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呢喃 - 晦暗晨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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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晦暗晨光

盡墨

Mar 23, 2025

31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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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睜開眼，天色已經微亮。昏黃的陽光從窗縫間滲入，斑駁地落在地面上。他的身體仍僵硬著，昨夜的寒意似乎滲透到了骨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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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坐起身，視線落在桌上那張羊皮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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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來臨時，不要回應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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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扭曲的字跡依然靜靜地躺在紙上，仿佛昨夜的詭異經歷只是他一時的錯覺。但當他伸手去碰觸羊皮紙時，指尖卻感受到一絲異常的濕潤感——紙張邊緣似乎浸過水，甚至透著一股淡淡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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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起眉，將羊皮紙翻了過來，但背面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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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深吸一口氣，將紙折好夾進筆記本裡，隨後走到窗邊，推開那扇昨夜自己動手鎖緊，卻莫名被風吹開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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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空氣濕冷而沉悶。街道上，零星的鎮民開始活動，有人低頭趕路，有人從店舖搬出貨物，但沒有人交談，整個鎮子像是籠罩在一層無形的壓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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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盯著他們的動作，心裡莫名湧起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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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鎮子，他似乎曾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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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記憶卻是一片模糊，像霧氣中的影子，觸手可及，卻總是無法真正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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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這股詭異的念頭，然後整理衣物，走出了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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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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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在白天的確看起來「正常」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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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沿著石板路緩步前行，街道上的攤販開始營業，擺出漁獲、乾草和簡單的布匹。有些商鋪門前掛著風乾的藥草，有些則賣著發霉的麵包和鹽漬肉。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煙燻味，混雜著海風的鹹腥，讓人感到一絲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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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與幾名鎮民對視，但大多數人都刻意避開他的目光，低頭專心於手上的工作，彷彿對他的存在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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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一個擺滿乾魚的小攤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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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魚是今天早上剛捕的嗎？」亞倫隨口問道，試圖開啟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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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是一名中年男子，臉色蒼白，雙眼微微凹陷，彷彿長期睡眠不足。他聽到亞倫的聲音後，動作微頓，然後慢吞吞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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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抓的。」他嗓音低啞，似乎不願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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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沉吟了一下，接著從口袋裡拿出羊皮紙，壓低聲音問：「你見過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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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迅速別開視線，裝作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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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要買魚嗎？」他的聲音恢復了剛才的冷漠語氣，彷彿亞倫剛才的問題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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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微微皺眉，「這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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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買就快點。」攤主低聲打斷他，語速異常急促，「不要擋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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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敏銳地察覺到，攤主的手正在顫抖，他的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他的目光不斷往旁邊飄，像是在擔心什麼東西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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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正想再追問，突然，攤主猛地把一條魚塞進他的懷裡，低聲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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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攤主已經低下頭，繼續整理攤位上的魚貨，彷彿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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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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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捏緊手中的魚，感受著牠冰冷的鱗片貼在掌心。他快步離開攤位，內心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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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個魚販對與這張羊皮紙的態度異常奇怪——他不否認，也不承認。更準確地說，他選擇不去談論它們，彷彿任何與之相關的話題都是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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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街角的一處木製長椅上坐下，將魚放在旁邊，重新拿出那張羊皮紙。紙上的字跡依舊模糊而詭異，像是被時間腐蝕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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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規則」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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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忍不住回憶起昨夜的情景——窗戶突然被打開，耳邊的低語聲，那種模糊不清、似乎來自遙遠深處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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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張羊皮紙上的警告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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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那麼昨晚自己是否……已經違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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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不由得握緊了羊皮紙，思緒漸漸混亂起來。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街道上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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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年長的婦人站在對面不遠處，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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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不帶敵意，也不帶恐懼，卻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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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詭異的是，她的嘴唇在微微顫動，像是在無聲地重複著某些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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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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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呢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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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亞倫剛要站起身，想要更仔細地觀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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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忽然停下動作，轉身走進了巷弄裡，消失在昏暗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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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的心頭浮現出強烈的不安感，他深知這座鎮子裡藏著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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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抵達小鎮

#2 鎮上的夜晚

#3 窗外低語

#4 晦暗晨光

#5 被隱藏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