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 - 藍顏知己

——此文獻給跟我長達六年以上感情的好朋友

＊雲琪ｘ徐頌祁

＊女生第一視角／真實故事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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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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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五月，會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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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他會想到母親節。

有人說，他會想到梅雨季，小雨淅淅瀝瀝不間斷下著，是曬不乾的衣服，是房間驅散不掉的霉味與潮濕氣息。

而國中生會說，他想到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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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五月的第二個禮拜週六週日，為每個國三生上戰場的日子——國中教育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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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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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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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桌上，紅筆輕點著面前的數學題目，出神地望著原本空白的紙面上漸漸地被紅色墨水暈染開一個小小的紅色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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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秒，我隨手把數學模考題本合上，封面上用著紅筆寫下大大的「B++」，等級旁邊還有一句話跟一個簡單的笑臉：gr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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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潦草，但又不至於讓人分辨不出。反而帶著極具的個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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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於誰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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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個笑臉扯了扯唇，實在是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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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有心想要把成績衝高，卻發現不管自己多努力，成績就還是一直上不去的時候，那種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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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看了眼掛在教室後方的時鐘，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鐘，正好可以去裝個水順便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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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完水回來後，我便看到我的位置前站了一個人，手上還拿著一本題本隨意翻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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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理著一頭乾淨清爽的黑色短髮，額角與脖頸沁滿細汗，連校服的衣領都被汗水浸濕，整個人被熱氣包裹著，散發出一股炙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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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打球啊，徐頌祁。」我慢條斯理地把水壺放在桌上，坐下，隨口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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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祁，我這學期的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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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國數自英社全方位發展的我不同，徐頌祁是標準的「偏科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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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自然拿高分輕輕鬆鬆，國文、英文、社會則是他學業路上的「三座大山」。每次考試前，他都會發出靈魂感嘆：「為什麼古人跟外國人要寫這麼多字？不能只用公式溝通就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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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最讓我感到氣憤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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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斂下眼眸看向躺在徐頌祁桌底下那顆橘色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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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徐頌祁不僅是偏科戰神，還是天才偏科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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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乖乖坐在座位上，椅後跟輕輕翹著，手裡漫不經心地轉著筆，整個人閒適得彷彿台上講課的不是數學老師，而是一部輕鬆的喜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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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出來的成績卻輕輕鬆鬆超過了班上三十幾位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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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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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看出我哀怨眼神似的，徐頌祁將他手上拿著的題本放回桌上，他似乎想笑又不敢笑，使勁壓著嘴角，說話時的嗓音都有點抖：「……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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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跟他客氣，抬手，伸出一隻食指指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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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祁眨眨眼，一臉無辜：「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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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手，又瞥了眼在他桌上的數學題本，封面的紅筆字清晰可見，明晃晃、大剌剌寫著：A++，像嘲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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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我的視線，徐頌祁也回頭去看他桌上，他立刻意會過來，伸手拿起他的題本，轉身遞給我：「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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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手上的題本，我強壓下想借來參考的衝動，搖搖頭：「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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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內心已經奔過一萬隻草泥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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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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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自尊心特別強又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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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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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什麼時候，我已經默默在跟徐頌祁進行比較，把他當作我的假想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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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徐頌祁見我不接，爽快地點頭，回自己座位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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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毫不留情」的背影，我癟癟嘴，在心裡無數次咒罵自己那該死的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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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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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課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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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再過一兩個禮拜就要大考了，因此這段時間幾乎所有課程都是學生自習，老師坐在台前等待學生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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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抽屜裡拿出那本題本，紅筆在我手中轉著，題幹被我讀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找不出解題的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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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跟著那道幾何題乾瞪眼了三分鐘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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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敗下陣來，略過那道題去看其他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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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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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依舊沒什麼進展，十分鐘前是什麼樣，十分鐘後還是什麼樣的題本，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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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瞥了一眼講台，隊伍排得很長，一群人零零散散或坐或站地擠在老師身前，如果現在過去，搞不好還沒輪到就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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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視線，心裡已經有了放棄的念頭。就在我把題本放在桌上，打算抽出英文單字本來背時，前桌徐頌祁猛地轉過身：「雲琪！題本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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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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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徐頌祁就已經將我的題本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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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那麼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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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他這個A++的要我這個B++的題本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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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一直到放學後，我回到家從書包裡翻出那本像被人隨手丟進去的垃圾紙張（題本），答案才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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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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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開題本，前面幾乎沒什麼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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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題以後，就漸漸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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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好幾張黃色便利貼，紙上是熟悉的潦草字跡與極具個人特色的各種數字符號。那些算法清晰明瞭，每道題需要用到的公式、知識點也被他用原子筆整整齊齊地列在每張便利貼的最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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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題本的最後一頁，便利貼上有少年用藍色原子筆寫下的一段話，透過那句話彷彿能從中讀出他的輕佻肆意，與一點點……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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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會就開口問。我有那麼可怕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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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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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徐頌祁的那句話發揮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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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開始嘗試去問他數學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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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問他時，我以為會收到來自少年開玩笑式的嘴砲：「這你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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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我跟他的相處模式，這是有可能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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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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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祁很平靜地接過我遞過來的考卷，快速掃了一眼題幹，認真、耐心地解釋起來。