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未遂。》（2024修訂版） - 第十八章 — 現實與烏托邦（5）

===================================================================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S2irg7OL

「世娜。」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0xruwoI6

...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語言。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i9Yfh1M2

我也快要聽不見了吧？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odLVE6gW

「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gH2oeHlL

Haibey以這個如此擔心的表情...

看著我。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d5cY1UjO

「反正即使我反悔也好，也已經來不及了吧？」我苦笑著反問道，「雖然是在逼凌鏡唯活下去...」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FKVo6vAO

可是，只要能讓他活下去...

那就夠了。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aGI3NvU1

「你明知道，凌鏡唯可能會因為你這個決定而恨你一輩子。」Haibey還是不能放心下來，「而且，破壞時空的接駁軌，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比我們想像中的大。」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qVH5oNmv

「即使危險也好，即使自私也好...」我與Haibey對視著，「我也已經決定了。」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VKaTKfc7

不能再回頭...

不會再回頭。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HOBDktbZ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Haibey輕輕嘆了口氣，「除夕那一晚，我再來找你。」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98PLY0zo

「Haibey。」趁還沒有離開之前，還是趕快叫著吧。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LKn4FnJ5

「嗯？」Haibey也停了下來，看著我。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5EZ9wp29

「謝謝你。」我看著Haibey，真心的微笑了出來，「我很開心，你是我的使者。」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pdFYqbYN

「...我也是。」Haibey雖然是呆了幾秒，但還是同樣報以微笑，「過了除夕夜後，便後會有期了。」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1URMj0lm

看著Haibey消失的身影，我也輕輕嘆了口氣，走出洗手間，

然後，陷入了思緒之中。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K3iuJNtT

不是後會有期...

而是後會無期吧？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pJWRHXph

「世娜？」凌鏡唯的聲音把我的思緒叫了回來。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Hs9wgFAa

「係！」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喚給嚇了一跳。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huyjX20m

「你做咩啊？冇咗半個靈魂咁樣。」凌鏡唯無奈的笑著，走到了我的身旁，「個傷口仲痛唔痛？」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7huxmJtz

「一般啦，佢都開始結緊焦。」我也微笑了起來，看著把我的手牽起來的凌鏡唯，「你呢？」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RuAZjnyZ

『我同你一齊死，好唔好？』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OIgSCWJR

這句話...

現在還像是繞在耳邊的那樣。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sM36sxEY

「唔痛啦，好得快過第一次。」凌鏡唯也爽快地回答道。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Q6UdPma0

我跟著凌鏡唯，走出餐廳，往下一個地點移動。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hukA6OsE

那一晚，我沒有正面回答凌鏡唯的問題。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pzaZtqz2

『我哋...一齊去紋身，好唔好？』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WTlToLG6

而是，下了一個聽上去毫無關係的決定。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RBCL6MQ1

我們在手腕的位置上，紋上了羽毛、軌跡以及彼此的名字。

凌鏡唯是右手，我則是在左手。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ufX0yOVY

已經滿佈疤痕...的那個位置。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g38UxVcJ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自私。

明明就希望你忘掉我...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yx68U8NN

但是，還是這樣做了。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vHGa7no3

或許，在我的心底裡...

還是很希望你能記住我的吧？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usntXsC2

那天我也再次問了凌鏡唯，他本身在左手手腕至前臂位置的紋身的意思。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hD1aQWAN

他告訴我，箭是『勇往直前』的意思。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SVNPIfED

而箭之所以被一條絲帶纏著...

是因為，他要記住自己的前路必須被已經逝去的人所綑綁。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GkmB38nR

對他來說，這是『懲罰』。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GqIscFxA

以前是思思...

現在加上了心音。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8irjfFX8

以後...

