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緣 - 揭幕

揭幕

一張相

夢

回憶

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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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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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自己都記不清楚，打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會做夢。

同樣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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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同一個夢似乎不太正確，其實每次都稍稍有所不同，夢裡的的環境看起來，就像是很久以前電視上演過的什麼抗日片之類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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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夢裡的我總是穿著軍服，去到一個像是市場的地方，找其中一個賣梅花糕小攤的老闆聊天。

一個總是穿著旗袍，看起來很文靜很漂亮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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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卻沒辦法聽到聊天的內容，就像是很久以前的默片那樣，這是一個沒有聲音的夢，我只能從旗袍美女的穿著、動作等方面來判斷這是和上一個夢裡不相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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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我總是去找那位漂亮女生聊天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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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問她是誰，想知道為何她總是出現在我夢裡，但我無法開口，也聽不見聊天內容，沒有任何線索，神秘的旗袍美女。

每隔一陣子就會上演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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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志!快醒來!你做惡夢了喔?一直鬼叫怪恐怖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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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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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睜開雙眼就看到熟悉的臉龐，一個從國小就和我同班認識，因為一樣喜歡畫畫而變熟，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黃建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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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叫醒的我一時間頭昏腦脹搞不清楚狀況，周遭的環境很陌生不像是我的房間，為何我會和阿凱在這裡?又怎麼是他叫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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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睡昏頭了喔?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是中邪喔?這樣很恐怖耶，不要嚇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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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我怎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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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故宮啊!我們被教錯系叫來幫忙換取及格啊，你還好嗎?你該不會睡個午覺就失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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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一起考上了臺北藝術大學的我們，因為對中國美術史實在提不起興趣，導致混太兇分數只差一些就及格，所以用兩天的勞動作為交換，吳卓音答應讓我們及格才不用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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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卓音是教我們中國美術史的教授，因為名字實在是很像與音樂有關的人而不是美術，所以我們私底下都戲稱她為「教錯系」，透過她學長的關係我們也才能進修復室這一般人進不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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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兩個午休結束囉，快點過來繼續幫忙吧。」說曹操，曹操就到，教錯系從門外探出頭來喊我們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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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又要摺紙釘喔?這工作很枯燥耶，不是還有其他很多看起來很厲害的工作嗎?不能讓我們去趁機接觸一下嗎?」

同樣的摺紙我們已經做了一天半，阿凱的煩躁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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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建凱，這裡是故宮，你隨處看到的都是國寶耶!修復師除了美術之外還要懂很多其他不同的專業，怎麼可能會讓你們這種大一新生去做修復!」

教錯系用一副看到白癡的表情對阿凱說，老實說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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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就剩半天而已，趕快弄一弄別再說了，除非你明天還想要過來而不是去放暑假。」

和阿凱從小就認識的我實在太了解他了，不趕緊打斷他大概會說上一整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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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著他的後領，我把不情願的阿凱拖到這兩天作業的位置上，面對滿桌的摺紙，他才一坐下來就不想動的開啟了話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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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阿你剛是作惡夢喔，睡午覺的時候你一直不停地說著夢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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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的手要開始動啊，不然放我一個人做喔?」

盯著阿凱開始作業，我才回復了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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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又做了那個夢而已，我只是想努力開口問她是誰，從醒著的人來看就像是在說夢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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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好一陣子都沒做那個夢了?我看你喔…是和婉蓉分手太難過，才會又開始做起那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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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說幾遍啦!我們只是分開沒有分手啦!少在那邊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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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婉蓉。

我追了兩年多才追到手的女神，我會做這怪夢的事也只有她和阿凱知道，連爸媽我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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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婉蓉是在國二剛開學沒多久，我還是只愛整天畫畫的當時。

我記得那年的夏天特別熱，我和阿凱正奄奄一息的癱在走廊的牆上，舔著手裡從合作社剛買回來的冰棒，而她正巧就出現在對面校舍的走廊上從我視線中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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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周充滿炙熱使人慵懶的氛圍中，婉蓉的出現就像是一股清流竄進了我的心裡，讓我精神為之一振，我永遠也忘不了她和朋友談天笑出來的模樣。

美的就像是一幅畫，讓我繪在心底一直收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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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不管對誰都自來熟的阿凱打聽，很快就得知婉蓉的名字和班級後，我就馬上趁著午休衝到她們班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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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沒有遲疑，毫不猶豫。

那陣子我和阿凱都很迷斯○達的逆襲，愛上這種硬漢類型片的我們，當時單純的以為全世界都會喜歡這樣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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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婉蓉同學，我叫劉建志，我很喜歡妳，請妳跟我交往。」

