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的戒律 - 初相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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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識

太陽花

Apr 12, 2025

33

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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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寺廟，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7Riu12XR

檀香混著梅雨季的濕氣，

像一層朦朧的紗。

我踮著腳

在人群中尋找媽媽的灰褐髮絲，

視線掃過迴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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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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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框眼鏡後的目光像一盞未點燃的燈，

皮膚白得能看見頸側淡青的血管，

高瘦身影把袈裟穿出了水墨畫的留白。

我本該繼續尋找媽媽，

卻鬼使神差地，朝他的方向偷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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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世界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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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側著臉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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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香客對法師的恭敬垂目，

不是路人擦肩的無心一瞥。

他的眼神裡有種**被抓住**的錯愕，

像深夜讀經時突然被月光照到紙頁的剎那。

我們相隔著1米對視，

好像所有事物都瞬間停止不動，

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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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當時有儀器測量，

會檢測到什麼？

他的心跳加速？

我的瞳孔擴張？

或是在屋簷上某隻麻雀，

恰好在此時振翅飛過，

翅膀攪動的氣流穿過我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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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笑了。

或許是慌亂，

或許是某種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挑釁。

嘴角揚起的瞬間，

有股暖流湧上心窩；

像是有人在裡頭點亮了一束小小的、顫抖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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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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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法師對信徒的慈悲微笑，

是那種偏愛的溫柔 ——

睫毛低垂又迅速抬起，

琉璃般的眼眸在鏡片後閃爍，

恍若晨露墜入古井，

激起一圈圈細微的、無人察覺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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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轉身離去，

袈裟下襬掃過門檻，

而我的臉頰還停留著餘溫，

是心動後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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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明白：

有些瞬間之所以美麗，正是因為它們永遠懸停在「將破未破」的臨界點

像鐵絲將折未折時的緊繃，

像水彩將暈未暈時的邊界，

像我們之間，

那不足一米卻堪比銀河，

永恆剎那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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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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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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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遺憾最美，

但我知道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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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是「我們根本沒來得及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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