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岸如夢 - 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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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微微一愣，隨即拍了拍汐緣的肩頭，道：「放心，沒死。小姐顧慮到你，不忍心殺人。」汐緣抬頭睜着水汪汪的眼睛，嘴角卻已然往上勾，道：「真……真的嗎？」莫北冥呆呆地點頭，心裏想着：這人的情緒起伏……有點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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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蹲下來，檢查插在黑子腕上的針。毒性是蔓延到他全身了，只是這毒叫摺然，有個別稱，叫昏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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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終究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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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怎麼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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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想道：「若能洗掉他這些年的記憶就能解決這些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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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想着，突然眨了眨眼，發現四周環境忽然全都泛着淡紫光芒。她嚇得一跤滑在地上，卻驚異地發現連地上的白雪都變得淡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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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黑子。這不是他的邪術吧？「你……」她說了一個字，停了下來。她眼前所見，已不是黑子。她看到的，是一個少女，格格笑着，道：「哥！陪我放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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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得尖叫一聲，但那少女笑容未改，她聽到一把男人的聲音：道「妹妹乖，哥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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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醒悟過來，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這太可怕了，我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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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我……在黑子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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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眼前色彩斑斕的片段，一個又一個故事在眼前滑過，就像一頁人生就在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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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到莫北冥拎着少女的衣袖，飄然而落。少女低頭飲泣，臉上血跡斑斑，莫北冥不帶感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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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想聽清楚他到底說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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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的一聲，那一段片段在她的手中蒸發了。她大駭，手指立時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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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幹了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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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觀看了一段少女跳舞的片段，忽覺頭暈眼花，整個世界彷彿從她的胸口中抽離，她害怕得伸手，卻甚麼都抓不住，無力地向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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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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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開眼睛，發現自己仍是蹲在黑子身邊，但四周的顏色又回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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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項鍊在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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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一看，紫玄石閃着紫色光芒，正緩緩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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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心滿是汗，額上濕透了，只是喘了幾口氣，好好停頓了一會，才道：「把他好生看照。」她手掌冰冷，嘴唇動了動，卻只覺頭昏腦脹，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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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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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一黑，往後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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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急忙撐着她，急叫：「汐緣！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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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處悄悄獨自深思的汐緣抬起頭來，驚叫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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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白玉的宫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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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一片寧靜中，傳來一連串焦急的叩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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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低頭翻着玉卷，向身邊的蕭媛媛道：「名單上加上雲騰大師。」他這才抬起頭，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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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緣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眼睛水汪汪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像做錯事的小孩。寒玥沒有抬頭，用一副公事吻道：「何事？」汐緣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急得快要哭出來，卻又努力憋着，帶着哭腔，道：「那個⋯⋯主子⋯⋯那個了。」寒玥霍然抬頭，手中的玉卷啪的一聲收起，嘴角抿得緊實，低聲道：「說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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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緣看到他的可怕表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口氣泣叫道：「主子她不肯睜開眼睛……我不知道為何但是這都是我的錯……若我沒有逼她若我乖乖聽話她就不會⋯⋯」寒玥二話不說，騰的一聲站起，雙眸中的寒意無窮地放大，抓着了她小小的抓子，咬牙道：「她，到底，怎麼了？」汐緣吃痛，下唇顫抖了一下，道：「主子她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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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不知不覺地鬆了一氣，手指也鬆開了，眉頭深鎖，抓起她便走了出去。蕭媛媛跪在書桌前，等了一會，才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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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很久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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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不幫他寫好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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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海中閃過他的背影，那一句讓她再度執筆的話，那一箱沉甸甸的玉卷，那一種平等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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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勁自一笑，卻不知為何，停下了筆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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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一袖捲起白芊羽的床紗，道：「大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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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拿着瓷碗，裏面是尋常的湯藥，剛好走了進來。他想了想，就把藥塞進了寒玥的手裏。他最近終於發現，小姐居然挺信任這個人，想來這個不知哪來的師兄可能是一位像慕容煙一樣的故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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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她應該不久就會醒來。這湯藥，待她醒來再讓她喝下。汐緣，我們先去安頓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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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緣紅着眼眶點了點頭，咬着下唇，委委屈屈地瞥了熟睡的白芊羽一眼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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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低頭看着湯藥，很迷茫。她這屬下又是大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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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湯藥放在床邊的小桌上，回頭看着雙目緊閉的白芊羽。他的目光緩緩地融化了，溫柔地撥了撥她額前的碎髮，嘴角帶着一點笑意，湊上去，輕聲道：「又去哪胡鬧了？一看不住你就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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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低聲地胡亂說了幾個字，在床上反側了過去。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G4GLOD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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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靜靜地立在床邊看着她，忽見她的指尖抖了抖，眼皮顫動。寒玥忙往後退，一清喉嚨，翻身化出一卷玉書，挨在窗邊用微弱的月光和小小的燭光照明，閱讀着各界人物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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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睜開雙眼，嘆了口氣，揉着太陽穴坐起身。她……是怎樣睡着的，怎麼大半夜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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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霍然抬頭……她是進入了黑子的記憶中，然後不知怎樣碰到了他的回憶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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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驚地要察看自己的紫玄石，忽聽到了平靜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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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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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得手肘往後撞上了小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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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幾聲，湯藥的碗自轉了幾圈，往下便跌。她忍痛驚呼一聲，滿地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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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伸手射出一束藍光，接住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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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揉着手肘，不滿地嚷道：「你嚇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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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沒有說話，把碗放回桌上，收起了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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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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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似笑非笑地回頭看她一眼，嘴角抿得很緊。許久，他才嘆了口氣。「白芊羽，你又幹甚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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