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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五人組擠在松田的宿舍單間,悄悄分食降谷零家中送來的冰鎮西瓜。電風扇在房間角落嗡嗡作響,吹不散悶熱,卻帶來些許安慰。萩原笑看坐在對面的松田:這傢伙吃得毫無形象,鮮紅的西瓜汁順著下巴滴落,嘴角還掛著一點果肉,活像個餓壞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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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嘴巴都快黏住了,」萩原好笑地抽出手帕,湊上前想幫對方擦一擦。
誰知松田立刻嫌棄地抬手一擋,皺著眉頭退開半步:「你別碰,我自己來!」
萩原挑了挑眉,惡作劇地晃了晃手帕:「你確定?那我可要——」
「滾!」松田一手搶過旁邊的紙巾,胡亂擦了兩下,滿臉不耐地瞪了回去:「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H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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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孩子不好嗎?」萩原笑眯眯地問,依舊不懈地尋找破綻,試圖擦乾他那張滿是西瓜汁的小花臉。
「以松田來說,年紀太大了吧?」降谷零不經意的一句無心插刀,瞬間換來松田投來的一記狠眼。也許是因為悶熱,卷毛甚至連跳起來揍他的心情都沒有。
「不過,松田感覺被萩原保護得可真好呢。」諸伏在旁一邊用冰淇淋的小圓杓挖著瓜肉,一邊插話,紅色圓球的瓜子粒越來越多,堆成了小山丘。
「我才是保護他的那個人!上週握力測試成績出來了吧?你們都瞎了嗎?!」松田不滿地拍桌抗議。
「唉,諸伏說的不是那種保護……」伊達航在旁邊無奈地搖頭,心想這話題再繼續下去,宿舍主人八成要把他們全趕出去,於是乾脆自覺地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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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有人認識竹下班的梁島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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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八卦時間的意思嗎?」萩原停下與松田的攻防戰,注意力迅速被轉移,「我記得西野她們上次聯誼有提到這個人,他女友好像也是我們學校的,但礙於隱私,名字就先保密啦。」
幼馴染一心想著袒護女生,讓松田白了他一眼:「Hagi,你這講了等於沒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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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可沒那麼多顧慮,乾脆地把這件事當作本週新聞總結:「是那個吧?讓女友未婚懷孕退學的梁島,上次還聽到教官們在討論,女方好像在宿舍鬧自殺。」說完,他隨手叉起一顆西瓜球,滿足地吃了下去。
「嗯,因為鬧得太嚴重,後來梁島本人也決定退學了。」萩原聲色不動地撇了松田一眼,卷毛依舊沒心沒肺地在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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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你很在意這件事嗎?」停下挖掘工程,諸伏不解地問:「真難得,感覺你不是會議論他人八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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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提醒你們這件事罷了。」伊達航語氣平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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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話一出口,鬼塚班班長便收穫四枚問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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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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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遊戲廳出來後,女子彷彿被打開了社交暴衝的開關,整個人變得輕快自在,讓萩原產生了一種與她相識多年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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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客氣地扯著自己袖子,賊兮兮地湊過來,與他分享剛剛用遊戲點數換來、用來緩解煙癮的泡泡口香糖。那股先前強烈的距離感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自然流露的親近感——雖然這股親和力只對他適用,當旁人靠近時,她依舊會瞬間收起笑意,回復成冷淡疏離的模樣。
這種變化讓萩原研二受寵若驚,甚至促使他在不過大腦的狀態下,便一口答應了對方接下來提出某個瘋狂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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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酒精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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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這句話不是「那是什麼玩意?」,而是「你確定要搞這玩意?」的靈魂發問。
然而,對方的回答卻是毫不猶豫地晃著那頭小卷毛,瘋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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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啊,但她真的很會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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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挑眉,內心評估著對方的酒量。他這輩子見過基因上最能喝的人無疑是松田陣平,甚至連降谷那隻猩猩都比不過。聯誼會上他從來不肯幫松田出飯錢以外的酒水錢,畢竟小陣平的老爸成天酗酒,還能活蹦亂跳沒出大病,不得不說松田一家人的體質就是強悍。
至於自己,經過松田這位酒豪的嚴苛訓練,說「不差」都是謙虛了。除非眼前這女子其實是小陣平轉生,否則一般女生休想喝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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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誰會拒絕送上門的肥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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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把行李放回車上,準備在新宿開跑。
萩原被她指派去便利店補充香煙,簡直樂不可支,把應該買的和不應該買的通通掃進購物籃。
他一邊結帳,一邊暗自揣測女子大概撐不到四站就該掛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找個住宿地點較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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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女方要求,萩原研二才不會在意這些雞零狗碎的戀愛節奏。雙方如果你情我願,早點貼貼早點享受,反正這女人最好是別想給他跑掉。但話說回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所以他特意預訂了一家頗為高級的賓館。考慮到明天還有東工大的行程,萬一她宿醉起不來,那就乾脆再往後延,讓到時候腰酸背痛的人多睡會兒比較重要。
