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边的小传说 - 梦断红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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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梦断红尘

剑寒舟

May 12, 2025

85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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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进京已有时日。

他寒窗苦读十年，挑灯夜读，只为金榜题名、封妻荫子，为自己挣个前程与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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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夜，他梦见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景象。

梦中，他被人陷害、卷入科场作弊之事，最终名落孙山，街头巷尾皆传他名声败坏。

他惊醒，心跳如鼓，喘息急促，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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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笑了——

那只是个梦。

一个，尚能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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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收拾好凌乱的案几，披衣出门，决定半夜出去走走，让疲惫的心也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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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京城早已沉睡，唯有一处还红灯高挂、人影晃动——那是勾栏瓦舍，青楼所在。

入口人潮不息，男子们带着娇媚女子走出门口，个个神情满足，面带余韵。

他咽了口唾沫，正欲转身离开，忽被一位女子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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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生得俏丽，见他是个面嫩书生，便朝他莞尔一笑，轻轻勾住他衣袖，将他引入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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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穷苦书生，哪见过这等繁华？

灯火通明，珠帘低垂，红袖招展，美人盈盈，伴舞劝酒，笑语盈耳。

墙上描金绘彩，处处风流，耳边是男女的低语与笑声，身边是香风阵阵、美人环绕。

他浑身发烫，壮着胆子坐了下来，一位青楼女子便过来奉酒言欢，巧笑嫣然，语带挑逗，让他一时忘了现实烦忧，身心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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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夜起，他再难静心读书，脑中尽是那女子耳语软语，身影婀娜。

夜夜，他都会悄悄溜出书舍，只为那一点温柔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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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某夜，他遇见了不一样的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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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容貌平平，却自有一股勾魂摄魄的气质，令无数江湖客人为她倾心，争相献礼，只求一笑。

可她，偏偏只看着他——那个穷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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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情绪翻涌，看不清是怜惜还是冷意，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他想离开，却被她轻轻拉住，凑在他耳边低语。

那话语像火，燃起他心底的渴望与憧憬。

他心动了，甚至萌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要给她一个家，一个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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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开始拼命读书，白日劳心，夜里思念，也不曾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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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欲望如同埋下的火种，终有燃烧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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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他终究忍不住，再次潜入青楼，想再见她一面。

却在她那间绣楼前，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正与一位权贵官老爷欢言笑语，声音娇媚如丝，与往日判若两人。

她脸上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神情——那是狐狸般的媚笑，是主动引诱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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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老爷调笑道：“那书生可还在为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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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嘴而笑，语气轻慢：“他再努力一辈子，也不及老爷您一句话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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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在门后不断，像刀子扎进书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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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逃离，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一座破旧的庙宇出现在眼前。

他跪倒在一尊半毁的佛像前，终于再忍不住，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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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啊……

我这一生，为生计奔波，不曾做违心之事，念你教诲十载，苦读十年，哪怕贫困也未动歪心。

可你为何，将这样一个女子送至我身边？

她挑起我心中久违的渴望，又亲手将希望踩灭。

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愿为官为民，有个家室，得份平凡幸福。

可你却将我推入深渊，让我连最卑微的梦想都不可得——

我一个穷书生，为功名拼了半生，到头来却输给了官老爷的一个笑，连最心爱的女子，也成了别人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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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质问、呐喊，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佛像无言，天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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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他擦干眼泪，走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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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那座青楼安安静静，仿佛昨夜一切都未曾发生。

他忽然觉得通体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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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他写下一封血书，把心中不公、愤懑、爱恨都写成诗。

翌日青楼开张之时，他闯入堂前舞台，朗声诵诗，字字泣血。

有人要将他拖下，他却猛地撞向一旁的墙柱，鲜血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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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的，只有那一柱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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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无人记得他的名字，但那一夜，有人记住了他的诗。

那一滴滴滴血，成了他穷途一生最响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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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苦命大侠传

#2 落花为冢

#3 一碗没吃的面

#5 小二的馒头

#6 一句看天命

#7 我收了个年上的弟子之后（可能过后当正篇？）

#8 千年前的回答

#9 謝幕之後

#11 梦断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