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我大聲的告白，就在她全班的面前，然後爆出一陣歡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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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臉上掛著看到神經病的表情，她冷漠的拒絕，就在她全班的面前，然後四周傳出很多句不要難過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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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很錯愕，不懂為何這麼硬漢式的直接會被她給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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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認識你，誰會這麼奇怪突然去和一個陌生人交往?而且…你上次考全班第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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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個幹嘛?談戀愛和成績一點關係都沒有吧，妳要用成績來衡量要不要和一個人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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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但成績不好就代表那個人對自己的未來從來都沒有好好思考過，而你看起來就像是這種非常不成熟的人，所以我是不可能和你交往的。」

糟糕，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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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如果我現在開始努力用功，成績變好之後妳就會和我交往嗎?」都當著這麼多人面前開口，我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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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能做到的時候我再考慮看看吧。」她笑著回答，笑的我頭都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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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就在她全班的鼓譟下發出豪語，說下次一定會考出亮眼的成績，好讓她刮目相看，然後帥氣的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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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後來才知道，婉蓉她不僅是成績好，還根本是科科都滿分的大才女，之所以會來唸這種私毫不起眼的公立國中，單純只是因為她家境不好的關係，很多人想追她卻都以失敗收場，看來要讓她另眼相看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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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告白這天起，我開始把畫畫的時間全都改成了唸書。

還好就在我開始奮發向上之後才發現，原來之前的我只是不愛唸書，而不是不會唸書；就在我遠離一切玩樂努力用功，我老爸老媽和阿凱都認為我卡到陰之後，我的成績有了明顯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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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全班的吊車尾變成第10名左右成績的我，讓班導在班會上公開讚揚我的同時，也落淚感動的稱讚自己的教導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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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這樣的成績還不夠讓蕭婉蓉驚豔。

但我卻遇到瓶頸了，畢竟我比那些認真用功的學生少努力了好幾年，我真的不懂為何他們能把變化這麼多的題型回答的如此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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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太懂那些少數太難的問題到底在問些什麼。

果然我只是有些天分卻還不到天才的地步，既然單靠自己努力達成不了目標，我也曾想過要上個什麼補習班之類的，但在我腦中卻有個更邪惡……喔不，我是說更完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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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婉蓉同學，請妳每天放學後都教我唸書。」

她沒錢上補習班，每天都直接回家唸書沒去打工，這些事我當然都先打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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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你…你不是說有亮眼的成績才會來找我的嗎?」蕭婉蓉的表情有些不耐煩，看來她都沒在關心我這陣子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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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說的是有亮眼的成績後請妳和我交往，而且……。」在更正她錯誤的同時，我拿出了上次的成績單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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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自己努力的成果，但是我感覺到了障礙，我很需要幫助。」

我試著用淚眼汪汪的表情來打動蕭婉蓉，但她卻只專注在我的成績單上根本沒看我一眼，不過從她表情的變化來看，我清楚知道她已經對我改觀了，這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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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上補習班不就好了?我又不是老師幹嘛來找我?」雖然蕭婉蓉還是沒有答應，但她的口氣明顯沒有剛剛那麼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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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沒錢，而且我聽說教人的人自己也可以獲得很大的進步，妳又是全校第一名的學生，所以我覺得這是個對我們來說都很棒的提議。」

雖然有一半是我唬爛的，但我真心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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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班的王志成也很厲害阿，上次的考試也才少我2分，你去找他不就好了，幹嘛還特地跑來找不同班的人?」

蕭婉蓉還繼續嘗試做抵抗，看來我只好拿出阿凱教我的秘密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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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認同最好的，就像我只喜歡最漂亮的妳一樣，我對妳很有信心，還是……其實妳自己沒信心能把我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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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沒信心把東西學好勒!來就來阿，誰怕誰，明天起放學你就開始過來，之後就不要給我嫌辛苦半途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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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凱說的果然沒錯。

像蕭婉蓉這樣沒輸過人的資優生，一定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禁不起人激；我突然發現他其實很聰明只是也不愛唸書，為了和他這最好的朋友繼續上同一所高中，看來之後我得拖著阿凱一起來唸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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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阿凱的福，我和蕭婉蓉每天後學後就開始在教室裡約……認真唸書才對；是真的，剩下的國中時期我簡直每天唸書唸到走火入魔的程度。