走出便利店時,萩原下意識地尋找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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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個卷毛小呆瓜還在街邊吹泡泡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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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女子甩帥似地鼓起一個巨大泡泡,下一秒「啪——」地破掉,糖膠黏滿嘴唇。然後,她毫不在意地伸出舌尖,一點一點地把乳白色的黏稠膠體慢慢舔回嘴裡。
……萩原眨了眨眼,忽然覺得今天的夜晚,還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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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再繼續吹,我晚點就讓妳吹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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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剛被東京的親戚收養時,狀態極度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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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野的悲劇不僅摧毀了一個家,也如無聲的深海漩渦般,將所有與之相關的人捲入黑暗。親友們或痛哭、或沉默,縱使沒有親身經歷那場噩夢,也無法逃離被餘波撕裂的現實。
諸伏高明選擇留在家鄉,獨自面對殘存的傷痕;年幼的景光則被新任監護人迅速送往東京,彷彿只要換個地方,就能擺脫過去的陰影。隨著爸爸媽媽的離去,景光的內心好像也有什麼模糊的東西一夜之間死掉,讓他短時間之內發不出任何話語。明明有想要向哥哥傳達的訊息,卻被無形的屏障遏制,只剩下生存的本能在保護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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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患失語症的幼童無法開口說話,更無力反抗,只能被迫推著向前,猶如受到風暴席捲的小小浮木,毫無方向地漂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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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來不及整理,連那間滿是回憶的房間都沒能最後再看一眼。抵達東京時,親戚一家也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中:不認識的大人們來來去去,忙得像不停轉動的陀螺般,甚至在準備喪禮的期間,景光看到那些上一秒哭得快斷氣的人們,下一秒還需要找地方躲掉記者的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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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每個都在為剩下的生活而努力的人們,「你真是沒什麼用」的認知又再一次烙印於躲在櫥櫃裡顫抖不已的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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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呢?
就算只是一個人,也要想辦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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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料理就自己做飯、會騎自行車就自行上學,沒有換洗的衣服就翻親戚的舊衣穿。幸好現在是暑假期間,等到開學時,自己的行李應該就會寄來了。
景光蜷縮在寬大的 T 恤裡,那是他在閣樓翻找出的舊衣,尺寸過於空蕩,披在身上就像隨意罩上的布料。下擺垂落到膝蓋,袖口寬大得能將雙手完全藏起來,柔軟卻帶著一種陌生的氣息。他沒有多想,只是機械地將自己裹進去,彷彿這樣便能填補些許失衡的感覺。
隨著重要他人的離去,過去的生活與現今之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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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家裡,母親總是替乖巧的兒子準備好穿搭,偶爾還會蹲下身,輕拍他的腳,然後順勢套上保暖的襪子。而現在,這些瑣碎的習慣被無聲地抽離,剩下的是沒有溫度的房間,和難以言說的空白。低頭看著自己瘦小的手指,衣袖遮住了大半,彷彿那些記憶也被包裹起來,讓景光又開始扳動內心原本死掉的那一塊自我。
(爸爸、媽媽……還有高明哥哥……)
思念在喉間化作一聲無聲的呼喚,卻無人能夠應答。閣樓微弱的光線讓眼前的世界既模糊又遙遠,喚醒那場噩夢般的夜晚——血腥味、沉重的腳步聲、某個低沉的聲音……然後,是靜止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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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犯人……為什麼放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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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浮起那段兇手哼唱的旋律,手心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不安。
活了下來,卻像是被遺落在某個不該存在的時間點,與過去徹底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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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個人沒有放過自己,現在的一切,是否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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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輕輕地踏出家門,玄關處,嬸嬸正忙著與人通話,聲音急促,連餘光都未曾落在他身上。孩童低著頭,無聲地穿過這片充滿陌生氣息的屋內空間,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去找仍然留在長野的家人。然而,腳步才邁出幾條街,便停了下來——以自己的能力,不僅難以抵達目的地,還會徒增哥哥的麻煩——思及此處,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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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他開始朝郊外的森林步道走去。腳下的泥土隨著步伐不斷鬆動,樹影交錯間,蟬鳴如潮水般一陣陣湧來。一步、兩步……他走得越來越遠,樹影越來越密,他無從得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在意。只想找到一個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將積壓在胸口的情緒盡數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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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在步道的盡頭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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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一個孩子站在樹影間,捕蟲網懸在肩上,靜靜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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