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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他醒了過來。
他發現，他硬不起來。
他抱頭，他絕望，他崩潰，卻只得到一條鬆垮垮的老二。
他摩擦，他擠壓，他甩動，卻無法改變硬不起來的事實。
他不知道為何要那麼在意自己的老二硬不起來，明明老二硬不起來仍是一條老二，並不會變成兩條、甚至三條。明明老二硬不起來他仍然是一樣的三十秒，而不會變成五分鐘、三十分鐘甚至一小時。明明儘管老二硬不起來，一切仍是不變的，他不知道自己為甚麼對老二硬不起來這件事如此執著。
他只知道，如果老二硬不起來，那他將會無法穿上自己的褲子。
他試圖拉上自己的褲子，褲子卻一再滑落，無法好好固定在他的腰身。他強忍著自己眼眶幾欲流下的淚滴，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上，最後卻仍舊只能得到褲子滑落的命運。
他抱著最後的希望，輕輕的拉了拉自己的老二，如果是從前，他的老二還能硬起來的時候，他就可以把自己的老二盤在腰身上，固定住自己的褲子。只是現在，萬事休矣，他能得到的只有一條會滑落的褲子，以及硬不起來的老二。
曾經的一切，都像捲入回憶的漩渦一般，倏忽間便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條軟垂於地板上的，硬不起來的老二。
也罷，即便不能當腰帶，老二也還能當拐杖不是嗎？雖然拐杖軟了點，但還是能撐起自己這顆因為老二硬不起來而失落的內心。
他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哪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從心中湧起的那些空泛的安慰。
他的心情是如此的低落，導致他太過專注地凝視著自己軟垂的老二，無法聽到從他身後漫步而來的腳步聲。直到，一雙溫軟的小手輕輕的覆上了他的老二。
對，沒錯，是他的老二，因為身為男人的他不應該有任何的肩膀。他不是一個有肩膀的男人，他只是一個有老二的男人，他只是一個老二能當成皮帶一樣繫住褲子的男人。
總之，那雙小手就這樣撫上他的老二。那雙小手細膩的觸感就像是又有一根老二搭上了他的老二，兩條老二就這樣互相依偎著。他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舒服的撫觸。
這時的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如果，任由白色的精覆蓋在彼此的頭髮上，那這樣算不算是一種共赴白頭？」
「所以，你硬不起來了是嗎？」像撫摸一條狗一般撫摸著他老二的女朋友平淡地問道：「你應該知道，我愛的只有你的老二，沒有老二的你，對我來說一無是處。」
「等一下，我還是可以的。」他掙扎著爬起身：「求求妳給我一個機會，我能證明的。」
此刻的他，雙手無力的揮舞著，看上去是如此的無助。就像是一個即將軟垂的老二，仍舊在為了最後的一進一出做著垂死的掙扎。在孱弱的顫抖之中，體現著老二的最後風骨。
不對，他早已無法體現如此風骨，只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根本硬不起來。
女朋友沉默的遞給他一個罐子，罐子早已被雪白的液體裝的半滿。他知道，那是他的子孫，那是他數年以來所留下的積累。那怕其中的一些在歲月的流逝之下早已淡黃，甚至發出些許惡臭，但這都無法改變罐中的液體與他出自同源的事實。
他顫抖著手，套弄著硬不起來的老二，卻始終無法讓老二重新硬起來。
「怎麼可以這樣？你這麼可以這樣？」他絕望的呢喃著，手指撫過瓶閉上一道又一道雪白的殘漬，像是在對瓶內的液體做最後的表白：「那是經過了好多顆太陽，好多輪月亮後，慢慢堆砌成了妳，與我。如今，妳依然雪白如往昔，我卻再也硬不起來。」
望著摟著瓶子泣訴的他，女朋友不禁嘆了一口氣，遞了一粒翠綠的水果給他：「要吃芭樂嗎？」
