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贏就咬你 - 第二十八章你是我的

煬呈咬著牙，坐在地墊上，喘息又燙又喘。唐曜沒說話，只是把他晾在那裡，自己轉身處理訓練器材。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只有牆角秒錶的滴答聲陪他對峙著這份難堪。

……就這樣嗎？

煬呈指尖輕輕抖了兩下，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越壓越緊。那段被鎖得死死的身體記憶還沒散去，偏偏唐曜又一副「我才懶得管你」的態度。

他悶聲咬牙，眼神卻已經帶著隱隱的不耐與焦躁。

就在這時——

『叮——』

手機突然震動，打破了那層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寂靜。

唐曜置若罔聞，頭也未抬，依舊專注地將護具一一擺放妥當。

但那手機彷彿故意作對般，一下又一下，短促而頻繁地震動著，在這幾乎密閉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煬呈皺了皺眉，本來沒打算理會，但眼角餘光一瞥，卻發現那手機螢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上頭的來電顯示，全是陌生的號碼。

而且——不只一次。

是好幾個不同的號碼，輪流撥打進來。

他心頭莫名一緊，下意識地回想起剛才從自家出門時，那幾個停在巷口、假裝路過卻目光灼灼的人影。

還有開車一路到這裡，高級住宅區門口，也有兩三個人靠在便利商店前，抽著菸，眼神飄過來的時候，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煬呈不太會形容那種感覺，但本能卻在警告他——

不單純。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忍耐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忍住。

「……誰一直打給你？」

唐曜頭也不回，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像是不打算回答，順手把手機往口袋一塞。

煬呈眼神一沉，指尖動了動。下一秒，他沒喊，也沒警告，直接跨了一步，猛地撲向唐曜的手腕。

唐曜反應極快，輕輕一轉，避開他的飛撲。指尖夾著手機，在煬呈頭頂晃了一下，像逗弄一隻炸毛的小獸：

「……很閒？」

語氣懶懶的，卻帶著壓下來的力道。

煬呈耳尖一熱，被這句話激得火氣直衝腦門。他咬牙，撐著氣又撲上去，整個動作快得像怕自己一慢就輸了。

「給我看一下啦！」

唐曜眼神微微一凜，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快速閃過，但動作卻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臂，讓煬呈撲了個空。

「……很急？」

他語氣平靜，指尖夾著手機，在煬呈頭頂輕晃了一下，像是漫不經心地施加壓力，「急也沒用。」

煬呈耳根一熱，被這語氣激得怒火中燒，咬牙再次向前撲去。

唐曜這次沒有躲閃，只是單手扣住煬呈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人轉了個半圈，壓制在牆邊。

手機被他順勢丟回背後的高櫃上，發出輕微的「啪」一聲。

煬呈呼吸急促，手肘抵著牆壁，肩膀因為剛才的衝刺而微微顫抖。

唐曜一手撐在他耳側的牆面上，低頭看著他，眼神近得幾乎能數清他睫毛的顫動。

「別亂動，」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某種近乎親暱又帶著隱隱威脅的低語，「我還沒允許你休息。」

煬呈怒瞪著他，耳根紅得發燙，但身體卻像被釘住般動彈不得。

唐曜沉默了兩秒，眼神微斂，像是最後才施捨一般，淡淡地補了一句：「打電話來的人，跟你無關。」

「你只管，把自己練好。」

話音落下，他慢慢鬆開扣住煬呈手腕的力道，像是在放過什麼極力掙扎的困獸。

煬呈咬緊牙關，死死地盯了他一眼，但終究沒有再次撲上去，只是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垂下頭，額前濕透的紅髮遮住了他的表情。

唐曜順手拿回手機，指尖在螢幕上快速滑動兩下，將所有未接來電一一刪除。

動作乾脆俐落，沒有絲毫猶豫。

煬呈咬緊牙關，撐著膝蓋緩緩站直，他沒有再去搶奪手機，也沒有再開口，只是背脊繃得筆直，像是在強迫自己忽略心底那股不斷擴大的不安。

唐曜看了他一眼，沒有催促。

只是抬手敲了敲拳靶，聲音低啞而平靜：「過來。」

煬呈咬緊牙後側的牙齒，走上前，動作像是帶著一股悶氣，一拳擊出，拳套撞擊靶面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

