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霖——
她最近,總是習慣將熱毛巾先敷在我手心,再用自己的掌心包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86d9OrMFq
說這樣,能把溫度從她身上傳給我。
我本來只是靜靜看著,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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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第一次輕聲說:
「我知道,光不會一下子照進黑夜。但我還是想……先握住妳的手。」
那天我沒有把手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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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總是喜歡坐在我旁邊,不問、不催、不拉。只是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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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她說話,有時候她安靜。
有時候她會握著我的手,輕輕捏捏指節,那些在記憶中被硬生生勒住過的地方,她用溫柔的觸碰——好像在一遍遍對我說:
「那不是妳的錯。妳沒有骯髒。妳沒有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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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出口的是: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7pJkvLRs
我其實一直記得那個我,躲在浴室裡、用冷水洗了又洗的自己。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Fxc0UHfbY
以為只要洗掉氣味、洗掉觸感,就能把一切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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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從來沒說過一句:「忘了那些痛苦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Jfr0eJnQt
她只說:「妳可以慢慢來,直到妳想說、想哭、或只是想被抱住時……我都在。」
我第一次,在夜裡主動從夢裡驚醒後,回頭看著她,喉嚨發緊、聲音幾乎啞掉地問:「家瑜…可以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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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伸出雙手,一點猶豫也沒有,像是早就在等著這一刻。
我窩進她懷裡,顫著、哭著、甚至沒發出聲音,只是整個人抖著,她卻像一座靜穩的山,讓我攀住、讓我靠近、讓我藏好所有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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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知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9yrlDBEhH
也許我真的能走出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TqIiODljz
因為我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那天我沒有發燒,也沒有夢魘醒來。只是天氣有點陰,一整天的雲厚得像壓在心口,我卻不覺得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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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發上摟著她,看著她將那張剛烘乾的毛毯輕輕鋪上我腿上,像以前我為她做過無數次那樣,然後她輕聲問我:「霖,今天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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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沒說太多。
她也沒有追問,只是坐下,讓我們的手指自然地交握。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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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轉頭看我,眼神柔得像春天剛化開的雪,輕聲問:
「霖…如果有一天,妳願意跟我說說那些…那些在夢裡讓妳哭的事,我會聽的。我不會問為什麼妳那時候不說,我只想聽妳現在想說的部分,可以嗎?」
我愣住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nULOVgtZ
心口有什麼東西,一瞬間洶湧了起來。那是害怕,也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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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不是妳的錯,我知道妳也曾經很努力活著。」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AWqkt4fxK
她又說:「但我想讓妳知道,我在這裡,不只是想陪妳度過夜晚。我還想陪妳,把那些黑…一點一點擦亮。」
我低頭,看著我們十指交握的地方。
她的拇指在我手背輕輕摩挲,像是在安撫,也像是在等一個不必勇敢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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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開口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IsWSCcDu
不是那種一次就能把過去全部翻出來的方式,而是——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kGLMIem66
「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會那麼怕…」
她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反應得太激烈,只是輕輕地把我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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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家瑜,」
我說:「我有時候夢見自己站在那扇門前,門後是那房間、是聲音、是我不想再回去的地方。我明明知道那只是夢,但我走不出來。」
她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把我的額頭貼進她的肩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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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說:「但現在,夢醒的時候,我不是一個人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不是夢裡,主動說起那段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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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沒有問更多,也沒有急著安慰我什麼。
她只是陪我靜靜地坐到深夜,然後吻我的額頭——
「我會一直在妳身邊,不急著走出去,我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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