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飛的魔女 - 05 我當不了妳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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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沉寂一陣子後，絲蕾想開口卻不知該從何談起，最後又默默變回剛開始磨蹭雙手，坐立不安的樣子——直到她背後傳來某種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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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轉頭望去，她見到那名白髮魔女正默默把手放到自己的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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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當中沒有任何語言，她那輕微的安撫仍為絲蕾帶來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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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她無聲的安慰之下，絲蕾長籲一口氣，不知不覺間整理好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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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為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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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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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為像媽媽一樣的魔女，然後幫助有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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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有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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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蘇菲脫口而出的疑問，絲蕾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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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每天早上都會到鎮裡的煉金工坊去調配藥品，然後把那些藥品分配給有需要的人。我就是憧憬這樣的媽媽，所以才會立志成為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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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說得熱情洋溢，聽上去也很合乎情理的樣子，可是蘇菲卻莫名嘟起了嘴，另一隻閒置的手正拳著抵在她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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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她開口，「也不一定要魔女的頭銜吧？像是以煉金術士為目標的話，不也能辦到同樣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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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絲蕾頓時心頭一驚。即使不去觀察她的反應，蘇菲也能從放在她背身的手心中感覺到些微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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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蕾，妳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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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默默別過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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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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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曾幾何時變得冰冷的語氣，絲蕾輕嘆一聲，認命似的把頭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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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要跟媽媽一起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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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的走向忽然又變得截然不同，聽得蘇菲下意識挑了挑眉，「這跟妳想成為魔女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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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會這樣問啊……此時顯露在絲蕾臉上的苦笑似乎間接表達了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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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姐姐，妳是否有聽說過『忌日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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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日之國』嗎……」不知不覺間，蘇菲的腦海浮現出了三個身影，「稍微有聽說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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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蘇菲的回答後，絲蕾接續說下去，「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講前陣子有位魔女壽終正寢……啊哈哈，我也不知道這個說辭用得對不對。總之在她告別式那天，有很多魔女都去送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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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媽媽沒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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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蕾搖了搖頭，「我們是到了村鎮才聽說這件事。那一天正好是我和媽媽外出採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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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向蘇菲描敘了當時有很多魔女從天上飛過的情景，以及村民們止步不前的畫面。據說是因為這裡的地理位置本身就接近中心地帶，所以才湊巧有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魔女通過」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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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說著說著，絲蕾的聲音變得愈發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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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注意到媽媽看著她們的眼神，有哪裡不太一樣。就好像是想跟她們一起去送別，卻又礙於某些原因不能行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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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沉默了下來。本來注視著屋瓦的栗色眼眸，也不意間掃向繁星閃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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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她說，「說不定媽媽——『魔女米拉』渴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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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她便斂首低眉，像是想從這片夜空抽離視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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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這個變化的蘇菲，則是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妳媽媽說你最近身上總是多出一些皮肉傷，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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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加大了魔力的使用。不管是元素魔法、還是念力魔法，只要是平時有在做的訓練，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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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的掃帚才會因為這樣失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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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急著要變得「獨當一面」——聽完蘇菲不帶任何私人情緒的話語，絲蕾原先下垂的臉又變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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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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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錯就好。『魔力量的不足』這種東西不是單靠蠻力就能解決的……不，不僅僅是魔力，只要是妳能看得見、感受得到的，全都一樣。那些通過日積月累堆積起來的成果，並不是一句『只要自己加把勁』就能輕易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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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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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早些時候還在因為自己並非相關指導者而收斂了些，結果自己到頭來還是多嘴了呀。看著與少女第一次會面時，那別無二致的面容後，蘇菲苦笑著「嘿咻」一聲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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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在繁星閃爍的夜空底下伸展四肢，隨後冷不防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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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不了妳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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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宛若想要回敬絲蕾之前變調的話題似的，蘇菲突然的一句話聽得她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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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預料之內的反應後，蘇菲一臉滿足地補述道：「就算『成果』沒有所謂的捷徑，但那也不代表妳的訓練方式沒有任何改善的餘地……比方說，『讓熟悉這方面的魔女教妳如何更有效地控制魔力的使用量』……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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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絲蕾那略顯失意的瞳孔倏地被一層明亮包裹起來，蘇菲面帶愜意地複述了一遍，「我當不了妳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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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說，「『稍微用個一天時間教妳怎麼控制魔力』什麼的，對我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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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少女再也隱藏不住自己臉上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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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鼓作氣地站起來，撐著炯炯有神的目光，並且緊握住雙拳，一步一步靠向蘇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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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踩在屋瓦上發出的「啪嗒」聲，莫名像在反復確認蘇菲說的話似的，聽得她默默輕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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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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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務必讓我當妳弟子！