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女侍衛 - 劇變

帳外風聲漸緩，燈火繞帳飛舞。我和隊友三人被金吾衛"請"至營地西側的空帳暫安，雖非囚禁，但門外有兩名侍衛來回巡邏，顯然並非完全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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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擺設簡陋，僅一張矮几與三疊被褥。小安一屁股坐下，重重歎氣，一臉不甘。"......這根本是陷害!我們明明是在查案啊，怎麼變成連自己也要被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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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將腰間的水囊朝一旁地毯扔去，雖沒摔破，但氣憤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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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查了那麼久，結果現在吉王變成了主嫌......還說什麼自導自演。"小安語氣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透著憤憤不平，"那些翻供的，要不是瘋了，就是收了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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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我輕聲喊他，語氣裡多了點平靜。"我知道你相信吉王，我也相信。可我們現在的身分......是譽王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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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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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下，語氣輕得像怕驚動帳外巡邏的衛兵:"我們突然這麼拚命幫吉王，看在別人眼裡，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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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低頭想了一下，聲音悶悶地說:"......像是想攀關係，或者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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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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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誰都沒提穿越的事，因為顧行舟就在帳內不遠處。雖然他沉默地靠著帳側坐著，一直沒有插話，但他聽進了多少，沒人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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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燈影搖晃，靜默了好一會兒，顧行舟忽然開口了，聲音低穩，沒有多餘的情緒:"你們相信吉王殿下，也沒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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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同時抬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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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舟垂著眼，像是在看自己的手，語氣很淡:"殿下不會趁人之危。縱有儲位之爭，但畢竟是同胞兄弟，譽王殿下也不會希望吉王殿下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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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哥總是那麼的相信譽王，相信他和自己所嚮往的一樣正氣凜然，但我和小安都知道，事實很可能背道而馳。但我沒有多說，只感激道:"顧大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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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舟沒回答，只是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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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回自己的鋪上，仰望帳頂燈影。小安已不再吵鬧，只是雙手抱膝坐在角落悶著氣；顧行舟則依然不語，像一尊護帳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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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心裡浮現出那個在宴席上對我比出"等我"的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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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怎麼救我們呢?是想辦法找出新證據，扳回局面？還是直接用她那些神神叨叨的手段，讓我們"啪"地一聲轉場、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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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她其實早已知道一切，正等著我們自己走到關鍵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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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大人......妳可別只是講好聽的啊......"我在心裡喃喃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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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夜過去了，誰也沒來，誰也沒等到。那個國師，雖然行事古怪，但也不像食言之人，為什麼......?難道她是路痴，把自己弄迷路了?還是時機未到，她會在三司會審上驚天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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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司會審如期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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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的天空灰白如鉛，陰雲密佈，仿佛連老天都不願為這場審判放出陽光。刑部大堂前人潮洶湧，百官列席，氣氛肅殺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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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小安、顧行舟被帶至大堂一側的證人席，身上還戴著輕制的鐵鐐，雖不沉重，但每一步都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提醒著我們身分的轉變——從查案者，變成了被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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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審台上，三位大人分別就座:刑部尚書居中，大理寺卿居左，都察院左都御史居右。三人神色嚴峻，案前堆滿了厚厚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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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部尚書身側，還坐著一位年輕的官員，正是在這次穿越前，我曾見過的刑部主事葉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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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是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白衣如雪，手中摺扇輕搖，嘴角掛著淡淡笑意。但當他的目光掃過我們時，眼中沒有絲毫認識的神色，就像看著三個完全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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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認識我們。"我在心中暗道。這個時空的葉小陌，還沒有經歷過工部侍郎、李總管那些事，自然不會記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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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顯然也注意到了，偷偷用手肘撞了撞我，眼中滿是困惑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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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吉王被帶了上來，一夜未眠的疲憊清晰地寫在他臉上。雖然還是那個圓滾滾的身材，但臉色蒼白，眼眶有著深深的黑圈，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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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讓人心疼的，是他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急躁與生氣，反而透著一種深深的疲憊與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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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王陸季白，你可認罪?"刑部尚書開口，聲音在大堂中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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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王緩緩抬頭，聲音沙啞但依然堅定:"臣不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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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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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沒有做過的事，就是沒有做過。"吉王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每個字都咬得很重，"臣可以對天發誓，那些所謂的證據，全是栽贓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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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冷哼一聲，示意書記官宣讀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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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自稱『秦添壽』的內侍被帶上來，跪在堂中，聲淚俱下地重複著他的供詞:吉王如何指使他在茶司輪值表上動手腳，如何讓他持玉佩去禮司調走舞姬莎彌娜，甚至連吉王當時的神情、語氣都描述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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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莎彌娜也被帶上來，她梨花帶雨地控訴吉王如何"輕薄"她，如何"威脅"她配合演戲，如何讓她喬裝成宮女去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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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證詞都像一根釘子，深深釘進吉王的棺材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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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吉王的手在微微顫抖，但他的眼神始終沒有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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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他一遍遍重複著，"臣沒有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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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證也一一被呈上:那條沾染舞姬香粉的茶巾，那張寫有三皇子名字的調遣令草稿，那塊仿製的玉佩......每一樣都指向吉王，每一樣都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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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狂呼:"國師呢!?"但四周依然沒有她的身影，沒有任何神奇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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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陌在一旁靜靜聽著，偶爾提出幾個問題，語調溫和，但問題卻都很尖銳。我注意到，他的眼中時而閃過一絲疑慮，似乎對這些證據也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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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有個疑問，"葉小陌忽然開口，"吉王殿下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陷害三皇子?若真是為了在陛下面前博得好感，直接表現優異即可，何必舍近求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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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添壽立刻答道："殿下說，三皇子向來不服他，若能替三皇子安上陷害兄弟之罪名，既能報復，又能顯示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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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陌點點頭，沒有再問，但我看見他的扇子停止了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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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理一直持續到日暮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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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刑部尚書起身宣讀判決:"吉王陸季白，身為皇子，不思修身養德，反而心機深沉，設局陷害手足，雖未造成實質傷害，但其心可誅。念其初犯，且為皇室血脈，不予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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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決如下:革除封地俸祿，流放原封地，思過三年。即日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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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王聽到判決，緊緊握了握拳，但沒有說話。他抬起頭，望向主審台，眼中滿是不甘，卻也透著一絲無奈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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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了。"他的聲音很輕，但在大堂中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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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目光轉向我們這邊:"左金吾衛將軍溫慎言，查案不力，致使案情反覆，革除金吾衛職銜，剝奪俸祿，暫留京中候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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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將軍面無表情地接受了判決，只是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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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府侍衛蘇寧、沈小安、顧行舟，身為查案主力，卻被人蒙蔽，判斷失誤，且有偏袒之嫌。押入大牢，候進一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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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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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鐵鐐再次加重，當牢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關上時，我終於忍不住又一遍在心中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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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你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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