他抽泣著接過芭樂，一口咬下，清新的汁水溢滿口腔。讓他瞬間忘記世間一切煩惱，以及硬不起來的老二。他忘我的張大嘴巴，嘴巴大的像是能吞下一根硬不起來的老二：「這顆芭樂真好吃，多少錢呀？」
女朋友盯著自己的指甲，看都不看他：「一顆一元。」
「甚麼？怎麼那麼便宜？」
「沒錯，芭樂就是這麼廉價，甚至可以說是一文不值。」女朋友放下了手，嚴肅的直視著他：「因為那是由大麻做成的芭樂。」
「大麻？」
「沒錯，就是你每天都在吸的大麻。你知道為甚麼你的老二硬不起來嗎？」女朋友輕盈的翹著腳，平淡地說道：「因為你吸太多大麻了，導致你對大麻的愛超越了你對硬起來的老二的愛。愛淡了，夢遠了，曾經能夠硬起來的老二，如今才會背叛了你。」
「簡單來說。」女朋友深吸一口氣：「你的老二已經對你吃醋了。」
他錯愕地望著女朋友，而女朋友眼含深意地望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如同兩團小型漩渦，隱隱間，他似乎能看到無數的老二在裡面歡快地旋轉著。有硬的、有入珠的、有螺旋狀的、有粗的、有細的。
卻唯獨沒有像他一樣的，硬不起來的老二。
他知道，在他的老二硬不起來的那刻，他們之間的愛情就已經變質了。由老二維繫的愛情，最後也會因為老二而變質。無論他如何挽回，只要他的老二硬不起來，那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他激動地甩著老二，任由自老二流出的液體四散飛濺，灑落到房間的每一處角落。櫃子上、地板上、芭樂上，以及身處房間內的彼此身上。到處都是從老二中甩出來的雪白液體，看上去就像是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我該怎麼做？」他歇斯底里地大吼：「我該怎麼做才能挽回我們之間的愛？」
然而儘管他竭盡全力的吼著，女朋友卻始終無動於衷，只是冷冷地望著他，眼中不見絲毫同情。其實他都明白的，他明白女朋友至始至終都只是貪圖他的老二，一旦他失去了能夠硬起來的老二，那他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
望著落到彼此身上的液體，他顫巍巍地伸出手，輕輕的將女朋友肩上的液體撫去。這時，那句話又再度躍入他的腦海，透過他的嘴巴輕輕地問出聲來：「如果，任由白色的精覆蓋在彼此的頭髮上，那這樣算不算是一種共赴白頭？」
「算的。」女朋友輕聲地說：「但這句話的前提是，你要有一根能夠硬起來的老二。」
他頹然的坐了下來，將臉埋入手掌之中：「難道，我除了能夠硬起來的老二之外，就真的一無是處嗎？儘管我的老二已經不能當皮帶了，但至少還能當拐杖啊！就算褲子會一直滑下來又如何？我們能夠一起光著下半身，當兩個馳騁天涯的暴露狂啊！」
沉默了片刻之後，女朋友開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真的以為自己一開始就能配得上我嗎？」
「為什麼我配不上妳？憑甚麼？」他悲痛欲絕的嘶吼
女朋友默不作聲地拿起那裝著半滿白色液體的容器，沾了沾之後輕輕放入他的嘴裡。他用舌頭舔舐著、用嘴唇吸吮著，就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飢渴的舔食著一根硬起來的老二。
沒一會兒之後，他便察覺出問題所在：「馬鈴薯？」
「沒錯，你終於發現了。」女朋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你的味道不過就是低賤的馬鈴薯，怎麼能夠奢望配得上我？不服的話，你嚐嚐我的。」說完，女朋友便褪下褲子，而一根早已硬起來的老二便自裙子之下彈了出來。
他伸著手指，顫聲問道：「妳……妳為什麼也有老二？」
女朋友不答反問：「我可愛嗎？」
「可愛。」
「那每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下體都有一根能夠硬起來的老二，這不是常識嗎？反觀你，連硬都硬不起來，連身為男性應該做到的事情都無法達成，這樣以後你要怎麼用你的老二餵哺小孩？」女朋友鄙視的看著他：「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妳嚐嚐我的是什麼味道？」
