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五十章單薄身軀支持黑貓

在那之後，有一沓相親對象的資料送進秦如澄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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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拿起桌上的名冊，隨意翻了幾頁，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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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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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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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有這些情緒，漸漸的，只剩下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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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笑，他相信的人，他傾盡所有去愛的人，要和別人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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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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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將那沓名冊放遠點，輕輕抱住莫久慈：「我沒要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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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心裡很平靜，平靜到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抬頭對上秦如澄的眼睛，嘴唇緊緊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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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要說的了，事實証明，莫久慈錯了，司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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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莫久慈很想說「司大小姐和我求親了。」這樣的話來讓秦如澄感同身受，可他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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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總是把別人看得比自己重要，尤其是秦如澄，他總是予取予求，百般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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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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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口，莫久慈都覺得是句蠢話，他有什麼資格叫秦如澄不要娶親，有什麼資格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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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娶，以後你我成親吧？」秦如澄抱緊莫久慈，小聲道：「不是你我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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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手指微微蜷縮一下，用近乎氣音的聲音「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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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信他最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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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這麼告訴自己，越想越覺得自己蠢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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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笨的人。他是能自己創造出以陰氣驅動的法術的人；是能煉出有靈識的法器的人；是能讓鬼祟言聽計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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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到秦如澄這裡，他就沒辦法理性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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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攀上秦如澄的肩，輕啄他的嘴唇，「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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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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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又道：「全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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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全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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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靠在他的頸窩，低聲道：「證明給我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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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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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相親名冊送到秦如澄房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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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送到了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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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是在打掃時發現的，比之前更多了。他藉著打掃的名義稍微翻了一下，裡面每個姑娘都貌美如花，膚白如雪，笑起來如春天的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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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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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名冊放回去時，莫久慈心裡居然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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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是他已經分不清，究竟心裡現在是激動還是平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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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完藏書閣，他走到庭院內準備打掃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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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正好在庭院內，他對莫久慈招招手，示意他過去。莫久慈略感疑惑，緩緩走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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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左右張望，確定沒人後，像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抱出一隻黑色的小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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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這是？」莫久慈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小奶貓的鼻子，濕濕的，軟軟的，碰到時細細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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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最近心情不大好，給，我給你找的，平時是養在外面，今天偷抱進來給你摸得夠。」秦如風將那隻奶貓放到莫久慈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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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抱著奶貓，撓一撓牠的耳朵根，懷裡的小東西馬上呼嚕呼嚕的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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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小黑貓被養得很好，毛髮很亮，眼睛也是漂亮的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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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邊嚕貓邊問道：「二公子，請問牠是你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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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道：「不太算，我就是給那些貓喂飼料而已，有奶便是娘唄，牠們挺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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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將奶貓抱起來，放到臉頰邊蹭了蹭，眼角彎起，嘴角上揚，道：「二公子，牠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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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愣了一陣，他第一次看到莫久慈的笑容。光是平時就很漂亮了，笑起來更是令人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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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有些人私底下會說莫久慈長得妖孽，這一笑，他大哥恐怕連星星月亮都想摘給這美人兒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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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在秦如風面前揮揮手，臉上的笑意還沒收起，嗓音比平時要來的快活：「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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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無奈笑道：「你平時多笑一下吧，多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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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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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在秦如澄面前都沒笑過，這麼久沒笑了，如今卻因為一隻隨處可見的小貓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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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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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貓在他懷裡翻了個圈，懶洋洋的讓肚皮曬太陽。溫度剛好，莫久慈摸貓的手法極佳，雙重享受下，這隻小貓舒服的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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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總算把莫久慈亂掉的思緒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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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道：「二公子，我以後可以常常看到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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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想了想，道：「行啊，我和父親報備一下，把牠養在我房裡，你想摸就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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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莫久慈忽然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找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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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我不是說了，因為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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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說……」莫久慈聲音低了些：「為什麼我心情不好，你要給我找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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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往，幾乎沒有人會關心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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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說，我把你當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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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風的一句話，讓莫久慈心裡「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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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想過他還能有其他朋友，而且是一個會關心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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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微垂，從半睜的眼中透出幾分溫暖的笑意。他的嗓音不知為何有點啞了，聽得人心裡軟了一片，「二公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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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將我當成一個普通的人，並和我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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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看著這隻黑貓，突然覺得，心裡那些有的沒的也沒那麼糟糕，他又可以撐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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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可以摸一摸這隻小奶貓，內心就能被治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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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需要秦如澄的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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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的三年內，莫久慈幾乎天天都會去摸一摸小奶貓，嚕一嚕牠毛絨絨的肚皮，將牠放到臉頰邊蹭一蹭。有時候蹭得過頭了，秦如澄會把他一把抓回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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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壇老陳醋就這麼翻了，莫久慈這個苦命人還要一點一點裝回去，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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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不好就得付出自己的身體了，雖然他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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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身體不是鐵打的，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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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時，秦如澄聽聞一個消息，興沖沖的跑來和他分享：「莫寧！各家家主說要去亂葬崗將那裡的妖魔鬼怪處理乾淨，還說你去擔當主力的話，就能入秦家，成為秦家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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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摸著酸疼的腰，小聲的碎碎念，聞言瞥了一眼，道：「我能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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