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岸如夢 - 告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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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猴，你幹嘛！」白芊羽雙袖亂甩，才撥開黑霧。她站在一個白玉砌的院子內，四周都掛着藍光閃閃的帳子，在風中搖曳，彷彿流動的湖水。院子栽滿淡紫樹，不禁讓人感歎，這才是真正的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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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騰嘻嘻一笑，道：「這乃本大師在水界的院子，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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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看了一眼。寒玥佈置得真漂亮，把這白玉宫的精髓都點綴出來了。想想那身影在院子中左指右點，教宫女佈置，她打從心底裏笑了一下，道：「嗯，喜歡。」雲騰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好一會，才道：「小毒鬼，沒想到你真正笑起來這般好看。」白芊羽連忙低頭，道：「臭猴子，你說點正經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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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騰一笑，道：「孩子。你悄悄告訴老猴，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王子啊？」白芊羽霍然抬頭，道：「你胡思亂想些甚麼？小時候我就說過，我要一輩子不婚不娶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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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騰揮袖在紫樹下變出一壺清酒，倒出一杯，坐了下來仰頭一飲，看着四周的景色，思緒卻奔走到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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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第一次跟我見面時，偷了木界鄭門的食物，被人追出來毒打。你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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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靜悄悄地坐在他身邊，倚在樹幹上，道：「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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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騰輕輕一笑，難得認真起來：「當時，你渾身是血，聽到我自報名頭，卻不屑一笑，說：『雲上飛騰，你是會飛的猴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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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咬着下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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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輩子，你是唯一讓我後悔取了這霸氣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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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騰伸出手指，一點在她的鼻子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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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是世上最懂你的人，以為你的性子，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對得住自己，不屈服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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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光，錯不了！這世上，除了你喜歡的人，誰有能力把我的小毒鬼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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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也不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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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的雙眸中的神采一頓，心裏莫名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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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騰站了起來，拍拍袍子，哈哈大笑，道：「小孩子把戲，哪能騙過你的飛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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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影一晃，便大喊道：「老猴要去找老水怪了，給老猴這樣捧的毒，偷我東西那回就算了吧，回頭再抓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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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看着他的身影，輕輕地嘆了口氣，心頭不自覺地惆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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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腳踏出院子，慢慢走到寒玥的宫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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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在門邊，跟寒玥招了招手。寒玥正淡然跟幾個主管吩咐着事情，抬頭看到她，冷漠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他身上披上一襲長長的藍袍，臉上又憔悴了不少。雖然疲憊，仍難掩他臉上的傲然。白芊羽突然發現，寒玥近着看比在遠處偷望，要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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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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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主管如得大赦，立時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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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她，看着她粉嫩的小臉上，那一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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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你……」她接上寒玥的眼神，卻愣住了。她完全感受不到甚麼，只察覺到一絲不耐煩。她哪知道寒玥在等着她解釋，等了好久，才會如此心煩意躁。她只道寒玥忙極了，沒心思陪她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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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時道：「還是等皇宴完結再說吧。」寒玥的雙眸微眯，手指在椅子的扶把上扣得發白。他的耐性快要耗盡了，這個女人到底在想甚麼？幾天後，跟現在有甚麼分別？她難道真想繼續冷戰？就算她有這個心思，他也沒有這個耐性陪她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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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時不悅，卻不動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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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宴那天晚上亥時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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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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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亥時，在一邊的小山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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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冷淡地道：「不知能不能準時結束，你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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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心裏咯的一聲，他……他這是拒絕……嗎？她心裏頓時空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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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宴，其實正是中秋佳節，天下豪傑齊聚的機會。但是中秋，素來對她都有特別的意義。以前是孤獨，自從幾千年前桃世谷相遇後，每一年，他都會在中秋晚上，特意陪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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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年，他不記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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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宴這麼大的事，不記得是中秋，也純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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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頭緊緊揪住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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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會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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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看着她的背影，臉上蒙上了一抹沉沉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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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默一襲青衣，倚在樹邊，冷淡地道：「今日心不在焉。」