會加上我。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buaxJd03

「我好鍾意搭呢隻車。」我微笑著感受著從外面吹來的風，然後再看著凌鏡唯，「好舒服同埋好local。」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UlsFODZt

「你鍾意嘅話，聽日再帶你搭多次。」凌鏡唯也笑看著我，「早知早啲帶你嚟搭啦，我哋又咁少嚟港島，好難會搭到叮叮。」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nydk9uyb

「唔緊要啦，你而家帶咗我嚟未夠囉。」我也無所謂地安慰著道，「我哋喺邊個站落車啊？」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1Bxnibk0B

「差唔多啦。」凌鏡唯也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起身啦，就喺前面個站。」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aKhzm4XA

我跟著凌鏡唯，下了樓梯，再下了電車。

...『金鐘』地鐵站？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MUFxeh0G

我被凌鏡唯牽著走，中間一直在看著身旁的事物。

政府總部...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mwyV4ie8

凌鏡唯口中說的，『想帶我來一次的地方』...

就是這裡嗎？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ZR4805Ln

「三年前，音音生日嗰日。」凌鏡唯牽著我，走上了天橋，看著橋下的馬路，「嗰時我應承咗陪佢過生日，所以一個月前就已經問醫院拎咗假。」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YzDazfQp

2014年...

凌鏡唯還是實習醫生的時候？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B3rrhPRz

心音的生日。

9月28日。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wVMeVvsu

「本身我哋都打算照原定計劃，一齊去海洋公園玩成日。」凌鏡唯憶述著道，「但係，到咗晏晝，見到呢邊嘅情況越嚟越唔對路，急救隊又開始急call人去現場幫手，我同音音就出咗海洋公園，然後直衝嚟呢一邊。當時趕到過嚟嘅時候，見到嘅畫面，係會記一世嘅畫面。」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qZHUEFGK

...我有聽Aron與Unique提起過。

那是香港於三年前的一場大型政治運動——雨傘運動。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eRi3XvBY

「煙霧彌漫，周圍嘅消息已經開始流傳，話政府打算用武力鎮壓，現場有好多人因為煙霧彈而不適，有人跌倒而出血，亦有一大部分嘅人懷住必死嘅決心，都打算向前衝。」凌鏡唯看著橋下方的路，彷彿當時的環境就在眼前的那樣，「我哋嗰晚通宵留守咗喺金鐘，幫一個又一個嘅人處理傷口，判斷佢哋使唔使送院。」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UAzvfz4b

就連韓國...

當時也有報導關於香港的這一場政治運動。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5xocNYZT

甚至，有一群在韓的香港人也到了韓國街上集會。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G2oEbdeo

「當時，見到一個個唔係為咗自己，而係為咗成個香港去奮鬥嘅人，我同埋音音都受到好大嘅衝擊。」凌鏡唯的語氣非常認真，「之後，我一唔使on call就會過嚟，我識到Aron，知道咗佢同音音係同學，就介紹咗佢哋識。音音每日都會留守喺呢度，即使之後急救隊已經撤走，佢仍然唔理急救隊嘅勸告，寧願犯法，都繼續以個人名義留守喺度。」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69vCOWmt

之前，凌鏡唯說過，他與Aron是在一場大型政治運動中認識...

原來就是這個嗎？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c5GM4iFq

「之後，連去咗英國嘅Alvin都專登返埋嚟參與呢場運動。」凌鏡唯把手指向橋下方的位置，「嗰晚，我、Alvin、Aron同埋音音，就坐喺嗰個位，一路望住啲星星，一路講自己嘅理想。」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P9OoXAdw

凌鏡唯的...

理想？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Y9oqSLEu

我想起了，他上次逃避我的問題。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5bDSQ4av

他到底...

比較想當社工，還是醫生？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0g1g7U85

「Aron話，佢要用藝術去俾呢個社會入面更加多嘅弱勢被看見；音音都話，佢要用佢嘅音樂同埋表演去令社會入面嘅人得到祝福，仲話要去學拳，保護弱勢。」凌鏡唯的微笑既真誠，卻又滲出苦澀，「而我同Alvin，始終冇變過自己嘅夢想，甚或因為呢個雨傘革命而變得更清晰。」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vuAf3kY5

猶豫了好一會兒。

像上次那樣...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zaYkOB6B

一定，不是容易開口的事情吧？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9wMWWxVg

「我哋要做無國界醫生。」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uNFq4W4K

我聽著凌鏡唯平靜的語氣，心卻加速地跳著。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oYXh5D1d

他說...

