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少林院的屋簷上,映出一片銀白色的靜謐。然而,客房內卻與這份寧靜截然相反,十幾名少年英雄橫七豎八地躺在大通鋪上,鼾聲如雷,此起彼伏,猶如一場雜亂無章的交響樂。司馬非側臥在床榻邊緣,眉頭緊鎖,被這震耳欲聾的「交響曲」吵得輾轉難眠。他終於忍無可忍,輕嘆一聲,披上外袍,推門而出,獨自踏入幽深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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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拂過臉頰,帶著山間特有的清冽氣息,稍稍撫平了他煩躁的心緒。他漫無目的地在迴廊間踱步,木質地板在腳下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響,彷彿在回應他的孤寂。忽然,一陣壓低的爭執聲飄入耳中,司馬非眼神一凝,立刻運轉內力,耳力瞬間敏銳數倍,清晰地捕捉到聲音的來源,是從東側的偏院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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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輕腳步,沿著陰影處悄然前行,很快,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月光下,林善如纖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而成光則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她,嘴角掛著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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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再纏著我好嗎?」林善如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像是極力克制著某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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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光嗤笑一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對上自己的視線:「這可是我們父母訂下的親事,你沒資格反對。別忘了,若沒有我家的庇護,你們林家早就在江湖上消失了!」他的語氣充滿威脅,指尖力道加重,在林善如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淺淺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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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如咬緊下唇,眼中閃過一絲屈辱,卻終究沒有反抗。她的沉默似乎助長了成光的氣焰,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狠狠將她抵在冰冷的牆面上,低頭便是一記粗暴的吻。林善如掙扎著別過臉,聲音破碎:「走開!再這樣……我要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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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光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貼近她耳畔低語:「你叫啊,看看後果會如何?還有...」他故意拖長語調,眼中閃過惡意的光芒,「若是讓那個司馬非知道,你被我碰過了,他會怎麼想?嗯?」話音未落,他再度強行吻上她的頸,耳朵,林善如絕望地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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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徹底激怒了暗處的司馬非。他雙拳緊握,指節泛白,眼中怒火幾乎化為實質。就在成光得意忘形之際,司馬非如鬼魅般閃至他身後,一記手刀狠狠劈下!「啪!」成光甚至來不及悶哼一聲,便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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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如怔怔地睜開眼,淚眼朦朧中,司馬非的身影逆光而立,宛如天神降臨。她瞬間如夢初醒,慌亂地抹去淚水,卻掩不住內心的羞恥與惶恐,他看見了!看見自己被成光輕薄,他一定會嫌棄自己,這個念頭如毒蛇般啃噬著她的心臟。未等司馬非開口,她已轉身衝進夜色中,腳步踉蹌,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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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如!」司馬非心頭一緊,只匆忙踢了昏死的成光幾腳,來不及好好教訓他,便連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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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呼嘯,林善如的身影在曲折的迴廊間若隱若現,彷彿下一刻就要被黑暗吞噬。司馬非心中焦急,生怕她一時衝動做出傻事,腳下步伐更快,無形百步幾乎化作一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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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追到一處岔路時,卻發現林善如竟往山崖的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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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在另一邊,那邊是男廁,你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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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他立刻用手封住自己嘴巴,幸好林善如距離尚遠,沒聽見這句蠢話,否則她原本沒有輕生的念頭,恐怕也會被他氣得直接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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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定了定神,順著林善如消失的方向追進一片幽暗的樹林。月光被茂密的枝葉切割成零碎的光斑,腳下的枯葉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忽然,他發現林善如的身影停在一棵古松旁,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正屏息凝神地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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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發現了什麼?」司馬非心中一動,放輕腳步,悄悄靠近,本想惡作劇地嚇她一跳,可當他距離她僅剩三步時,林善如猛地轉身,一把摀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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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她豎起食指貼在唇前,眼中滿是緊張,另一隻手則指向不遠處的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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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順著她的指引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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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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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戴著猙獰鬼面具的黑衣人正站在橋頭低聲交談,面具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澤,宛如地獄爬出的惡鬼。司馬非閉目凝神,運轉內力提升耳力,勉強捕捉到斷續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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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弄好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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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一步,聽不到他們的計劃!」司馬非心中暗叫不好,顯然魔教已在少林院佈下某種陷阱,而這兩名弟子正要撤離。若讓他們逃走,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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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對林善如道:「妳待在這裡,我去擒住他們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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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如卻拉住他的衣袖,搖頭輕聲道:「他們武功路數不明,貿然出手太危險。」她雖不懂武功,但自幼博覽群書,對各派武學瞭若指掌,「讓我觀察一下他們的步伐和呼吸,順勢找出破綻。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我卻很善長對武學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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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有些意外,略一猶豫便隨即點頭答應。兩人隱匿在樹影中,靜靜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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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鑒!兩人階是正四品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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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兩名魔教弟子身形飄忽,腳步輕盈如鬼魅,顯然修煉了某種邪門輕功。林善如眯起眼,低聲道:「左邊那人呼吸間隔略長,應是上三路的修煉者,此拳掌武功霸道但回氣慢;右邊那人下盤虛浮,必是擅長暗器而非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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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聞言冷笑:「那就先斷他雙腿,逼他無路可逃!」話音未落,他已如獵豹般竄出,劍指直取使暗器的魔教弟子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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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教弟子猝不及防,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左側同伴見狀大怒,雙掌泛起詭異黑氣,猛然拍向司馬非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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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他的第三掌會轉向肋下!」林善如高聲提醒。司馬非早有準備,側身避開致命一擊,反手一記洛山掌,掌風直擊中對方腹部,逼得他連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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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魔教弟子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突然甩出數枚毒鏢!司馬非揮袖格擋,卻聽林善如喊道:「有暗器!低頭!」。司馬非立刻俯身,兩枚飛鏢擦著髮絲掠過,然後從袋中拿出飛鏢,精準擊偏了魔教兩人的暗器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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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林善如指向左側弟子脖頸後方,「使上三路武功那人的罩門在風池穴!」 兩人連過數招,終於讓司馬非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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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百步身形如電,瞬間走到那人背後然後一掌打中要害。魔教弟子悶哼一聲,當場癱軟。另一人見大勢已去,竟狂笑道:「休想從我們口中問出半個字!」說罷縱身躍向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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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非飛撲想攔,卻只扯下一片衣角。他衝到崖邊,只見深不見底的黑淵中,幾聲悶響傳來,魔教弟子竟寧死也不願被俘。 另一人見狀立即雙手拍地,將自己推落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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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司馬非握緊拳頭,轉身看向林善如,「他們到底在少林院佈置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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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如凝視橋下的陰影,輕聲道:「恐怕……我們得立刻警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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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無對證,根本沒人會相信我們的。」司馬非陷入苦思。「答應我!明天如果真的有什麼狀況,妳就立刻躲到我身後,我會保護妳。」他信誓旦旦地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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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如聽了這番話,默默地低下頭,在黑夜的掩蓋下,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可以想像得到,此刻她的雙頰肯定紅透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小聲地回應:「嗯。」那聲音細若蚊蚋,彷彿帶著一絲絲的羞澀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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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小迷實在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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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驟然凜冽,彷彿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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