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魔女:消逝的痕跡 - 短篇伊麗莎的坐騎

短篇　伊麗莎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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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灑落在退休獵人村的訓練場邊，風輕輕拂過，帶動空氣中沙土微微旋轉。

拉斐爾靜靜地坐在訓練場邊的一塊石頭上，低頭擦拭著手中未開封的短劍。陽光反射在刀刃上閃出刺目的寒光，他卻眼神專注，彷彿能從那光影中看見早上觀戰時對手的攻勢與節奏。

他腦中一遍遍模擬著對方的移動路徑，細細琢磨著攻防雙方的節奏。他專注得連周圍有人走動都渾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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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突如其來的高聲戰吼劃破了平靜——

「冒險模式！！！」

下一秒，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他背上。

「……喂。」

「快！我的皇家坐騎，馬上出發！趕快！」

伊麗莎高舉一根撿來的枯枝，像是手握王者權杖。她雙腿夾緊哥哥的腰，一手勾住他肩膀，神情認真得就像這真的是她的戰鬥。

「敵軍快攻進來了！」她聲音帶著急促，戲演得毫無破綻，

「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快點衝刺啊！」

拉斐爾沒有立刻動，仍維持著坐姿，一雙眼無聲望著遠方，表情宛如正在懷疑人生。

「妳沒看到我在擦刀嗎？」

「哪有時間擦刀！我剛剛親眼看到一隻飛龍闖入城堡了，而且它還叼走了我們家的晚餐。」

「……」

「再不出發我們就要餓死了！」

「飛龍？」拉斐爾挑眉，語氣平靜，

「我記得，我剩下的那塊烤肉不知道被誰偷吃了？」

「那是為了試毒，皇家吃飯前都這樣。」

她義正詞嚴，毫無羞愧。

「試毒？公主替坐騎試毒？」

「唉呀，不重要啦。」她拍了拍他肩膀，

「現在重點是，我需要你帶我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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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擦拭一半的刀，緩緩站起身。伊麗莎立刻發出一聲雀躍的歡呼，雙手緊緊抱住他脖子。

「好！皇家坐騎，衝刺模式——啟動！」

「妳知道我可以直接把妳甩下來吧。」

「但你不會～」她笑得像隻偷了糖果的小狐狸，

「因為你最寵我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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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沒再說什麼，只是忽然腳下一蹬，如箭般衝出。伊麗莎猝不及防尖叫出聲，但聲音中藏不住的，是純粹的興奮與開心。

他載著她在訓練場上繞了兩大圈，時而急轉、時而加速，每一次甩尾都讓她叫聲連連，卻笑得像天邊的雲一樣輕盈。途中他還特意來個急煞，讓她整個人前傾，幾乎要滑下去。

訓練場上的其他練習生們早就停下了手邊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荒謬卻充滿活力的「騎乘秀」。

「那隻坐騎，來個後空翻啊！」

「緊急煞車，接單腳旋轉。」

一群年輕小獵人們起鬨著，笑聲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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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最後來個漂亮的急轉，把伊麗莎整個「摔」進一旁的乾草堆裡。他大大方方地站定，還對著草堆優雅地鞠了一躬。

「公主殿下，敵軍已退，晚餐已奪回。」

草堆中伸出一隻手，接著是滿頭亂髮的伊麗莎。她笑得像朵被風吹亂的野花，滿臉滿眼都是開心。

「今天表現不錯，獎賞你今晚不用洗碗。」

「……本來就不是我洗碗吧？」

「那就罰你陪我吃甜點。」

「妳根本只是想吃甜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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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躺在草堆中，雙手朝天舉起。

