就是夾在高層和下屬之間，隨便一方施出壓力，受傷的總會是中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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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的成果顯而易見，投放了人力物力後所取回的收穫不如理想，這是我的預料之中，是任何人都能輕易估算到的結果，唯獨上面的董事們無法看見。

「咯咯…」

「請進。」

女職員拿着一封白信封，放在我枱面，我瞧了一眼，便平靜地說：

「我會向總經理反映的了，叫她批准。」

「麻煩妳了。」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從此這公司又少了一名能幹的人，還是稱呼為機器更妥當？不管怎樣，一間公司少了任何一人，也不至於無法運作下去，會有後人坐上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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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種感覺真的很討厭，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對公司而言，對同事而言，對朋友而言，對男朋友而言…我都只不過是個，可被隨便替代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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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回去囉，副經理。」

「你先走吧，我隨後便到。」

我俯瞰着下方的街道，人來車往，如同流水一般不止息。誰會記得你呢？誰又會記得我呢？就像歷屆刻在版上的學生會會長的名字，乙年過後，再無同學認識他。

也許這種事情只有我在煩惱吧？不被重視，革除以後請個新的、甩掉之後找下一任、疏遠後再開始新的圈子，反復經歷這些到底有何意義？人類雖是群居動物，但不斷分別離合是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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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這些疑問，我回到辦公室，點開電腦，繼續剩餘的工作。

思考這麼多幹嘛？還不是要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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