寒玥睜開雙目，遊走的一魄歸回仙丹。今夜的確有點氣息不順，一直以來的空明感不斷消減，讓他頗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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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默臉上半邊的黑影陰陰森森，隱若的聲音飄過，道：「修煉仙道，切忌思想繁瑣。若不是心思澄明，不可修行。」寒玥站起來，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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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默緩緩轉頭斜視着他，突然伸直左臂，憑空握起一把青劍。這把青劍劍刃銀光閃閃，在月光下散發着陰森的殺氣，。寒玥還沒看清，含默的劍便直逼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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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臨危不亂，化出霜劍從下移上劃了個圈，「噌」的一聲，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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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相劍互撞，尖銳且餘韻無窮，讓人聽着難受，但二人均不為所動。含默出劍沒有絲毫留情，右手手腕轉動，劍便往寒玥身上幾大要害刺去。他一身青袍，穩如泰山，只有斗篷大衣下一隻套着黑手套的手在自轉着，舞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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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劍上帶着碧綠的法術，劃過的軌道留下一片青光，耀眼，卻殺意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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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冷傲的眸子閃過一絲沉穩，結霜的劍一下一下的擋着含默的劍，冰藍的仙氣抵着碧綠，二人均是一沾而退，不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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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的劍上雪霜越結越厚，冷意傳到含默的劍上，卻被他輕輕運功，便堵住了。二人交叉的劍不斷傳來「噌噌」的聲音，刺耳無比，讓人心浮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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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打了半個時辰，寒玥漸漸進入狀態，雙手打開，正要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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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下極低的女子呼聲從旁邊的後院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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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微微一滯，手上的劍微微偏了三寸，全部從含默身側射過。含默毫不手軟，「噗」的一聲，銀劍穿過了寒玥的左臂。鮮血頓時泊泊而流，浸濕了他的藍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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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低頭看了一眼，把劍拔出來，扔了回去。含默的眼神從黑影中顯得凌厲：「還不到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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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的眼神冷漠，道：「皇宴的事太繁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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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無論何事，不可影響修煉。今夜算了，不練也罷。」說完，便一個閃身，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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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緩緩坐下，捂住傷口，脫下外衣，隨手從衣襟中取出金創藥，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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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默的劍很特別，留下的傷疤要幾百年才消退，他漸漸也懶得管了，止住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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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俗語道嚴師出高徒，如果能變強，他倒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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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有這對脾氣古怪的師徒，才可以用如此殘酷的方法修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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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披上大衣，輕輕一蹬，便落在白芊羽的屋頂。以他現在的功力，再練個十萬年，便可超越五大神。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引來他人的猜忌。況且這世上還有放蕩不羈的雲騰和神秘的含默，是兩個法力高深得沒人清楚底細的人。他不用做最好，只要能保護自己，保護別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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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下來，看着白芊羽伏在窗台上愣愣看着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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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甚麼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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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了一會，見四周沒有動靜，便在她的屋頂躺了下來，左手抌着後腦，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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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看着窗外，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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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莫北冥回來了，還帶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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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去了土界四大家中的于家盜了幻界族譜，逃到金界後因族譜上的獨門秘香被抓到了，囚在金界金成宫的地牢裏。由於她偷的是族譜，此事並不尋常，金界界主懷疑有幻界餘黨，於是嚴刑逼供，銀霜已經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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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喟然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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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問起母親，銀霜怎會去盜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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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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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討厭身不由己，也討厭做不得不做的事。但是，她認識的人越多，她便越是如此。她本就當銀霜只是一個遠親罷了，可誰知道，她銀霜一出事，她心底裏卻暗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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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離開水宫，前去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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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宫，她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這也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事，不用日防夜防身份暴露，又可以遊手好閒，自由自在。然而不知為何，她的心裏那根線卻被人扯住了，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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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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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卻再也狠不下心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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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忘了更新十分抱歉，最近學期尾事情太多了wuu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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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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