當然還拖著黃建凱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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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如此，我們三個都順利大免進了蕭婉蓉心中的高雄第一志願，之所以會繼續留在高雄，這當然也是和她家境有很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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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了實際行動的證明我是個成熟的人後，上高中後我開始猛力的展開了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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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送鮮花這種太過顯眼會讓蕭婉蓉討厭的行為之外，像每天送她上下學，幫她慶生，幫她繪製畫像，照節日送禮物等等，在這半年裡其他該做的我一樣都沒少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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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我?劉建志，你為什麼喜歡我?」坐在腳踏車後面，蕭婉蓉問。

「因為我對妳一見鍾情啊，從第一次遠遠看到妳的那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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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這樣就讓你花這麼大的力氣追我追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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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一直都對自己的人生很認真，這樣的認真讓我覺得妳是個值得我對妳好，是能一直相伴到最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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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一直對我好下去。」輕輕抓著我的制服，我感覺到蕭婉蓉把頭靠在我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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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笑了，笑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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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口頭確認，很自然的我們就是彼此清楚。

沒有再一次的告白，也沒有正式的回覆，就像是很久以前就事先偷偷約好那樣，我們開始了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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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年裡我們一起度過了十分快樂的時光，幾乎高雄每個景點都有我們走過的足跡，而有個身為資優生的女友，我們依然時常的努力用功保持成績，當然阿凱還是沒逃過我的魔爪被拉著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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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充實的一段日子，我們還約好了要一起考上哪一所大學，將來要走上什麼樣的路；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情況會一直永遠的持續下去，但這一切卻因為陳耀文而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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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陳耀文。

高二時我們三個很幸運的被分到同一班，而陳耀文就是我們那時候的班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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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瘦高高，總是戴著黑框眼鏡的三十幾歲中年人，好像專攻什麼人類學之類的鬼東西，他的辦公桌上有時會放一些大學委託他調查的奇怪古物，聽說以前是大學裡很厲害的一個教授學者，好像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才跑來高中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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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清楚也沒興趣了解，都是聽婉蓉說的。

一臉崇拜地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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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不，幾乎全校的女生都很崇拜他，他懂很多古物裡的動人故事，再搭配那張白白淨淨的秀氣臉蛋，讓他在女生群中獲得了超高的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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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切的變數就是發生在陳耀文的辦公桌上，從婉蓉看到留學資料的那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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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婉蓉的成績想申請海外的學校其實是很容易的事，但身為一個單親家長又只是清潔工身體還不好的蕭媽媽，實在是拿不出那天文數字般的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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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學費全免每個月還有輔助拿也還是去不成，因為蕭媽媽的工資每個月還要扣掉一半，拿去還婉蓉那早就落跑的老爸所留下來的龐大賭債，所以她從高中就得開始打工減緩媽媽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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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方案卻是一個很罕見的機會。

據說是某知名企業的老闆為了感謝母校，這樣的方案才會出現在我們學校裡，上面所提供的金額大方的嚇人，不過名額只有兩位而且還必須由學方推薦，然後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讓婉蓉在陳耀文的桌上看到了資料，讓她起了早就放棄的海外留學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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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陳耀文因考量蕭媽媽的身體和她家的債務狀況，而沒向婉蓉提起這件事過，但方案上的大方金額還是讓婉蓉積極的向陳耀文爭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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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婉蓉對我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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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直覺得是陳耀文主動對她提議的，只是她知道對於她崇拜陳耀文這件事，我一直吃醋吃的很厲害，所以才改口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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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件事在她離開前的最後半年，我們不斷的爭執，即便在婉蓉出國後我們之間的氣氛仍然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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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不樂意見到婉蓉有深造的機會。

而是……太突然了，不管是心理或是現實層面，我完全的沒有任何的準備，而我感覺，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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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富家子弟也沒有事先準備的我，當然是沒辦法臨時決定和她一起出國留學，為此，我賭氣的放棄了先前約定好我要去當律師的計畫，而是跟阿凱一起因繪畫的興趣進入了臺北藝術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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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頭的婉蓉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我感覺的到她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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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留學方案，從單純的快樂到分歧的爭執，從一起到分離，從逐漸實現的未來道路到一切都變了樣。

