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受—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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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腹黑攻—蕭琛

上課鐘聲響，同學三三兩兩的拿著水壺到了排球場集合，熾熱的陽光被半室外排球場的頂棚遮住。場上，隊伍嘈雜地散開。

老師站在場邊拍著手掌，聲音高過吵鬧：「快一點，兩人一組，自由搭檔！」

學生們哄笑著湧成一團，有的早早拉上朋友結成一組，有的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小聲交談著。

一位長得白淨的少年站在一旁看著熱鬧的場景，蜷了蜷手指，嘗試著走到一位同學面前，拿著隨身筆記本寫下「可以和我一組嗎？」

然而那位同學看到，雖然禮貌地搖了搖頭，但那打心底厭惡的眼神卻被沈予察覺到了，沈予寫下「沒關係，謝……」還沒寫完，同學就跑開了。沈予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看著幾乎全班都找到了搭檔，而自己還是一個人，而這時老師又吹了聲口哨開始催促：「還沒分到的快點！準備練習傳球了！」

正在這時，班長蕭琛走了過來，聲音溫柔的問：「我可以和你搭檔嗎？」聲音低沉而悅耳，一點也不焦躁，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沈予聽到有人問自己願不願意搭檔，震驚的抬頭看著來人，慌慌張張的打開筆記本寫下「可以！可以！謝謝你！」字跡秀氣卻有些歪，顯然有人主動搭訕對沈予造成了一個不小的驚喜。

蕭琛低頭看了一眼沈予的筆記本，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溫柔又不失風度的笑。「嗯，那走吧。」他語氣輕鬆，像是邀請一個熟悉的朋友，沒有一絲的尷尬。

沈予眼尾泛紅，用力的點了點頭，跟在明顯高自己一個頭的蕭琛後面進了排球場。

周圍零星幾人投來目光，看著蕭琛帶著小啞巴進了排球場，有看戲的、有不屑的。

然而蕭琛像是渾然不覺，自顧自從籃子裡拿出一顆排球，溫聲說：「慢慢來，我會等你。」

陽光從從場館邊緣傾灑進來，打在蕭琛的側臉上，勾勒出溫柔的輪廓。

排球場上哨聲一響，練習正式開始。

蕭琛站到對面，輕輕拋起球，動作乾脆利落。

沈予緊盯著那枚上升又下墜的白球，手心滲出細密的汗。

第一球，沈予慢了半拍，球滾到了地上，彈了幾下，停在了遠處。場邊有人發出了小小的嘲笑聲。

沈予有些緊張，看着四周一個個看自己出糗的人，握了握拳，慌亂地彎腰去撿球，卻在抬頭時，對上了蕭琛不變的、溫和的眼神。

沒有催促，沒有嘲笑，只有一句輕輕的鼓勵：「沒關係，我們再來一次。」

站到發球線後面，深呼吸幾口，回想曾經老師教過的，拋起球、腰發力，用手打了過去，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的過了網，被蕭琛接住並打了回來，而沈予也進入狀況，快速的從發球線處跑進場內，接住了那顆球，並穩穩地打了回去，被蕭琛接在手中。

蕭琛拿著球走到了沈予面前，嘴角彎彎帶著笑意：「做得很好。」他在沈予面前輕聲說。

沈予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捏緊了衣角。

心口某個地方，被剛才那句溫柔的「做得很好」，悄悄敲了一下。

——

到了隔天的早自習，陽光透過楓樹的空隙傾瀉而下，為教室添了一絲細碎的暖光。教室的吵鬧與坐在角落的少年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或許是注意到這個安靜、格格不入的角落，或是不想有啞巴與他們在同一個班級，又或是看不慣對他們溫柔的班長居然也對啞巴這麼的照顧。他們齊齊走到了沈予所坐的位置，把沈予圍成一圈，開始模仿他不能說話的樣子、開始推他。

而這時，班長蕭琛抱著作業本走了進來，看到教室靠窗的角落有不正常的吵鬧，瞇了瞇眼，放下作業本，拿起講桌上的檢討表，邁著長腿走了過去。

「這麼無聊，來寫檢討表吧。」他輕輕的撥開人群，把檢討表一張不落的發下去，歪了歪頭，露出了一個溫柔…卻令人覺得冰冷的微笑。「再讓我知道你們霸凌同學…..我會通報學校喔。」蕭琛笑的溫和，又說：「今天中午午休，我要收檢討表，去吧。」隨後，從口袋拿出一顆草莓奶糖，遞給沈予：「以後受欺負了，可以來拉我的衣角。」