他虔誠的膝行向前，虔誠地捧起女朋友那早已硬起的老二，張大嘴巴吸了進去。甫一入口，那硬起來的老二便噴出一股濃稠的液體，奇異的芬芳四溢於口腔。
他瞪大眼睛，用舌頭攪動著，細細品味液體。吞下後，才喃喃唸道：「是玫瑰……。」
「沒錯，就是玫瑰」女朋友點了點頭：「雖然玫瑰和馬鈴薯都是從土壤之中生長出來的，但你憑甚麼覺得你那下等的馬鈴薯味配得上我上等的玫瑰味？你唯一配得上我的只有你硬得起來而已。」
聽完女朋友的話，他再次將手埋入掌心中，半晌才擠出一句話：「那我要做什麼才能挽回妳？」
「答案很明顯了吧？你必須要重新硬起來。」女朋友鄭重地說。
「我該怎麼做？我就是硬不起來啊！」
女朋友思索了一下，道：「你這是病，要去……」
「要去看醫生對吧？我知道，我會帶好健保卡的。」他無精打采的起身說道。
「不，你應該去拜佛，讓佛淨化你老二的身心靈，讓你的老二不再迷茫、讓你的老二不再吃醋。」女朋友停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突然驚慌失措的阻止了他的行動：「等一下，你在幹嘛？」
他茫然地望著女朋友：「我在吃斯斯啊！妳不是說我有病嗎？感冒要用斯斯啊！」
「你不能吃斯斯，不然會硬不起來的。」女朋友深吸了一口氣平定情緒，嚴肅地將我的手撥開：「因為斯斯也是大麻做成的。」
聽聞此言，他拿著斯斯的手無助的垂下，窗外陰雨連綿，就如同他硬不起來的心情一般，有著無邊的哀愁瀰漫周遭。
天陰，風起，雨落；吸大麻，老二軟，人影愁。何處無大麻？
他開著車，正在前往拜佛的路上。路面並非一路平坦，反倒充滿了各種顛簸，似乎在諭示了讓他的老二硬起來的旅途充滿了各種艱辛磨難。路面上的不平坦讓車子駝動著他的身體上下跳動，就像是無數硬起來的老二不斷的頂著他的臀部。
不知道開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古剎。不知道為何，他一看到這古剎便自內心升起一股親切感，情不自禁地走下車，邁動著雙腳，走進了這座古剎。
古剎內飄散著濃厚的香火味，卻不見任何人的蹤跡。一切就這樣空蕩蕩的，似乎缺少了什麼。
「喂！有老二在嗎？」他扯開嗓子大喊。
然而，回應他的卻只有空幽的回聲：「有老二在嗎？……老二在嗎？……老二……。」
他在原地等了一下子，見還是無人回應便開始四下走動。古剎周遭的空地非常的大，走著走著，他鬆開了原本用手提著的褲子，任由褲子滑落，轉由軟垂的老二代替了拐杖。哪怕雙腿跟老二都已經走得非常的痠了，他卻仍然不願停止。
然而，即便走到老二都開始抖了，依舊沒有人出現。他只能撐著疲憊的老二，走進了這神秘的古剎。
進到古剎之後，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面擺滿了罐子的牆。罐子裡滿滿當當的裝滿了液體。他彷彿著了魔一般，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著罐子，情不自禁的喃喃唸道：「我究竟看到了什麼？」
「你看到了三洨。」他的背後傳來蒼老的聲音：「簡單來說，就是三種口味的洨。這是骰子牛排口味、這是安格斯牛排口味、這是戰斧牛排口味。而這些配合上黑胡椒醬風味、蘑菇醬風味、紅酒風味、原味，被合稱為七洨神。」
他驀然轉身，正好看到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老和尚。他趕忙畢恭畢敬的鞠躬：「您好老和尚，冒昧打擾。請問這麼多液體都是您一個人吃嗎？你一個人吃得完那麼多嗎？」
「不，我並不吃這些東西。」老和尚面帶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出家人不吃這些葷的口味，我們都吃其他東西。」
聽及此，他趕忙追問：「其他東西？難道有其他更神奇的東西嗎？請問那個東西能幫助我重新硬起來嗎？」
「為什麼一定要硬起來？」老和尚凝視著他，沉沉的說道：「你不覺得，其實老二硬不起來也是一種救贖嗎？」
「救贖？為什麼是……。」