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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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不是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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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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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也罷。」儘管臉上充滿了無奈，但蘇菲卻也沒去積極阻止她的師傅連聲，「不過時間也不早了，練習的事情放到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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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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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絲蕾異常精神的應允後，蘇菲輕笑著從手裡憑空變出一把掃帚，並將另一隻手伸向了絲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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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抵觸的絲蕾，則是輕輕握住跟自己差不多大，卻又莫名有些粗糙的左手，隨她一同從屋簷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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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進玄關，絲蕾先是見到靠在沙發上，目光朝向上方的米拉，而後才與聽到動靜的她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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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起初絲蕾還是有些不情願地低下頭，但在蘇菲那充滿安心感的拍背後，她最終還是走到米拉面前，正式對她說了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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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米拉，則是一副早已不在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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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示意絲蕾湊近一些，隨後把手放到她頭上，很輕柔地撫摸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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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就好。」米拉邊說邊像安慰小孩子那樣安撫著她，視線不意間掃向墻上的計時器，「時間也很晚了，洗完澡後記得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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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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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出的回應小聲到蘇菲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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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跟她簡單度過一個夜晚罷了，仿佛就已經從她身上挖掘出很多面孔似的。那位正值青春期的少女的笨拙，看得蘇菲莫名有點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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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是喔，蘇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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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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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蘇菲從來沒想過米拉會把話題拋給自己，她的這聲疑惑幾乎是超出了平時的聲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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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米拉聽得不禁咯咯輕笑，「總不能讓客人一身臭氣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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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話還蠻失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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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也不希望我動不動就謙讓不是嗎？『蘇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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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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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米拉似乎沒先前那麼多愁善感了，稍微安下心的蘇菲很欣然就接受了她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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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浴室空間有限，加上絲蕾在這之後又特別黏米拉的關係，蘇菲最終還是發展到了獨享款待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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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住宿方面，蘇菲則是很自然地被分配到了招待客人用的二樓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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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在為她介紹房間的設備時，她反倒是被裡頭的裝潢吸引住了視線。像是採用統一顏色的床鋪窗簾、專門讓客人收納隨身物的櫥櫃和床頭櫃、亦或是撲鼻而來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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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只是遠離村鎮的一棟房屋裡的一間客房，但要單論其中的細心程度，少說也不亞於大都市旅館。這也間接讓米拉在她心裡的評價更上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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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來找我，我就睡在隔兩間的房間罷了。」為了避免蘇菲找錯地方，米拉還特意指明了房間的方向，「那麼，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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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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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米拉互道晚安，直到房門完全合上後，蘇菲這才鬆懈下來，頭重腳輕地往床頭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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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床鋪質地柔軟又富有彈性的緣故，她有好一段時間都在上面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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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是……發生了很多事呢……啊，說到明天……希望絲蕾能順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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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一天的經歷多到需要慢慢消化、又或是想要趁明天還沒到來前，為那名少女準備一個即使自己離開了，依然能讓她好好維持下去的訓練菜單，以至於想東想西的蘇菲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都沒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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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晨曦透過窗戶灑落在她臉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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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內心已經覺得自己好好休息了一番，但蘇菲卻莫名有股疲勞未消的感覺。這種感覺直到她下床伸展完四肢都沒得到緩解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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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帶著稍顯僵硬的身軀從二樓走下去後，蘇菲正好撞見了米拉，以及頭上多了一顆新腫包的絲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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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蘇菲開口，米拉便在一旁不停用手肘催促絲蕾，絲蕾這才帶上欲哭無淚的情緒連聲說著「對不起」。米拉見狀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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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這孩子半夜上完廁所回來時，似乎半夢半醒地溜進了妳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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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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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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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經米拉梳理，蘇菲才總算理清了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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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是因為絲蕾的房間就在蘇菲正對面的關係，結果導致她從廁所回來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走錯了房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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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米拉想要絲蕾幫忙準備早餐而來敲響房門，卻無人響應時，她睡死在蘇菲身上的事情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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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絲蕾頭上那顆腫包，蘇菲忽然覺得不用多問也能知道出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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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說昨天那些就是絲蕾的「全部」了，沒想到事已至此居然還能看到新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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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蘇菲當下是什麼表情，那恐怕是理解到了為人父母的煩惱，從而演化出來的苦笑中帶點無奈的神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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