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在樓上看著木屋的燈熄滅了,心中舒了一口氣,「奧菲大人可真是謹慎啊,來的時候我幾乎是被當成囚犯押進來的」張恆笑道:「可不是嘛,剛來這個村莊前,大人可是差點把整個村莊弄個底朝天呢!」「不過為何大人會來到這裡啊?」張恆看了小何一眼,思索了一陣「不確定,聽說是正在調查這陣子興起的邪教組織吧?」「那其他四傑呢?」「噗,小何看來你是久居山林不問世事啊,自從五傑最強的龍璃死後,其他四傑便分道揚鑣,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團隊作戰的五傑了。世事難料啊…」張恆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好了,難得今天月這麼圓,就別說傷心事了,張哥,你不是最會吟詩嗎?不如來秀個個幾首?」張恆聽到小何的提議,眼睛一亮,似乎有些興奮。「哈哈,這倒是,喝酒怎能少了詩呢!你來,我也來,咱們詩酒同歡!」張恆豪爽地笑了,然後舉起酒杯,開口吟道:
「對月獨酌無人識,醉把茱萸映蒼穹。」
張恆微笑看向小何「這句下聯你還記得不?」
小何愣了一下,笑道「都過那麼久了,哪能記得?」張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何「張哥,我一時興起,不妨聽我說一段」
「山頭砍柴人未歸,
舉頭一月照柴扉。
山風冷冷衣難暖,
只盼夢中有酒杯。」
「哈哈,好一個夢中有酒杯啊!」張恆笑道,「好酒配好景,妙啊!」
小何緩步走到露台護欄邊,看了一眼月亮,
吟道:「道盡天下夢,誰知前世寒霜,獨佇雲巔,凡世皆塵泥。」
張恆怔怔地看著小何,過了半晌,方感嘆道:「小何,沒想到久久未見,變得如此感性啊。」「這幾年遇到的事情多,僅是個感悟而已。」
張恆微微一笑,「哈哈,真是,這酒真是越喝越有味道。」他輕輕嘆一口氣,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
「小何,你氣色看起來真不錯,看來是我們村子的醫生醫術高明吧!」小何微微一愣,笑道:「是啊」張恆苦笑著看著小何:「但我們村子並沒有醫生。」
「哐啷!」酒杯掉下來碎了一地,小何的手微微顫抖,「哎呀,張哥不好意思,我到時賠你一個。」
張恆沒有回答,底下的奧菲聽到聲響,睡眼惺忪地看著樓上,「村長,發生什麼事了嗎?」小何顫抖著雙手,喃喃道:「我究竟在猶豫什麼……只不過是一粒芝麻而已……嘖」他看向張恆,「張哥……你是個好人。」「小何……?」「村長,發生什麼事了!」奧菲在底下大聲喊著,小何抓起張恆,甩到了房間邊緣,並用防護罩將其擋了起來,解除了變裝,白髮在空中飄揚,紫黑氣息在周圍旋繞。
這時一道銀色身影快速閃過,他的一隻手臂瞬間被砍斷,「雲天夢,果然是你!」奧菲手持長劍,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個人,雲天夢迅速修復了斷臂,微微一笑:「是時候清算一下了」輕輕抬手,許多落雷朝奧菲劈了過去,但都被閃過,再一個突刺到了雲天夢眼前,他急忙拿出寶劍,擋住了奧菲。
劍光閃爍,雲天夢與奧菲激烈的戰鬥波及到了周圍的房屋,樑柱碎裂,屋瓦四濺,奧菲的猛烈攻勢使雲天夢難以突破,嘖…太久沒戰鬥了,這是耳邊突然想起師父的話:「徒兒,記住劍不在手而在心,用心去感受它,它便會回應你。」師父布滿繭的手覆上了他稚嫩的小手
「握劍不死扣,虎口微開,氣不滯。」
雲天夢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用心感受劍的振動,睜開眼,發現奧菲的動作彷彿放慢了速度,猛地一揮,奧菲悶哼一聲,持劍的右臂飛了出去,她踉蹌倒在了殘破的柱子上,左手掙扎著掏出身旁的短劍,雲天夢走上前去,抬起長劍,奧菲吐著血沫,恐懼地看著上方,他向下一刺,刺入了奧菲的心臟,「龍…璃…」隨後眼神便渙散無光。
雲天夢收起劍,看向蜷縮在一旁張恆。
「臨風欲別莫相尋,笑看浮雲過舊峰。」張恆喃喃道,「這是小何對的下聯,那時他已病重,或許是希望我能放開吧。」他無奈地笑了笑。
雲天夢想起那林中破舊的小木屋,一名老者安詳地躺在有點泛黃的床上,看似睡著了,只是再也不會醒來了,桌上放著一封信,上面標注著「葫蘆村張恆」幾個字。雲天夢把地掘出一個洞,將小何放了進去,再慢慢將土掩上,他在土丘上放上了一個石板,閉眼默念了幾句「我會抵達,並將這封信交到那人手上。」
雲天夢從口袋掏出那封信,遞給了張恆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後面傳來張恆嚎啕大哭的聲音。
「張哥,或許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走了。不要難過,我只是去另一個世界喝酒而已,希望那邊的酒夠香,哈哈,能脫離這多病的軀體,想必也是件好事吧,張哥你喝酒的時候記得朝天空舉杯喔,這樣我們就又能乾杯,一起喝酒了。還記得年少的時候我們曾經去老闆的倉庫偷酒來喝嗎,那刺激且喜悅的感受很難忘記呢,想起來好像昨天才發生過。嗯,就這樣吧,別哭喔,你自己說不要當愛哭鬼的,男人就是要抬頭挺胸的活著,掰掰囉。小何 新生二十一年四月」
這時在一處廢墟邊,一個黑色人影在牆邊,看著雲天夢離開的方向,喃喃低語:「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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