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準則 - 第四節：燃盡的信仰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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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燃盡的信仰

好好吃雪糕

May 11, 2025

124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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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特隆德爾用手勢的暗號的問著瓦戈。

「等等會向您解釋。」瓦戈也同樣用著手勢回覆著。

「奉行獅王柱的信條，恪守著獅王柱的理念。面對詛獸依然如此，雖然你的個性過於衝動，然而正是因為始終相信著你的王，才能在那情況不至於亂了分寸。」蒂美森眼角稍微瞇著，眼神卻無比銳利。

來到這裡只是偶然，因為偶然而遭遇的突發事件，想不到如此驚喜。蒂美森暗自竊喜著，心中的萬般念頭不斷湧現出來。

「如此的了解獅王柱，莫非妳就是當初……」赫洛心中的憤恨感油然而生，然而要說出口的話卻被蒂美森再次打斷。

「滅村的元兇？很抱歉，我們沒那種能力。」蒂美森用手擋在兩人中間，「唯有帝國有辦法人為產生『命者』，然而操作世界規則就是會有沉重的代價。」

「代價……」赫洛的眼睛一下睜大，似乎預感到什麼。「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恩……」蒂美森並未直接說穿，一方面出於同情，一方面也是對眼前戰士所做的尊重。「你自己應該曉得吧？」

從一人的征途到四人小隊，最後因為惡夢又變回孤身一人。

當時，對於起初的目標好像早就不是那麼在乎了。赫洛想著，思緒也逐漸回到前幾天。

這句話，也恍然讓赫洛憶起離開村莊的那天的景象……

唯有記得火焰燃燒斷壁的焦味，村子被蹂躪之後的面貌自己是忘記了？還是從未記起？

而那天也同樣是安葬全村人的儀式，儘管當下沒有留下任何屍體……

樹皮分泌著劇毒，鮮紅色的樹木。那是納卡塔村的聖木，只被用於祭奠死者之物，人們稱之為「奧宗紅樹」。

赫洛用村人代代相傳的技術，用奧宗紅樹為每個人立下墓碑。兩天不眠不休，未曾進食。雕刻奧宗紅樹時所產生的紅煙，刺痛赫洛的雙眼，讓淚水無法停下，但他漠然不顧，煙塵便將他的淚水染成鮮紅。

墓碑被安放在村莊的各個角落——屋內、田地旁、花田裡。赫洛記得每個人摯愛的地點，鑲著名字的墓碑，好像就是村人們仍與所在之地同在，赫洛相信……

離開村落後，他就向著艾德多卡帝國前進，尋找納卡塔村的倖存者，也是赫洛還在世的唯一血親。

沒了能回去的地方，赫洛現在只想做的事就是見到重要的人。行囊裡裝著數年前就到了帝國，進行魔法進修的姊姊寄來的書信。

查詢滅村的原因，也是他成為自由傭兵的理由。路途上遇見的三名夥伴，也都是跟他有著相同遭遇的人。

從只抓捕懸賞犯的一個人，到了狩獵魔物的四個人。同甘苦的冒險也逐漸淡化，赫洛心中的仇恨。

然而在一場惡夢後，赫洛的心又被狠狠劃上一刀。

「我想要了解帝國究竟做了什麼？」赫洛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反而無比堅定。

蒂美森嘴角悄悄的上揚，對著特隆德爾點了下頭。

特隆德爾及眾人立刻明白蒂美森的意思，年久失修的木栓發出刺耳的聲響。但赫洛卻雙眼睜大，凝視著半張臉藏在暗處的蒂美森。

「實驗……」蒂美森咬著牙根，語氣卻異常平淡的吐出這兩個字。「沒有人會曉得究竟會發生什麼？但最可能發生的情況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說著。眼上的神情是如此的哀戚，使得赫洛急迫的心跳暫緩。

「肉體如同黑霧一樣的消失，這就是為什麼你的村莊沒有任何屍體的原因。」面對這句話，赫洛只覺得平靜。

他看見蒂美森眼神透出的悲情，那令人感到窒息的哀慟，赫洛稍微撇開視線，像是逃避，又像是默默接受。

「那麼……」赫洛好不容易吸入一點空氣。「妳為什麼能夠保證這件事就是帝國所做？」

蒂美森沒有說話，只是將一張紙丟到赫洛前方的地上。赫洛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默默翻看著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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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年：悽夢曆810年2月11日。