唐曜穩穩地接住這一拳，沒有後退半步，只是淡淡地補了一句：「手腕沒鎖緊，重來。」

煬呈咬牙切齒，呼吸急促，再次抬起拳頭。

一次、又一次。

汗水從額角滑落，滴到護具上，迅速被蒸乾。

一開始，他還能勉強維持節奏，但很快，煬呈就開始亂了陣腳。

不是動作上的紊亂，而是呼吸的節奏被打亂了。

他的肩膀起伏得越來越快，眼角的餘光總是不自覺地往門外瞟去，彷彿仍在擔心那些還未離去的視線。

拳頭也開始變得急躁，出拳速度過快，重心一點一點地向前傾。

唐曜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但他沒有出聲提醒，只是不動聲色地，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讓煬呈每打出一拳，都必須更加用力地追擊。

就像牽著狗的人，刻意鬆開了牽繩，讓繩子在掌心一圈一圈地收緊。

又是一拳。

煬呈的拳套擦過了靶子的邊緣，整個人一個踉蹌。

唐曜眼神微沉，冷不防地抬起膝蓋，精準地卡住煬呈向前衝的重心，順勢一壓——

「！」

煬呈被一股反向的拉力扯動，瞬間失去平衡，反手撐住地墊，手肘滑擦過粗糙的表面，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

濺起的汗水，像一隻瞬間被擊落的小獸。

他喘息著，想要撐起身子，但剛才那一記卡壓太過狠厲，他整個人還在微微顫抖。

唐曜半蹲下身，一手撐在他身旁的地墊上，垂下眼眸看著他。

目光平靜無波，聲音卻壓得極低：「分心了。」

煬呈咬緊牙關，低頭喘著氣，整張臉因為憋氣和羞怒而漲得通紅。

唐曜沒有逼迫他立刻起身，只是伸出手，緩緩握住他剛才撐地的手腕，指腹輕柔地摩挲過那層被磨破的皮膚。

「想打拳？」

「就先學會不被任何東西拉走。」

他的嗓音像鋒利的刀片，一點一點地削進煬呈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煬呈喉嚨緊澀得發疼，指節死死地扣緊地墊，但身體卻被唐曜這樣半壓制著，動彈不得。

唐曜微微俯下身，額角的汗水滑落，滴落在煬呈的耳側。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直接在心臟上敲響警鐘：「你是我的。」

「所以只有我，能拉走你。」

煬呈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

心跳紊亂得不像話，彷彿不慎踩進了什麼無聲的陷阱。

煬呈指節繃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氣憤沖昏了頭，還是被逼到了極限。

只知道下一秒，身體先於理智做出了反應。

煬呈猛地撐起地墊，帶著一股爆裂般的狠勁，反手扣住唐曜的手腕，整個人朝上反壓而去。

動作迅猛得如同獸類的本能反應，不帶一絲猶豫。

唐曜似乎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突然地發難，身體微微一頓。

煬呈咬緊牙關，用盡全力將唐曜狠狠地推倒在地墊上，雙臂繃緊，汗水滴落在他臉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誰是你的，幹你娘的。」

他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裂的玻璃，額前濕透的紅髮黏在額角，眼底還燃燒著一股死撐到底的怒火。

