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焰吻塵》 - 《生父》

「長得還挺標緻......不會是我的吧？」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Hp9EPlZq

院長笑瞇瞇地望著一堆跪在他眼前的女人，又低頭看看小女孩。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GPPBA1d4

小女孩皮膚又白又嫩，一雙眼睛黑得發亮，身上的小花裙一看就是親手做的，手工細膩，不難感受到做裙的人有多疼愛這孩子。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4qXVDxnj

院長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臉上卻毫無笑意。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ahlNKGqR

孩子還包著尿布，肉嘟嘟的身體被院長用力地夾在腿間，雙手拍打著院長的小腿掙扎著要逃離。她痛苦又不解地抬頭，視線碰到院長陰沉的目光時嘴角就委屈地拉了下去，隨即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帶著奶音口齒不清地喊著：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IDwCNZnf

「媽——媽媽！」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Air8fCK3

院長頗有興致地勾了勾唇，「喲，還會説話呢？」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Jn3hmIGC

他用力扯著小女孩的臉蛋左右晃。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6O0I77OE

「寶貝，誰是你媽媽呀？是這個胖的？還是這個瘦的呀？」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KHA2seXb

阿寧和阿蘭緊貼著對方跪在女人們之間，眼裏都含著淚光，被周氏梅凌厲的目光一掃過，默然低垂下頭。院長的手指向不同的女人，嚇得她們都撲倒在地，腦袋死死地貼在地上，連氣都不敢喘，生怕一絲半點的小動作都會被解讀成是這孩子的母親。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D3NeBBbH

「媽媽！嗚嗚媽媽——」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YidXJIPY

「我就想不明白了，不是定時喝的湯藥嗎？孩子是怎麼蹦出來的？」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aHXVtE0Y

男人咧嘴笑著，此時攥著小女孩後腦勺紥著的細小辮子搖晃，像牽著狗一樣。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n5eOAXpj

「所以説，人不能什麽都有。」他的視線玩笑似地在女人堆和自己手下之間穿梭，「唉......那些富得流油的老頭們還愁著沒有兒子接手他們見不得光的錢財，我卻隨手撿了個娃娃！只可惜是個女娃，不然我還能便宜些賣給他們，做個人情也好嘛。」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a7bBDR96

説著，他瞇起了眼，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Mb5nsG57

「但其實，再養個三五七年，即便不是男娃，想必也有老頭爭著搶著要買你回去......」他嘶地吸了口氣，咂巴著嘴，換了一副悲憫的表情，仰臉嘆氣，「唉，只可惜我花不起這養孩子的錢啊。」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EYDbbnsB

院長自顧自説話，小女孩的哭聲卻越來越大，最後還隱隱蓋過了他的聲音。他開始有些不耐煩，沉聲説了句「好吵」，朝站在一邊的周氏梅勾了勾手指。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0wjC5wHf

周氏梅綳著一張臉，在院長跟前稍稍彎下了身。院長眼皮掀都沒掀，陰陽怪氣道：「怎麽？要我抬頭看你嗎？」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3Jf8wH5I

周氏梅咬了咬後牙槽，乖乖跪了下來，聽著男人在她耳邊輕道：「不錯嘛，趁我不在，連孩子都養起來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ykjproBj

周氏梅高冷的神情不變，旗袍高領後纖細的脖子卻悄然無息地滾動了一下。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0iT5czD0

自從院長把孩子抱出來的那一刻，周氏梅的思緒就混亂得很。她第一時間想的，便是如何把自己摘乾淨。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CX6yTeOt

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是管事，事無大小都要負責，而且黑院裏從來沒有什麼賞罰分明，一切都看上面的臉色。芝麻綠豆的錯失，上面心情好了就隨意剁根手指完事，心情不好了，就把你打殘了從後山扔下去。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Ii4gMeT3

她越想越覺得好笑——自打被這男人騙來了黑院，她為了活著無所不用其極，連曾經姐妹相稱的同伴都能夠背叛，面無表情地望著她被戲謔而死，還有自己那個意外懷上，點燃了她生存的希望，卻因她無日無夜地被人糟蹋，不久後變成一灘血肉，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孩子……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h47tY7ci

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NYLjE9fX

「算了，你的事之後再説——」院長拖著尾音懶洋洋道，「我正無聊，我們來玩個遊戲？唔，猜猜小寶貝的媽媽是誰如何呀？」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AWWPMciA