沈予拿出筆記本，慢慢寫下：「謝謝你 ●△●」還畫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這次的字跡顯得不疾不徐，讓人覺得是一個可愛的人。

蕭琛微微勾起嘴角「你的字…很好看。」又溫柔的說：「不客氣。」聽到這話，沈予白皙的耳朵悄悄地紅了。蕭琛看著紅著的耳尖，嘴角又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這是第二次，蕭琛在沈予的內心畫出了重重的一筆。

——

之後，蕭琛偶爾會主動給沈予寫小紙條，上面寫著簡短的話，例如……

「今天很冷，記得穿外套。」

「這題很難，不會可以問我。」

「（V●ᴥ●V）午休好好睡，別偷看書。」……

沈予每一次都會小心的收起來，雖然他不會說話，但偶爾會輕輕的點頭，或者露出一個極淺的笑。

再後來，沈予也開始給蕭琛寫小紙條。

「今天媽媽做了餅乾，分你吃。」（附上了一小包的餅乾）

「謝謝你幫我講解。」

「今天看到了一隻可愛的貓貓。」

雖然每張紙條寫得很短，但早已成了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

兩人就這樣寫著小紙條交流，度過了幾天。到了開班會，老師要每一位同學說出自己對學校整改的觀點，老師猶豫了一下，看向沈予，卻犯了難。

蕭琛主動站了起來：「沈予的觀點，我來唸吧。」

蕭琛聲拿著沈予已經寫好的稿子，站上台，字字清晰的唸了出來。

台下安靜了下來，沈予低下頭，耳尖慢慢地紅了。

那一刻，他再次意識到：「他……不再是孤單一人。而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溫柔、且處處護著自己的班長」

在開班會的期間，沈予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再勇敢一次，最後……還是放棄了，他怕……怕告訴蕭琛，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班會結束之後，沈予走向蕭琛，遞了一個小紙條，上面寫著：「謝謝你。」沒有其他的了。

蕭琛笑了笑：「不客氣。」蕭琛看著低著頭不敢看自己，攥著衣服耳根紅透了的小少年，推了推眼鏡，覺得是時候該收網抓住這個小可愛了。

「放學後，我們一起走吧。」蕭琛聲音溫柔的說著。

沈予吃驚的抬頭，怔了一下，而後驚喜的點了點頭。

到了放學，兩人一起出了校門，秋日微風輕輕拂過，夕陽斜下，映在滿是楓葉的路上，也為兩人拉出了長長的背影。

蕭琛走在沈予旁邊，腳步慢了半拍，像是特意在等他。

微風拂過，路旁的楓葉簌簌落下，踩在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幾天……很開心？」蕭琛突然問。語氣平和，像是在問一件普通的小事。

沈予怔了怔，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蕭琛看著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夕陽把少年細瘦的身影鍍上一層淡淡的光，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風帶走的夢。

「……我也是。」

蕭琛低聲說，停下腳步，轉過身正對著他。

沈予疑惑地抬頭，看著蕭琛的眼睛。

那雙眼睛在夕光下像是藏著溫柔的火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其實……」蕭琛笑了笑，溫柔的說：「我也很在意你喔，小予。」

蕭琛低下頭，湊到沈予耳邊，聲音低得幾乎要融進晚風裡。

「喜歡我嗎？」他輕笑一聲，緊接著又說：「那……做我男朋友吧。」

沈予怔怔地看著蕭琛，像是沒聽懂，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耳尖迅速染上了薄紅，手指無措地蜷了又蜷，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慌慌張張地摸出隨身的小筆記本，手指顫抖著翻到空白頁面。

原本工整清秀的字跡，這時寫得又歪又亂：「我、我可以嗎？」他抱著筆記本，眼神帶著渴望又膽怯地抬頭望向蕭琛，像一隻失措的小動物。

蕭琛笑了，眼底滿是溫柔與縱容。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沈予柔軟的髮頂，語氣柔得像是哄人入懷的風：「當然可以啊，小傻瓜。」

聽到這句話，沈予整張臉都紅透了，筆記本緊緊地抱在胸前，眼睛亮得像藏了整個夕陽。

晚風輕輕吹過，楓葉在兩人腳邊打著旋兒，像是為這份悄然萌芽的心意悄悄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