他媽的陳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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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最近還有和婉蓉通電話嗎?都過這麼久了你們也該要和好了吧，在這樣僵下去就不是我烏鴉嘴的問題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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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們先前才為了別的事又大吵了一架。」放下手邊的摺紙，我抱頭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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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劉建志你是白癡嗎?你到底還想不想要蕭婉蓉這個女朋友啊?為了她去留學的事就已經鬧夠久了，你還嫌不夠又另闢戰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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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啊，只是最近她在電話裡不斷提起一個叫Allan的男生，一直說他怎樣又怎樣，她可能是不自覺的啦，但我看她IG這男的又很常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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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我這麼說，阿凱立即停下手邊工作，整個人拉著椅子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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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這走向……那男的長得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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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蠻像小賈斯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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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很有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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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一副很會打扮的樣子，穿著看起來都頗貴的…你也知道我不懂這些啦，就看起來很像是選課和我們一起上那個富二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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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我說完，阿凱立刻連人帶椅的退回原位，頭也不抬的開始繼續摺紙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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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工作、工作啦!拚今天提早放暑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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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要表示這麼明顯好不好，又還不是已經確定的事!」看他一副婉蓉已經變了心的反應，氣的我一腳往他的椅子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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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志，史崔奇曾說，在充滿變數的環境中，彈性和懂得放棄非常重要。」黃建凱轉了過來，一臉正經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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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人家明明就叫史崔布賴夫，史崔奇是GTA5的角色啦!」我衝過去，先來個一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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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和阿凱打得不可開交時，聽到吵鬧聲的教錯系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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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兩個是小學生嗎?都上大學了還打打鬧鬧的，成熟一點好不好!紙釘是摺完了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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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摺了兩天應該夠用很久了吧，這些還不夠嗎?」坐在阿凱身上，我指著桌上這兩天的成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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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差不多了，那就做到這吧，這兩天辛苦你們了，可以去放你們的暑假囉。」教錯系一面收拾我們的成果一面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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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難得我們都進到這裡來了，能不能到處去參觀一下?」把我從身上推開，阿凱起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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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有這打算耶，畢竟一般人要接觸修復是很少這機會，但最近他們本來就比較忙，這陣子恰好又有些人請假，所以應該不太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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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本來是想向我們介紹，將來我們也有到故宮來做修復這個選項?」我一邊幫忙收拾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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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因為要等我們有開缺，但缺很少，而且通常想進來的人很多，所以如果只是單純對修復有興趣，你們可以以民間的公司為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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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把帶有朝氣的中年嗓音入內，教錯系的學長急驚風的走了進來，一邊從櫃子裡翻找他想要的東西，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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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教錯系的學長馬賜禮。

