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站在雨裡,看不看得清,都要走下去
就在我預產期前半個月,李孝霖又「出差」了,我們心照不宣地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甚至連他父母都產生懷疑的時候,我卻平淡地笑了笑。
過了大概4、5天,李孝霖回來了,心情也變得特別好,每天晚上陪我散步和我一起準備小孩子的東西。
「你怎麼睡覺也皺著眉?感覺有很多心事。」
李孝霖看著閉眼準備入睡的我說,伸手摸了摸我緊鎖的眉頭,他心生憐愛,想要印下一吻時,我身子不自覺地一顫,捲縮起來,又向床邊一側挪了挪。
他沒說什麼,靜靜地看著我,眼眸依舊幽深,卻不知不覺柔和了許多,聲音也軟了下來,他俯下身子,輕輕啄吻了我的眉頭,然後溫柔地說:
「睡吧!」
原來有些情緒他也是能看的出來,我突然感覺有些酸楚,手不由得揪著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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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預產期還有10天,我和李孝霖去給小孩買洗澡盆,當天晚上11點左右,我突然感到肚子發緊下墜,伴隨著一陣一陣輕微的疼痛,我想可能我即將臨產了。
李孝霖的母親從睡夢中爬起來,睡眼惺忪地說:
「還沒到預產期呢,可能就是你晚上出去瞎逛累了,早點休息,明天再說。」
我沒有理她,也沒有慌亂,趁著疼痛還可以忍受,起身去浴室洗了澡,把之前準備的待產用品取出來,叫上李孝霖一起前往了醫院。
坐在的士上,月光皎皎,銀白色的清輝透過窗戶灑在我的肚子上,一派祥和安然的場面。
在路上的時候,李孝霖就給醫院打好了電話。到了醫院,護士已經推好輪椅在門口等著我們,此時疼痛已經變得有規律且頻繁了,每當疼痛來臨時我已經不能專心,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在醫生稍作檢查後發現已經開了三指,立馬要求進產房,一刻也不能耽誤。
香港的私家醫院是可以陪產的,我躺在產床上看著此時的李孝霖,他也穿上了消毒衣,走了進來。在疼痛的間歇,我讓他撥通我母親的電話。
母親被我們從睡夢中吵醒,她接起電話的一瞬間,我哭了。
「青瑤沒事的,乖,放輕鬆,沒事的,媽媽明天一早就坐飛機過去。」
聽了母親的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隨著宮縮越來越頻繁,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開始低聲呻吟,因為已經錯過了打無痛的時間,所以護士讓我通過聞「笑氣」來緩解疼痛。
李孝霖見狀,很擔憂地看著我,說一些鼓勵的話。
突然,李孝霖在我床邊跪下,本來痛得有點迷糊的我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他握著我的手伏在我枕邊說到:
「老婆,你辛苦了,我真的會和其他女人斷乾淨的,以後只愛你一個。你相信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話,我心裡是無奈的,甚至感到心痛,比此時的痛還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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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很順利。
兒子似乎能感知到媽媽的不容易,並沒有過多地折磨我,從進醫院到他出生,僅僅不到3個小時,連醫生都覺得很驚訝。
當這個小嬰兒一聲聲清脆無比的啼哭,這個瞬間足以觸動人們心底那些最柔軟、最細膩的情感,我相信李孝霖有那麼一瞬間也被深深觸動了。
當我看到那白白胖胖的小嬰兒躺在我身邊時,所有的不快都隨著他的聲聲啼哭煙消雲散了。李孝霖也抑制不住地開心,我想不管他對我怎麼樣,只要他愛自己的孩子就夠了。
我抱著那麼軟綿綿的他,就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從此以後我再也無法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你,只願你此後盡享生命的神奇和波瀾壯闊。
醫生處理完各種事宜,我就被推進了病房,已經是淩晨4點多了,我讓李孝霖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
這一夜,我無眠。一直看著窗外,天邊漸漸地亮了起來,好像誰在那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層粉紅色。
我拿起手機,發了一條po文「新的身份,新的開始」
留言說恭喜的人絡繹不絕。
是啊,萬物之始,我們總是心存感激,然而對於其中的艱難,有時候我們卻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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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李孝霖把我母親接上一起過來了。大家都沉浸在新生兒降臨的喜悅中,在醫院的這幾天,李孝霖下班一有空就過來看我和孩子,在醫生的指導下給孩子餵奶。
兩天后我就出院回家了,那時候香港還沒有月子中心,所以我一早請好了月嫂,加上我母親一起照顧,我想是足夠了,所以李孝霖的父母就暫時回他們老家了。
有月嫂和媽媽的照顧,那一個月,我的身心得到極大的放鬆,孩子除了餵奶,每天都有專人看護,自己只需調理好身體就行。
月子期間,李孝霖又回到了往日的仍我行我素,哪怕是已經做了父親,在家依然不幹一點活,任由自己的性子做事說話,甚至飲食起居還需要別人去照顧。
「你晚上和青瑤還有孩子睡在一起能幫上什麼忙嗎?你這爸爸當得也是太輕鬆了吧。」母親冷嘲熱諷地問李孝霖。
「她好像也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啊,都沒有叫我。」李孝霖也聽不出是在諷刺他,倒是一本正經地說到。
「叫你?你睡得那麼沉,叫醒你還要發脾氣,誰敢叫啊!你什麼都靠不住,哪敢指望你啊!哎,我女兒啊只能自己承擔這些……」母親還打算繼續說,被我打斷了。
「行啦,李孝霖你晚上自己睡客房好了,這樣大家都能睡的好些。」
避免大家起紛爭,我主動提出讓李孝霖去客房,李孝霖欣然接受了。
母親看著我,無奈地歎口氣,說:
「以後你就知道了,什麼都要自己扛著,有得你受的。真不知道你圖什麼……」
「哎呀,好啦好啦,我知道媽媽最心疼我了,不說這個了……」
我只能一笑而過結束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就讓我自己獨自承受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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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從小孩回家後,李孝霖對於小孩也只是看看玩玩逗逗,偶爾擺拍兩張照片,其餘的時候都躲在客房不知道在幹嘛。
「你看他早上起來連自己的床都不知道收拾,回到家臭襪子就隨地亂扔,就這樣的人還能指望他什麼?」我母親連聲歎氣。
我其實也挺無奈的,李孝霖是一個沒什麼自理能力的人,不會做也不願意做,從小到大家裡都是父母幫他搞定所有事,衣食住行,包括申請學校,也是他父母親包辦。
就算到了大學他也是和父母住在一起,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當然有很多壞習慣也是學習了他父母。
就好比他們家的內褲襪子和外衣褲會一併放在洗衣機一起洗。用他的話就是,只要加上消毒液就可以了。為此我說過他們好幾次,他父母也覺得沒有問題,反而覺得是我矯情,後來疫情期間他母親也因為這個壞習慣導致嚴重的婦科病住院手術。可想而知後來她母親過來與我們同住的時候也時常發生因生活習慣不同而引發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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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一開始,我母親就對李孝霖是不滿意的,我也能理解。本來她對我離開老家遠嫁這件事就耿耿於懷,再加上她發現李孝霖是一個習慣不好又不會照顧人的另一半,她深知我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很辛苦。
如果再讓母親知道李孝霖之前那麼多的醜事,我想她殺了李孝霖的心都有了。
一直以來我都有無數的機會去選擇,去止損,但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深陷其中無法看清本質。
也許我一直執著地覺得每一次一丁點的好轉都會讓整件事從此走上正軌,但是發現,這些轉折都只是讓我越陷越深,讓整件事越來越難以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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