「抱～」

拉斐爾看她一眼，沒動。

「幹嘛？」

「我要你抱我起來。」

「妳不會自己爬起來喔？」

「不會！我要你抱～」

「吼，真是的……」

雖然嘴上抱怨著，拉斐爾還是笑著走過去，伸手把她從草堆裡抱了起來。她順勢賴在他懷裡，完全不打算下來。

「直接抱我回家。」

「我還沒訓練完。」

「抱我回家後再回來訓練。」

拉斐爾忍笑點頭，穩穩地抱起她往村道走去。

「遵命，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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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麗莎的小小世界裡，有兩種「交通工具」最讓她滿意：爸爸的肩膀，和哥哥的背。

她總說那是她的「專屬坐騎」，是她童年最珍貴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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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她坐在爸爸肩上，搖晃著短短的雙腿，穿過市場、穿過村道，看著遠處樹頂和屋瓦，她總會驚呼連連：

「哇！我看到郵差叔叔的帽子了！」

爸爸每次都會笑著說：

「那是鳥巢啦。」

她從不在乎——只要視野比別人高，她就覺得自己像女王，無敵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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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是真要開啟「冒險模式」──那就得換哥哥上場。

伊麗莎會毫無預警地從牆上或桌上跳下來，撲到他背上，大喊：

「皇家坐騎出動！」

不管他當時是在訓練、休息、還是在跟人講話——伊麗莎都能理直氣壯地打斷一切行程，強行開啟她的「坐騎模式」。

拉斐爾嘴巴上碎念個不停，什麼「我不是你專屬馬車」、「這樣我怎麼訓練」之類的抱怨通通擋不住她的熱情，他總是最後默默彎下腰，讓她坐穩，然後開始滿場奔馳。

而伊麗莎則在他背上高聲指揮：

「向左！快快快！黑潮來啦！掉頭！跳！」

結果拉斐爾真的一個假跳，差點把她甩到草堆裡，害她在他背上笑得像個搗蛋小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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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她騎著「老哥」──一隻比成年人還大隻的恐狼到處橫衝直撞時，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一回，他們在村子裡玩得太過火。

伊麗莎騎在老哥背上，一邊揮舞著小樹枝假裝揮兵出征，一邊大喊「敵軍來襲！」，結果沿路撞倒了攤車、掃倒了水桶，還把某位剛曬完衣服的大嬸嚇得往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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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阿梅琳聞聲趕來，手裡還拿著剛切一半的菜刀。

「臭小子！給我停下！」她的聲音像驚雷炸開，

「快把麗麗放下來！妳以為這裡是馬場嗎？！」

老哥立刻停下腳步，像犯錯的小兵一樣站直。

伊麗莎卻還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背上，探出小腦袋：

「可是奶奶，我剛剛在高處看到很多屋頂壞掉了唷～」

奶奶臉一黑：

「我看你們倆撞壞的東西更多。下來！今天不准吃甜點！」

伊麗莎立刻低頭，一臉「甜點與我無緣」的悲傷，慢慢滑下老哥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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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慘的一次發生在馬奎斯城。那天伊麗莎玩得太瘋，直接騎著老哥從庭院衝上大街，像匹逃脫的野獸。

伊維特剛好回家，一眼就看到街角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給我站住！」

一看見女兒在老哥背上大呼小叫地「衝啊」，她幾乎是拋下手中的菜籃，怒氣值瞬間突破天際。

她抓狂般衝過去，老哥還沒來得及停下，就見伊維特一個快步上前，手刀劈在他肩頭。

「麗麗！妳再這樣玩騎馬遊戲，我真的要把你們倆綁起來送去餵黑潮了。」

伊麗莎一個抖，從老哥背上滑了下來，委屈巴巴地躲到後面小聲抗議：

「媽媽都不懂……高處的風景真的不一樣啊……」

「懂不懂我不知道，」伊維特的語氣像鋼鐵一樣硬，

「但要是有下次，你會被我揍得很慘。」

她冷冷掃了一眼，老哥立刻側身閃開——只見母親伸手一抓，像捉小貓一樣提起伊麗莎的耳朵。

「回家。」

「啊啊啊啊，好痛……」

在她哀號中，今天的冒險暫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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