生命物質的提煉取得巨大進展，得益於納卡塔村的實驗結果及班洛理師的推論，將於明年開始進行人造命者的選拔。

……

赫洛頓時感到全身被熾火焚身，無法再閱讀任何一個文字。

我的村真的……赫洛用力握著文件，紙張皺起的聲響鑽入兩人耳裡。當初沒有見到任何屍體時，赫洛心中仍藏著一絲的希望，如今全都沒了。

「其實，你並非我們的目標。我們所找尋的另有其人，奉命於利奇亞家族的一位特殊身分的魔導士。」

一聽見這個名稱，赫洛歇斯底里的怪叫了一聲，隨後身體不受控制的翻看著文件。

而其中一頁的的印鑑他再清楚不過，那是自己的姊姊擔任護衛的利奇亞家族的圖徽。依照姊姊與自己的書信，他相當清楚這個圖徽的正當性，不存在一點虛假。

而在看到下方記載著那所謂「實驗結果」的過程，以及班洛所提出的推論方向。

身上的火焰一下子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嚴寒。他摸著那一行筆跡，紙張的凹陷還留著書寫時的重量。他的指尖顫抖，不需要任何人解釋，他已經知道了。原本只會從指尖體會到的溫暖，此刻卻凍住了他的全身。

不……那我至今為止……是，就是如此！所追尋的原因……但我還不能……帝國、不對！至少還不能下定論！赫洛的腦中浮現出無數想法。

赫洛沉默許久後。他站起身子走了幾步，摸了下牆上突起的石錐。尖銳的石錐割破赫洛指腹的皮膚，滲出的鮮血和刺痛無比清晰。

「不……這不是真的！」赫洛喪失理智般的吼著。

「你曉得吧？那個圖徽。」蒂美森的聲音平靜如水，卻將赫洛的精神推向懸崖深處。

他癱坐在地，滿臉蒼白，視線也變得毫無生息。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所以，你們把我帶來，就是為了讓我看見這個？」

「剛才我也說過了，你並非是我們的目標。」蒂美森的語調依然平穩，像是早已預料他的反應，「這份文件，也只是提供給我的同伴們，讓他們能更快掌握情報，將真正的目標納入麾下。」

赫洛低頭沉默，一時間說不出話。他低著頭，想再看一眼那份滿是摺皺的文件，然而眼眶卻變得模糊。他以手掌遮住雙眼，抹掉淚珠。

「現在你可以選擇。」蒂美森繼續說道，「將過去的自己殺死，並且不要再接近帝國了。」

「妳認為我會選擇這麼做嗎？」赫洛冷冷問道。

「不。」她搖搖頭，「我當然認為你不會。」

憶起赫洛在大街上面對詛獸的神情，蒂美森曉得眼前的男人與自己的相似之處——即便被惡夢的烈火燃燒，也依然會持續前進著……

赫洛深吸一口氣，視線也從那份褶痕累累的文件緩慢移開。他沒再說話，而是抬頭看著蒂美森的目光，眼神充滿了堅決。

蒂美森輕輕頷首。「接下來會由我們的人帶你接觸任務全貌，去見更多像你一樣的人……」

「意思是，這段時間妳的店也沒有任何客人囉？」帶頭的人名叫沃瓦塔，身穿棕色的鎖子甲，盔甲下方則透出用鮮紅色構成的圖騰服飾。

他的身後帶著數名帝國兵，然而比起配置武器的士兵。更令安娜菈警惕的是眼前向她問話的男人。

「是的，沃瓦塔大人。」安娜菈強作鎮定的回覆著。

「沒有客人的時候，難得妳的服裝很整齊呢？」沃瓦塔瞇著眼睛說著。「還是妳有接收到什麼消息呢？」

安娜菈的手心全是冷汗，但還是拼命的壓住自己的情緒，也不讓表情洩漏出自己的慌亂，她微笑說著：「請沃瓦塔大人不必操心，我只是偶爾酒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空氣中殘存的細微味道讓沃瓦塔起了疑心，安娜菈身旁的女人也令他感到疑惑。雖然安娜菈解釋她是自己的姪女，身份證明什麼的也是沒有問題，不過他仍然覺得有些古怪。

「不好意思，沃瓦塔大人，小的還得開始營業了，不曉得可否請您先行離開呢？這樣會影響我的生意的。」安娜菈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情緒，她用著訓練出來的微笑說著。

果然有點古怪，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沃瓦塔想著，便隨手一揮走出店面，跟著的士兵也有條不紊的離開。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安娜菈長嘆了口氣，身體也癱軟在桌上。

「您沒事吧？」拉爾趕忙在一旁攙扶著。

「想不到那人會來到這裡，直覺還真是敏銳的恐怖……」安娜菈搖晃著坐回一旁的木椅上。「拉爾，沃瓦塔調查過這裡的情報只要交達給第二、三兵團就好了。」

拉爾很想問清楚原因，不過她也曉得必須嚴密遵守指揮系統。於是她只是點了點頭。

看來這裡已經不能再多待了……安娜菈的眼神閃過一絲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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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未分卷共1章

第一章：交織共4章

#1 第一節：約定

#2 第二節：命者

#3 第三節：夢魘

#4 第四節：燃盡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