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蝶蛹昆虫社"招牌锈迹斑斑，齐修远推门时铃铛发出沙哑的声响。温语跟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处的疤痕——自从昨晚发现苏芮可能是共犯后，她的症状明显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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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温老师的朋友？"店主从一堆标本盒后探出头，金丝眼镜上挂着蜘蛛网，"他好久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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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亮出警徽，店主脸色立刻变了："又是来问那些疯话的吧？最后几个月他天天来买活体蝉，说什么'净化不够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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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齐修远扶她坐下时，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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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过'蜕变计划'吗？"齐修远问，同时注意到柜台下方抽屉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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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推了推眼镜："倒是常说'净化'和'新生'。"他压低声音，"最奇怪的是，他总要求特定日龄的蝉——必须是破土后第七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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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后背窜上一股寒意。妹妹失踪第七天，他收到过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只装在玻璃瓶里的活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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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虚弱地插话："哥哥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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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犹豫了一下，从里间拿出个蒙尘的标本箱："他说等'十七年周期'到了再打开。"箱盖上烫着「D-17」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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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输入妹妹失踪日期，箱锁纹丝不动。温语颤抖着输入哥哥的忌日——170521。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声，箱内露出十七个琥珀标本，每个里面都封存着一只蝉和一滴暗红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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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齐修远拿起最近日期的琥珀，内部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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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脑屏障突破实验。"温语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用蝉菌携带药物通过血脑屏障...这些是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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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突然指着其中一个标本："啊！这个女孩来过店里！"那是2006年的琥珀，里面封着半片蓝绿色蝉翼，"她说要买蝉送给生物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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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的手猛地收紧——那是妹妹失踪当天穿的蓝裙子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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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温语在门口踉跄了一下。齐修远扶住她，发现她的瞳孔又开始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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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在包里..."她气若游丝。齐修远翻找时，一张折叠的医院处方滑落——「患者温语，D-17实验组，脑脊液RNA置换疗法，禁忌症：记忆混淆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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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背面是潦草的手写笔记：「第七例记忆植入成功，但宿主出现排异反应。必须找到更纯净的RNA来源——齐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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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的血液瞬间冻结。温语突然抢回纸条塞进嘴里，在他能阻止前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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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嘴角渗出血丝，"哥哥用你妹妹的记忆RNA制作药剂，是为了..."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她，"为了治疗我的记忆缺失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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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开始下了。齐修远站在雨幕中，感到十七年来构建的世界观正在崩塌。温语跪在积水里，湿发贴在惨白的脸上，像个即将融化的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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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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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抬起头，雨水冲淡了她嘴角的血迹："那就带我去苏芮的实验室。有些证据...只有我能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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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林小楠发来的消息让齐修远瞳孔骤缩：「队长！赵队擅自提审了书店那只猫！说在它项圈里发现了记忆卡——上面是你妹妹的求救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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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的表情变得异常平静："太迟了...他们启动了最终阶段。"她从衣领里拉出条细链，上面挂着把微型钥匙，"这是哥哥工作室标本柜的钥匙。现在，选择吧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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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追查活着的共犯，还是死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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