但唐曜沒有掙扎。

他只是仰躺著，銀藍色的眼眸輕輕眨了一下，像是在觀察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

下一秒——

唐曜動了。

僅僅是一個細微的手腕轉動，煬呈的重心就被卸得乾乾淨淨。

隨即，膝蓋頂上他的腰側，手臂順勢一鎖——

「……！」

煬呈身體猛地一沉，直接被反壓回地墊。

整個人被乾脆俐落地鎖在地上，動彈不得。

唐曜低頭看著他，單手牢牢扣住他的雙手腕，膝蓋穩穩地壓制住他的骨盆，身體的重量也隨之沉下來。

視線近得彷彿要灼傷他的皮膚。

「再來一次試試看？」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令人頭皮發麻的笑意，

呼吸溫熱地擦過煬呈的耳畔，每一寸空氣都像是帶著沉重的壓迫感。

煬呈拼命掙扎，渾身肌肉繃緊得發抖，卻絲毫無法掙脫束縛。

汗水沿著脖頸滑落，混入他濕熱的喘息之中。

唐曜沒有動。

他只是低頭，額頭輕輕貼上煬呈的額角，聲音幾乎像是在呢喃：「認輸，煬呈。」

「現在就認。」

空氣緊繃得令人窒息。

煬呈咬緊牙關，死命地撐著，脖頸的線條緊繃得幾乎要炸裂。

——但是，他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只剩下那牢牢鎖住他的重量，一點一點地，磨進他的骨頭深處。

煬呈咬著牙，喘息得幾乎說不出話，

額角不斷滲出汗水，眼裡卻還燃燒著一點死命不肯熄滅的光芒。

唐曜感覺到那股頑強抵抗的勁道，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不是笑容，而是一種沉甸甸的、耐心又危險的溫柔。

他慢慢挪動手掌，從扣住煬呈手腕的位置，滑到他濕熱的脖頸，

指節微彎，像是在探量他的脈搏。

「還不認？」

唐曜低聲問道，聲音輕柔得像是要鑽進人的骨髓裡，

膝蓋微微加重了壓在骨盆上的力道，讓煬呈整個人徹底被鎖死。

煬呈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渾身每一寸肌肉都緊繃得像是要斷裂。

他試圖扭動身體，試圖掙脫束縛，

但唐曜早已精確地預判了他的每一個動作。

每一次他稍有動作，膝蓋就順勢向下壓制，

壓得他腰部發麻，雙腿軟得像是被釘在了地墊上。

煬呈咬緊牙關，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硬是憋著不肯發出任何聲音。

空氣裡只剩下他急促而壓抑的喘息聲，

和唐曜穩定而充滿壓迫感的呼吸聲。

——彷彿不管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這個人的掌控。

唐曜俯下身，額頭輕輕抵著煬呈的額角，

聲音幾乎溫柔得過分：「繼續撐啊。」

「你不是很能撐？」

每一句話都像一根細針，一點一點地扎進煬呈的心臟。

煬呈胸口狠狠地一縮，

額角滲出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進耳後。

他死死地咬住牙關，不肯開口。

唐曜安靜了一秒。

下一瞬，他單手扣住煬呈的兩隻手腕，向上拉高，

直接鎖死在他的頭頂上方。

煬呈整個人被徹底壓平在地墊上，脖子、腰、腿，全都被牢牢地控制住，

只剩下微弱的喘息聲撕裂著寂靜的空氣。

唐曜慢慢地低下頭，鼻尖輕輕擦過煬呈的額角，滑向他的太陽穴。

嗓音像帶著燃燒的霧氣，輕柔地落下：「還要逞強？」

煬呈被鎖得死死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死死地扣著空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想回嘴，想怒罵回去，想推開這個人。

但身體卻背叛了他。

腿根早已因為被壓制而變得軟弱無力，

腰際的力氣也被反覆的碾壓消耗殆盡，像泡沫般散去。

他喘息著，耳朵裡嗡嗡作響，

視線一片蒸騰的模糊。

唐曜感覺到他的僵硬一點一點地鬆懈下來，

慢慢地、慢慢地——

像是一隻快要被馴服的小獸，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但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唐曜低聲笑了笑，

手指輕輕掃過煬呈被拉高的手腕骨，

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蓄意施加更多的重量。

他湊近煬呈的耳邊，嗓音壓得極低極輕：「沒關係，我等你認輸。」

「今天、明天、每天——直到你自己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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