無國界醫生？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SpiDgmyr

「為咗一個個喺戰場上面，唔係因為自己，而係因為呢個世界而受傷嘅人...」凌鏡唯一字一句地吐出話來，「我同Alvin，都立志要醫治佢哋，同埋要祝福佢哋。」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5aXXOopq

這麼美麗的一個夢想...

甚至，是有同伴一同實行的夢想。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M6wszdpc

他明明就很不想放棄。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x7Hx9hLB

所以，才會一直都繼續續牌，而不放棄醫生資格。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4feG9W3Qg

當初，發現自己因為強烈的罪惡感，而無法執刀的那個時候...

凌鏡唯的心情，到底會有多矛盾？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01LBa75X

他一次過...

沒了思思、夢想與自己。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orz8TjKb

「你上次問我嘅問題，我而家可以答到你。」凌鏡唯轉了過來，與我對視著，「我想做無國界醫生。」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D0x8mpYM

「咁就去做。」我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既然嗰個至係你想做嘅嘢。」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mTVU0G9m

「但係...」凌鏡唯的眼神非常悲傷，「我冇信心。」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04jTHWLu

...是因為思思吧？

他始終無法放下...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pj1Ttgo9

覺得自己『殺了人』的罪疚感。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4wXVSset

「...凌。」我也直視著凌鏡唯，「如果你真係咁內疚嘅話，咁你更加應該生存落去，亦更加應該去做無國界醫生。」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RGsaP8Ve

凌鏡唯看著我的眼神相當複雜。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7XtOIEDz

那是...

渴望被救贖的眼神。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UAjNod3q

「我哋三個，都係因為自殺而死。」我深呼吸了一下，「你可以覺得係自己錯過咗，救唔到我哋。但你可以做嘅，係救贖返其他生命，去彌補喺我哋身上冇做到嘅嘢。」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sL9G2tkL

「...我冇咗你嘅話。」凌鏡唯看著我，緊緊地牽著我的雙手，「做唔到。」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y2heIxzx

阿凌...

很對不起啊。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pd1WGznX

雖然我也很想在你的身邊...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MdbA5yy9

「Sorry，我已經陪你唔到。」一陣酸意湧上我的鼻子，「你要堅強，你唔係得自己一個。」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7XpIc95O

「冇咗你嘅話...」凌鏡唯也與我一同哽咽了起來，「我就係自己一個，就係咩都做唔到。」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MrrynVvv

「我唔會掉低你自己一個。」我微笑著，摸了摸凌鏡唯的臉，「所以，你一定會做到，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41PjraSZ

是啊。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b4AYJPCp

我絕對不會...

丟下你獨自一人，承受這個世界的冷漠的。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gXcl9FOw

即使沒了我...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LuKhZ7m4

「世娜，求下你，話我知。」凌鏡唯的語氣也相當懇切，「點解你要簽約，點解你要紋身，點解你好似要留住音音嘅身體咁？」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2nfO7pUi

心...

被動搖了一下。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0RMS2s1o

我應該告訴你嗎？

如此自私的決定...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qaeeWNtm

即使你遲早也會知道。

即使你已經不能改變。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yUw1Jsx2

我還是應該要告訴你嗎？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rIvncuGc

「世娜，話我知。」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1Wd4i7Q6

凌鏡唯的語氣...

是如此真誠而嚴肅。

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FGEQpYIw

「你，或者音音...係唔係唔使死？」

ns18.222.197.224da2

第十八章 — 現實與烏托邦 （5）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

第十八章 — 現實與烏托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