略顯黝黑的膚色，稀疏的髮量和銀框眼鏡下是一張隨處可見憨厚的老實臉，或許是因為太過忙碌的關係並沒有常見的中年肥，但卻也稱不上纖瘦，是個如果脫去白大褂外表就完全沒有特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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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哥，你們感覺一直都好忙喔，如果有那種完全都不用修復，可以丟著不去理會的古物，那你們應該會超喜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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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凱的隨口一問，卻得到了馬賜禮的意外回答:「還真的有喔，我正好要過去那，你們就一起過來參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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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這樣好嗎?現在這麼忙的時候，會不會太麻煩你啊?」教錯系緊張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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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關係啦，我們是要去的地方是「病例室」，那樣東西其實也算不上古物啦，而且讓你們無償來幫忙我也不太好意思，就讓你們看個奇怪的小東西當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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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馬賜禮神速般的步伐，我們很快就來到了他們嘴裡戲稱為病歷室的地方，教錯系隨手拿了個卷宗打開給我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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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修復師在每次維護古物過後，都要把用什麼方式修復還有參與人員給詳細記錄下來，而這裡就是專門存放修護紀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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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賜禮從角落拿出了一個陳舊的小紙箱，裡頭只裝了一顆手掌大小的石頭與一張老舊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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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位已經退休的老職員留下的，據說是1948年時他一位當記者的朋友將這兩樣東西交付予他，利用職務之便混入第一批文物中一起運抵台灣後，就一直做為他的私人物品存放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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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退休時怎麼沒帶走?留這石頭做什麼?有什麼特別…嗚啊!有靜電耶!」阿凱搶著拿起來看，卻沒想到一碰就被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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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也太乾燥了吧，我也碰了好幾次就都沒事，上面有刻字還蠻特別的，你可以轉過來看看。」馬賜禮指著石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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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凱將石頭轉了一面，就看到上面刻了「張志」兩個大字，但奇怪的是這兩個字不僅刻的歪歪斜斜，上頭的痕跡更是一點也不工整，與其說是用工具鑿刻，更像是有人用手直接「寫」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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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弄上去的啊?也太奇怪了吧。」教錯系試著用手指在上面摳看看，但當然是一點痕跡也弄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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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更奇怪的是我們曾用鑿刀試過，但這顆石頭就像是無法破壞一樣，不管我們怎麼用力弄到鑿刀都損了，就是一點痕跡都刻不上去，所以這個「古物」完全不用修復，因為弄不出損傷可以丟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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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神奇的東西哪來的?那個記者朋友沒說嗎?」阿凱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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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職員說他那朋友不願透漏來源，只是在求他運來安全一點的台灣隨便找地方存放，留傳到後世就好，他年紀也大了也記不太清楚，再加上那年代亂的很，我們也找不到什麼其他相關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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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賜禮閉著眼睛，一邊回憶一邊又說:「他和那記者朋友感情很好，來台之後卻從此沒有了對方的消息，所以老職員把這當作好友的最後心願，希望把這兩樣東西存放在故宮的隨便一個角落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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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阿凱和教錯系對這故事非常的感興趣，不斷向馬賜禮追問後續，但我總覺得這顆石頭很像是神棍之類用來騙人的道具，對它實在是半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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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晾在一旁閒來無事，我伸手去拿紙箱裡那張反蓋的老舊照片，卻在翻過來的瞬間整個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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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的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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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的黑白合照，背景很像是我常夢到那個看起來像市場的地方，而上面的女生就是常常出現在我夢裡的旗袍美女，但最讓我吃驚的是與她合照穿著軍服的男子簡直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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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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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偏不信邪，我覺得我快可以摳出一點痕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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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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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啦!你……喂!這男的長的跟你……該不會這女的…這是你一直夢到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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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大聲喊叫，原本圍觀著石頭的三人才轉過頭來，就在看清楚我與照片裡男子的長相後，三人也大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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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也太像了吧!黃建凱你剛剛說劉建志夢到的是什麼?」教錯系拉著阿凱的衣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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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沒看這張照片我都沒注意到……劉同學，照片裡的男生是你爺爺或是親戚嗎?」馬賜禮吃驚的問我，但我也只能茫然的對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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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上面的名字該不會就是這男生的名字吧?阿志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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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教錯系，阿凱將石頭丟了個小拋物線，對著我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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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就是我失去意識前所記得的最後畫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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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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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老是擺張臭臉好不好?大伙都一樣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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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挑選出來一直嚴格訓練至今究竟是為了什麼?打從進入這支部隊以來我們反倒成了旁觀者，連一次上場的機會都沒有，都已經退到南京來了我們卻還只能原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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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別氣成這樣嘛，這又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事，難得放假就該出去走走，你就是一直留在營區自我訓練才會想不開，今天就和我一起外出晃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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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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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就當是陪我這沒朋友的人一起逛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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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沒有就朋友最多啦!就陪你這一次吧……睿谷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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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間還道什麼謝，走，散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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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穿同樣軍服的陌生男子將我拉走，我實在是很不適應，這還是我第一次聽的見夢裡的對話，第一次看到不同於以往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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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出了營區，外面的樣貌就像是老電影裡的街景那樣，全都是些舊式建築，比起那些少數我叫不出名稱的舊式汽車，街上的腳踏車與人力拉車反倒還普遍多了，這讓整條街看起來十分空曠，和現代的街頭相比有種說不出的悠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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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轉進了那個像是市場的地方，那位叫睿谷的同袍不斷拉著我買些東西吃吃喝喝，但不久後我們就看見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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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像是流氓的人圍著一個小攤叫囂，那模樣很不客氣，雖然周圍的人很多，但卻沒有人想伸出援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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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搞什麼?警察在幹嘛?就放這群人目無王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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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亭在另一頭，這裡的人這麼多他們也沒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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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趕緊去把他們叫過來…喂、喂、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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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穿過這一大群人潮這樣太慢了，對方又沒多少人，趁他們還沒傷人砸店前搞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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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我去叫警察過來，你發洩一下可以但不要做得太過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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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我除了血氣方剛之外，身手好像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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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下同袍之後獨自一人對上一群流氓，三兩下就把對方打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真不虧是戰亂的年代，可以明顯感到職業軍人與常人間的實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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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暴徒後，尋著自己的視線，就看到蹲坐在攤後害怕到不斷發抖的老闆，正是我一直夢到的那位旗袍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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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結束了，妳沒事吧?」我伸出手將旗袍美女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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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要我陪他們去喝一杯…我不想要……他們就…。」美女顫抖的很厲害，害怕到連話都說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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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我朋友已經去叫警察過來，他們等下就到，妳先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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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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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不用怕，妳別再看他們就不會怕了；來，看著我，跟我說說妳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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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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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叫趙秀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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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個字換成了「乾」，我想大家應該都看的懂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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