「這世界上本來就不需要那麼多硬起來的老二」老和尚打斷了他的話語，自顧自地接著說：「只要有硬起來的老二，那大家就還會有慾望，就會彼此爭鬥，就會產生各式各樣的災難。」
他難以自信地望著信誓旦旦的老和尚，震驚地問：「那麼……嚴重嗎？」
「所以，其實老二硬不起來對大家來說反而是一種救贖。這樣世界上就會少了比較、少了紛爭、少了一切的打鬥。」老和尚激動地抓著他的肩膀來回搖動著：「你，其實正在拯救世界，給予世界救贖啊！」
「那……為了硬不起來，難道你吃的是……？」
「是大麻，我們每天都在吸大麻。」老和尚點了點頭：「吸了大麻之後，老二就硬不起來了，就能有效地阻止一切紛爭，救贖全世界。」
「光吸大麻，難道不會膩嗎？」他茫然地問。
老和尚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帶著他來到一座儀器前。擺弄了一下之後，向他招了招手：「有些事物，不能著重於其表面的樣貌。之所以人類會對一件是產生煩膩，是因為沒有互相作用的力，也就是牛頓所說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定律。」
老和尚深吸一口氣，繼續述說：「有時候，眼見才能為憑。你自己過來看吧！這是掃描穿隧式電子顯微鏡，能看到事物最微小的樣子，就讓你看到獨屬大麻的反作用力吧！」
他靠上前，透過儀器望去。只見原本微小的大麻細胞在放大無數倍之後，竟成為了一個可愛的女孩。此刻的小女孩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微帶羞澀地拉起了自己的裙子，而裙子之下，有著一根他非常熟悉的東西。
那是一根無法硬起來的老二！
「看到了吧！這就是大麻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老和尚興奮地開口：「只要你硬不起來，那大麻同樣也會硬不起來，這樣的雙向奔赴，難道不覺得很浪漫嗎？」
他點了點頭，好奇地詢問道：「那這麼可愛的小女孩，除了大麻之外，還有其他別名嗎？」
聽了我的問題後，老和尚從僧袍下掏出了自己硬不起來的老二，當成吸管似的吸了一口從中流出的液體：「你看一下我的老二，再看看顯微鏡下大麻的老二，你覺得長嗎？」
他仔細觀察過後，搖了搖頭：「不算長。」
「那你覺得短嗎？」老和尚繼續追問。
他遲疑了一下，回答：「其實，也不算短」
「那答案，不就擺在你的眼前嗎？」老和尚盯著他，深邃的目光中星眸流轉。隱隱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根屌，正在歡快地啃食大麻，之後愉悅的噴洨。那根屌也不長、也不短、也不粗、也不細，就只是愉快的噴著漫天的洨。
「難不成……是中等長度？」他驚訝地問道。
「是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中等長度的人才硬不起來。」老和尚激昂地宣布：「而所有的人，全都是中等長度。」
飄渺的佛音緩緩升起，逐漸繚繞整座古剎。在莊嚴的佛音之下，似乎能感受到幾許明悟。或許，硬起來的老二本來就不是一切，一切的執念終究是空，就如同所有的中等長度最終都會噴出滿天的洨一般，蒼茫的世界到頭來也終將得到救贖。
在如此莊嚴的氣氛之下，他們似乎能感受到頭上泛起金光，伴隨著諸多法相流轉。他們早已是佛陀面前的證道者，塑出金身，無視百八煩惱，免去萬千苦厄。他們嘴巴歙動，輕輕的誦唸著，誦唸著一切因果，誦唸著對世人的唯一勸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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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不起來，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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