他的語速不快加上口齒清晰，有時候聽他的講解比聽台上的老師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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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其實很簡單，看這條輔助線，連起來之後，這裡是不是出現了一個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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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根據相似三角形的比例關係，把這兩邊的長度列成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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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後答案是這個，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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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在草稿紙上寫出的公式，沉默幾秒，然後點頭：「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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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徐頌祁用原子筆輕輕敲了敲桌面，笑得狡猾，「別想裝懂啊，等會我再來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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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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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換你講一遍。」他乾脆把筆遞給我，把草稿紙推過來，胳膊往後搭在椅背上，語氣懶懶的，「老師累了，輪到學生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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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正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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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正經啊。」徐頌祁聳肩，「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誠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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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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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眉眼微挑，眼底帶著點笑意，唇角壓得很低，看似平靜無波，實際憋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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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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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他催促，「我都沒收你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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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接過筆，硬著頭皮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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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一半的時候，我還是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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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祁倒是沒笑，低頭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順勢點了點其中一個：「這邊比例搞錯了，重新對照一下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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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一看，果然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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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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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徐頌祁難得誇我，「學生挺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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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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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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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補課的日子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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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幾乎是只要有自習的時間，徐頌祁都會轉過身來，手指敲敲我的桌面：「來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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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懶得吐槽這個稱呼，沉默地把題本轉向，紅筆一擱，指著那道折磨我半天的代數題：「老師，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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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懇一點，」他咧開嘴笑，轉著筆，慢悠悠地說，「老師也是有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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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語氣硬邦邦地補上一句：「老師，這題，請你幫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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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他一副受用的模樣，開始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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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場景幾乎天天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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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換成他問國文題目，站起來手撐在我桌邊，一邊戳著題本，一邊苦惱：「雲琪，你看這個，這麼長一段，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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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你該好好讀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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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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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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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軟磨硬泡」下，我只好無奈地開始講解。他認真聽的時候，眉頭微皺，眼神專注，難得有點「學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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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是一直這麼安分守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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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寫數學題寫到快崩潰，放下筆時忍不住放得太用力，幾乎可以用「摔」這個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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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徐頌祁淡定地傳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學生，冷靜，這不過是區區一條拋物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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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張紙無語了幾秒，隨後很快寫下回覆，丟到那人的桌上：「老師，這不過是區區一條拋物線，你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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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轉身，拿走我的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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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我看到原本乾乾淨淨的題目上，多了好幾行算式，以及一張淡黃色的便利貼被貼在旁邊，上面寫了兩個大字——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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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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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還能再囂張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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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五月第二個週末，會考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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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考試結束後，我長舒一口氣，心情終於久違地輕鬆下來。走到另一個考場教室門口找朋友，剛好遇見徐頌祁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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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目相對，他揚起下巴，「考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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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勾起唇角：「還不錯，寫得很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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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祁挑眉：「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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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平淡，可眼裡卻藏著掩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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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成績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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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數學成績在這幾個月的辛苦之下，成功拿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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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頌祁也在那段時間我的「魔鬼訓練」下，把國文提升到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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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成績的第一時間，徐頌祁就走過來敲了敲我的桌子：「不錯啊。不愧是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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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看他，也笑著回敬一句：「你也不錯。沒給老師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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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回校交志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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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隊伍裡，我剛交完志願表格，抬頭一看，發現徐頌祁跟他的朋友們站在前方正勾肩搭背低聲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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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我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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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雙手插兜，隨意地站著，語氣輕描淡寫，「第一志願選了xx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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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隨即笑了：「那麼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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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怎麼，還想繼續當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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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吧。」我不甘示弱地回，「是不是嘗過我的國文教學後就聽不了其他老師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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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一聲，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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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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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我張了張嘴，幾次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其實在回校之前我在紙上擬了好幾張草稿，然而等到真正來臨時，到最後都化成一句：「畢業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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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快樂，開學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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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這段時間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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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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