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O*27 - モニタリング（奸視）】同人文 - 06 門

潔白的病房牆壁彷彿無止境地延伸，像牢籠，也像無聲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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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太坐在床沿，身上穿著病患服，手腕上還繫著醫療識別帶。窗外的光灑進來，打在他削瘦的臉上，他卻像看不見似的，只是靜靜地望著空氣某個角落，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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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穿的裙子好可愛啊……真的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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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說著，像在回應誰的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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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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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站在監控玻璃外，低聲與旁邊的護理師交談：「他仍有持續性幻覺，對象為特定女性角色。根據資料……是當初與他一同居住的鄰居，高中生，名叫——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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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每天早上都會在七點準時坐起來，面對房門的方向自言自語，好像有人會按門鈴叫他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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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說她會湊近貓眼看著他，嘴裡喊著『小虹太起床囉～』……這種幻象已經內化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即便經歷了事件，他也沒從幻覺中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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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虹太，你今天怎麼又沒有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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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那道虛幻的身影繞到他身邊，撅著嘴，俏皮地戳了戳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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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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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不愛你？」虹太喃喃道，聲音像風一樣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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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想要摸她的髮絲，卻只撫到空氣。幻覺中的未來嘟著嘴：「哼，那你為什麼不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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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臉，眼神迷離，像孩子一樣虔誠又瘋狂地說：「對不起……我現在不能，但我會努力，等我好了，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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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他經常夢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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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她，是他記憶中那個站在陽光下、蹦蹦跳跳向他揮手的女孩。但很快，她會變臉、會爬上他胸膛、會笑著說：「你不是說過，只屬於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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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夢裡喊叫、掙扎、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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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護理師將鎮靜針打進他靜脈裡時，他還在喃喃自語：「未來不要走……不要拋下我……我沒有做錯……我只是……只是想有人陪著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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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受了數次心理評估，每一次都顯示出高度的妄想性依戀與現實感脫離。醫生記錄下：「對幻覺中的『未來』產生戀愛執著，並將其等同於現實中的人，無法切割事實與幻象之間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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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外的玻璃後，一位探視者悄悄走了過來，是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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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玻璃裡的虹太，那個依舊在與空氣說話、笑著點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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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沒有醒來啊……」音流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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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歎了口氣：「這不是一場夢能醒的問題，他已經困在自己的世界裡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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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療養院的走廊瀰漫著消毒水氣味，寂靜得仿佛腳步聲都成了多餘。音流走在前頭，未來緊緊跟著，心跳隨著每一步逼近病房而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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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定要見他嗎？」音流回過頭，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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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咬了咬唇，點頭：「我想聽他親口說一聲……他還記得我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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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是厚重的防撞材質，有一扇小窗。裡面，虹太坐在床邊，頭微微偏著，眼神落在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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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門被打開的瞬間，他先是沒有反應，直到視線掃過站在門邊的兩人——他猛地站了起來，嘴角浮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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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妳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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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是那樣輕柔，像夢一樣不真實。可未來感覺到那一瞬間，有什麼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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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跟你說清楚的。」她聲音發抖，卻極力保持冷靜，「我是未來，是那個…曾經對你伸出援手，但從未愛過你的未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你幻覺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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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太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卻也沒有回話。他像是在等幻覺中的未來對她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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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妳在說謊。」他突然開口，「妳為什麼要裝作妳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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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瞬間感到背脊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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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太…」音流冷靜地說，「妳見到的是活生生的未來，她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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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太搖了搖頭，退後一步，喃喃低語：「妳們聯合起來欺騙我……妳們不想讓她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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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太！」未來喊道，眼眶泛紅，「我不是妳的幻覺，我是人，有害怕、有難過、有不能承受的極限……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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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哽咽，未來不忍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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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太靜了一瞬，像是被雷打中般愣在那裡。然後他緩緩低頭，一行眼淚從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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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真的不是她嗎……那她去哪了……她每天都叫我起床，親我、抱我……我怎麼會愛上一個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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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看著他那顫抖的肩膀，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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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流輕聲說：「未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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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病房門再度關上時，虹太衝到門邊，拍打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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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妳不要走！她會生氣的！她說不能讓妳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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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轉過頭，看著那張近乎瘋狂扭曲的臉。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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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她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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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的那一刻，世界也仿佛隔絕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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