院長瞇著一雙笑眼，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女人們。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0cXMXULC

「這樣吧！你們平時招待那些醜男人也辛苦了，一起玩吧！」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ggU26PsTY

他説著，一隻手在口袋裏摸了摸，摸出了一把小摺刀，打開來後在手中翻了翻，刀柄在小女孩的腦殼上隨意一敲，把刀豎在唇前，盯著小女孩笑道：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wVasD4UK

「噓——你太吵了，要接受懲罰呢！」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NROtXmn5

小女孩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到，哭得小臉都漲通紅。院長卻也不惱，笑著揚聲説：「我這剛好有把鈍刀，這樣輕輕一劃呢——」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5NKvReiWF

他作勢拿刀在孩子臉上比劃，「只會稍稍裂開一點，啊，兩毫米？還是三毫米？唉，反正不會立刻死，我們慢慢玩！好啦，誰先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txPqTsRW

工廠外，低沉的雷聲悶響，漆黑的天空忽然下起雨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paTN5KAo

沒人敢動。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PWNMbJWN

「捨不得落手？那只能説明你是這娃娃的媽媽咯。」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Mai1Ycok

阿蘭的嘴唇都咬破了，拳頭緊緊攥著，卻聽見一旁的阿寧用氣聲道：「別動。」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zkBcUZ9F

女人們個個都臉色發青，怕得發抖，卻沒有人願意上前。周氏梅牙槽咬得更緊，緩緩別開了臉，閉上了眼睛。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7sorA6Dv

「來，你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9iM8axpw

院長朝最前方的一個女人招手，女人額頭貼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被叫喚，只一味地顫抖。院長一陣心煩，招了手下上前。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GAbZcLMs

「嘖！把她拉上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LJL68nAv

女人被院長的手下扯了上前，院長隨手把那鈍刀扔在她膝蓋前方。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nFd8brth

「拿起來！」院長聲音又冷又沉。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2r4zGnm5

恐懼在女人的血液中蔓延，院長的命令是一種不可抗力——她伸出了手，哆嗦著撿起了刀。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QUxbcQSd

「你看看，這娃娃可是從你肚裏出來的？」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oBWQ33hv

女人悚然一驚，猛地搖起頭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35FzZ283

「抬頭——再要我説第三遍的話，你這耳朵就不必留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XNdXoocH

於是女人淚眼汪汪地抬起頭，望著站在自己面前哇哇大哭的小娃娃，哽咽了起來。院長的聲音突然放得極其輕柔，像地獄裏迴盪的呢喃。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1NOrB70x

「哪裏都可以喔......劃一刀，你就清白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VGkkRMkS

清白？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KV9esaUd

女人腦裏想著這兩個可笑的字，無力地低聲哭著，用上兩隻手才握得住手裏那把輕巧的小刀。當她把刀移近孩子露出來的小腿時，卻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聲，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徒然爆發出一聲哀嚎：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9LgWosLZ

「我做不到！她只是個孩子——我做不到啊！」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9xVDg60S

女人俯在地上痛哭流涕，院長眼裏閃爍的亮光倏地黯淡下去。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WNoZFaYU

「好偉大的母愛啊……那你替她去死好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7s46eCnG

女人放聲哭著求著，卻改變不了被魁梧的男人們拖出去的宿命。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hQu7FKpX

大門一開，外面的雷鳴異常響亮，伴隨著一陣瘋狗亂吠聲的聲音，女人的哭嚎逐漸淡了下去。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R0tTtD4u

「下一個！」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mHfHOnD2

……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Te2FdwHO

阿寧聽著孩子的哭聲，握在院長手裏的小刀彷彿已經劃破了她的心臟。她的眼淚浸濕了額下的石泥地，只有阿蘭聽見她抽泣的聲音。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YuEkB025

阿寧腦裏不斷地響起周氏梅的聲音。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qvG2GIEs

「我這些錢不夠你母親治病，但只要你繼續工作，我就會繼續寄錢回你家……」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8YbYsXXg8

「你要真想你母親活著，那你就得活著……」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qkRKCiRH

一個女人經不住院長的恐嚇，哆嗦地拿著小刀，在孩子腿上劃下了第一道傷痕。孩子皮薄肉嫩，鮮紅的血不斷從傷口冒出，嘶啞的哭聲混在院長的張狂的笑聲裏。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ZJfYkgko

