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湖邊的岸上,一個男子站在那,身後一字排開的是難以數清的黑衣人。
玉淵放開清漣,皺眉望向那個黑衣男子,在過往的記憶中,翻出了一個人。不,或許現在的他早已不能稱之為人。伏羲究竟做了什麼?能讓一個人變成不神不纖不妖不魔不鬼。而這人到底得多大的恨,才會以這樣的方式活著?
清漣也在思考這是誰,想著想著,她皺眉後退一步。那群人身上的黑暗氣息比以前交手過的人有過之無不及,她皺眉。這時,一道法術籠罩周身,隔開了黑暗,唯剩潮濕又冰涼的空氣,水神的法術。
清漣高興的看向師父,玉淵見她無事,鬆了口氣。
「呵呵,沒記錯的話,你二人是師徒吧?要是仙界知道,他們仰慕的尊者居然愛上徒弟,成了人人口中的亂倫,不知會怎樣?」不懷好意的聲音,又帶了股側陰陰的意味,讓人背脊發寒。
男子的話是嘲笑、是威脅、是瘋狂的期待,玉淵站在清漣身前,「徐和成,這副模樣,你滿意自己嗎?」
徐和成?清漣在記憶中快速翻出這個人的資料。夜光的表哥,她母親的姪兒,當年被一個老頭撞到,就要把別人殺了的紈絝子弟,結果被他們阻止,被康王爺處罰了。不過對清漣來說,這人就是一個過客,充其量因為他而認識了夜光算樁好事,其餘不過是每天零碎中的一件罷了,她想不透為何這人會出現在此。
滄溟就更一頭霧水了。這誰?他們三個認識?看起來還有仇欸!如果玉淵在仙界待不下去,自己可以邀他進魔界,那時他不就得聽自己的嗎?哇哈哈哈!滄溟思考的點歪到十萬八千里外了。
比起兩人,玉淵猜測徐和成這麼做,不過是睚眥必報,小到當年那事也不願放過他們,又或者,當年還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
「滿意嗎?呵,你還有臉問!」他冷笑一聲,拔高音調問,恨意漫過那張還算英俊的臉龐,使之扭曲。
玉淵皺眉,難道當年真的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要不是你們,當年我至於被夜光發現嗎?至於被姑丈處罰嗎?至於後來淪落為京城的笑柄嗎?一切都是你們害的!」他容顏猙獰,「憑什麼你們可以長生不老、容顏永駐,我卻只能如同螻蟻?只能老去,化為白骨?我不服!就算要死,也要你們先死!」大笑聲充滿瘋狂。
清漣小聲說:「他瘋了!這些事情有什麼關聯啊?強詞奪理,胡說八道。」清漣輕哼一聲。
玉淵嘆口氣,世間這種莫名遷怒之人不在少數,真正能做到寬以待人嚴以律己的有多少呢?
滄溟更直接一些,「扯屁啊?這中間有個毛關係?」他翻了一個白眼。
徐和成呵呵一笑,「隨你們怎麼說,反正今日!你們逃不過一死!」舉起長劍,對準三人。
身後的黑衣人在同一瞬間,動了。
團團圍住三人,同時佈下了陣法。
清漣依然悠閒的站著,一眼就看出這群人實力雖然不差,但還是差自己這邊三人一大截,而且這個陣法⋯⋯在師父眼中肯定形同虛設,看,師父都已經著手破陣了。
危險,總是在毫無防備時降臨。
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住清漣,她沒辦法動、沒辦法出聲。師父和滄溟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那似乎只有她能感覺到,只有她被它壓的喘不過氣。
神族的威壓。清漣很清楚的知道這個東西,她試圖抵抗,但如大雨中的小火苗,輕易的被澆熄。
那股力越收越緊,她已經無法呼吸了!體內靈力亂竄,橫衝直撞,如同野獸要衝破經脈,痛苦蔓延。
水玉發出燦光,要保護清漣不受傷害。可神族的威壓和一般攻擊不同,更強大,也包含精神上的對抗。精神上清漣並不遜色,擁有菡萏琉璃心的她,沒有執念,最純淨的思想能夠高度集中思緒,可以說是天生的優勢。但實體攻擊不一樣,那是修煉過後的結果,道行不滿千年的清漣,就算再怎麼天資聰慧也不可能感的上對方。
水玉的抵擋只撐了一小會兒,就如破裂的琉璃瓶,化作破碎的光芒。像是有一把劍狠狠插入後背,還用力往下劃。清漣「噗!」噴出一口鮮血。
這劍重傷了她,卻並不致命,對方明顯要再補上一擊。不幸中的大幸是水玉的光芒吸引了玉淵和滄溟的注意力。
第一擊他來不及幫她擋開,但玉淵不會允許那人在傷她一次,他扶住往前倒的清漣,同時召出寒晶,朝那人所在刺過去。之所以沒有用威壓抵抗是因為他也未必能贏,而且這樣攻擊滄溟還能幫他一把。
眼前的景象已經模糊,清漣只記得昏過去前師父好像叫了一句,「清漣!」聲音中包含的焦急,是她從未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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