周氏梅一次告訴她，她的母親還活著，在她未婚夫的照料下正好好地接受治療。周氏梅還告訴她，只要活下去，或許能熬到跨出黑院大門的一天。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9n4HKgm8

第二刀。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7RgR7KFt

母親也不老，阿明是那麼愛她，只要再捱一段時間，或許某天就能和他們團圓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B0yD5Iab

第三刀。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GiBgm8Ds

或許……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RzYoRqR7

或許……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BOPOrf6J

一道刺眼的閃電撕開了暗黑的夜空，伴隨著天雷滾滾，驚心動魄。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92KtPMCAT

「把這個賤女人打死！」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ErxEg56x

阿寧回過神來時，懷裏抱著一個又軟又暖的東西。她有些頭昏腦脹地低頭一望，孩子滿臉淚水，攥著自己的衣角一聲一聲地哭喊著媽媽。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4CaFzkNn

「阿寧！」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zPhPv0ku

有什麼東西從她頭上流了下來，孩子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把她抱得更緊。阿蘭尖嚷的聲音就在耳邊，可阿寧越來越睜不開眼睛。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CnUL0sTR

林彥看著男人的木棍一下一下落在阿寧的背、後腦，胸口的怒火無處發洩，只能繼續默默地看著。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R8oBS5xW

阿蘭在阿寧衝出來後也跑了出來，隨手撿起了地上的小刀，往院長的大腿上一插，卻因為太過驚惶失措，刀尖只堪堪落在了鐵椅的把手上。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VtHB5yjK

周氏梅直勾勾地盯著院長，垂在身側的雙手蠢蠢欲動。她能看見自己的手圈著他的脖子，她能感受到他周身的血液被勒在她蒼白的手下，看見他逐漸發紫的臉，漸凸的眼睛，聽見他短促的呼吸聲……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9vCt3XIK

她想起了好友死前盯著自己那哀怨的目光，還有曾經在自己肚裏的孩子，她的憤怒化成烈火，在她胸口熊熊燃燒。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V981uKx2

但這一切終歸還是被牢牢地框在周氏梅的想像中。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QCxgsIsZ

自腹中孩子死去後，她總是對自己説，此刻的她只是在忍辱負重。假以時日，只要她積存足夠的力量，她就會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氣，奮起反抗——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E2L5w6Ky

其他女人怕得擠成了一團，望著前面兩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在作最後的掙扎。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kSv7o0b5

只是幻想終究不是現實。周氏梅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苦笑——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7HleSUeV

從頭到尾，自己都不是什麼勇敢的人。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VawIHqaZ

阿寧和阿蘭被拖了開來，各自被打到遍體鱗傷，軟軟地攤在冰冷的地上，而小女孩又再次回到了院長的手裏。他把弄著那把小刀，在手下不斷暴打兩人時突然開口説：「對付這種賤人，只讓她們身上痛是不夠的......」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eKlnhkci

他接過手下遞來的一根針管，戳進了小女孩的手臂裏。林彥望著無數濃厚的濁氣隨著針尖瘋狂地流進小女孩的身體裏。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ogpxb5VI

「我給你們這小寶貝打的可是好東西！有了這個她還哭屁啊？都嗨翻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BxLCe1oI

阿寧和阿蘭撐著最後的意志，無助地看著小女孩渾身抽蓄、口吐白沫，即使想撲過去，手腳卻已經不能動彈。院長一把撕開小女孩的衣服，小刀在她抽動不止的身上劃了下去，洋洋得意地看著阿寧兩人。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h3dG3VhN

「來，猜猜看要多少刀才能剖開她的小胸膛？」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MWbLz03t

阿寧當即嘔出一口鮮血，瞪著院長劇烈地喘氣。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URtwhtjk

「一刀，唔，當然不行咯。兩刀……」院長偏著頭，十分為難似地皺眉道，「兩刀也不夠啊！」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QBEwb0xR

林彥想起夏安兒胸口處的傷疤，終於明白她是如何得到那傷痕，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眸中翻滾著滔天的暴戾。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vcjhrQKt

「三刀？欸，還是不行，那——」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OtmpZSil

院長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瞇起了雙眼，詫異地抬起了頭。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77h0fHidu

黑院之内，一道柔和的白光破開了黑暗。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44BrJScN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H7w53HC4

ns3.144.153.204da2

《生父》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