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人生｜致.我們的青春 - 第三章：她擁有的唯一 #3

第三章她擁有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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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一寒假完開學的那天，李思涵一大早穿著制服站在鏡子前，撫平制服皺摺，將頭髮綁成乾淨的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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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分在教室左後側靠窗的位子，而沈以翔在第一排靠近講台那一側，李宸睿則遠在右後方，三人雖同班卻被座位隔出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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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課業比國小緊湊得多，加上沈李兩人放學後都有補習，練球，過往三人一起放學的習慣再也無法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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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涵只能一人背著書包、穿越巷弄、搭電梯回到那棟陰暗的大樓，空盪的家仍是父親尚未歸來的寂靜，她把書包往沙發一丟，開始溫習功課，自學課堂上抄寫不完的筆記，翻著借來的參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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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課，沈和李一左一右走出校門，遠遠看見她還站在校門口等他們，背影依舊瘦弱、卻透著堅定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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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學校附近的麥當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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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叫住她：「欸，等等，給妳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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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還來不及問什麼，就看到沈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紙盒，盒子裡是一隻閃著銀色光澤的手機GD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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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她睜大眼睛。

思涵：老師說不能帶手機上學耶，被發現會被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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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妳的。」沈淡淡地笑，然後李宸睿接話道：「我們兩個這段時間都把零用錢存起來，剛好我姊用不習慣又跑去換手機跟她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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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異口同聲靠近思涵耳邊噓聲說到：上課偷帶開震動不要被發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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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說：欸～李宸睿還拜託他姊算我們便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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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我們要去練球，沒辦法每天放學陪妳回家，妳有手機的話至少可以聯絡，我們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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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補了一句：「門號是易付卡拉，我拜託我爸的，先儲了一些通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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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涵呆住了，手顫顫地接過手機，螢幕上亮著橘色背光燈透著黑白字體，是她人生第一台手機。

這正是她在日劇《魔女的條件》中看到很像松島菜菜子手裡拿的那種日式手機，她曾在放學後喃喃說過一句：「要是我有這種手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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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他們都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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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驚訝：「我……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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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然要收啊，不然我們生氣喔。」李宸睿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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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則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思涵，我們只是想讓妳知道，即使我們不在妳身邊，有事隨時都找得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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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她眼淚就不自控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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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搭公車跑到西門町的拍貼機前，留下青澀人生中第一組貼紙照片。那年正流行手繪風格，他們選了幾個色底，三人頭靠著頭，比著誇張的笑臉。拍完跑到泡沫紅茶店點了珍奶、水果茶，一邊打鬧一邊聽電視牆上播的《孫燕姿》、《蔡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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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紅茶店牆上貼滿了簽名照與學生塗鴉。思涵記得李宸睿拿起麥克筆在牆角寫了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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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一下，我們三人，李思涵，沈以翔，李宸睿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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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當時最快樂的時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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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GD92幾乎不曾離開過她的身邊。那台銀色手機，開始掛上流行吊飾，成了她的寶貝，不僅因為它是沈和李親手為她準備的，更因為那份「我不在是一個人」的感覺，填補了她內心深處多年來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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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她能開始通訊聯繫的情感寄託，想著沈以翔在另一端對她說：「妳可以的，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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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春天，她第一次覺得—原來這世界，留有一點點對她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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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天回到家，打開電視準備看著深田恭子出演的ToHeart ，正當一切以為既如往常一人開啟週末小確幸的思涵，喝醉的父親突然開門回家，一進門又開始對著思涵丟東西，他抽出皮帶沒來由的對著思涵一陣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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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父嚷嚷著：妳這個掃把星，攏是妳害拎杯這麼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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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父突如其來的暴力思涵無處可躲，開啟的電視機正繼續播出日劇開頭的主題曲Des'ree《Life》

對比現實卻是無比殘暴！

李父一拳輸出思涵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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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眼冒金星，似乎是習慣，好像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李父一把抱起思涵就直接把她丟下床，流著鼻血的思涵不敢哭不敢發出聲音，因為過往的經驗她知道只要哭出聲父親就會施加更大暴行要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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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思涵開始發恨

她恨他的父母親為何要生下她

為什麼要用如此這般暴力長期對待她，她不知道她做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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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社會對兒童福祉的關注與保護意識尚未健全，儘管轄區派出所員警有過幾次到場關切，但最後都被狡猾的父親以避重就輕的說詞躲過，久了鄰居也司空見慣，學校的老師雖然也大概知道思涵家庭狀況，但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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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默默承受父親醉酒後無情暴力發洩，無助地在沉默中度過一段又一段漫長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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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家

無奈年紀還太小的她雖然學會獨立但還無法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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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父施暴後累了倒頭呼呼大睡，思涵這時拿起手機傳了簡訊給沈以翔，她收拾書包隨即關上家門

沈以翔看到訊息隨即直奔思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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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爺爺看到下樓思涵的臉部瘀青：妳是不是又被爸爸打了，剛剛你們隔壁張阿姨聽到又跑下來還問我要不要報案，之前警察來過很多次，每次來剛好妳們家都安靜，妳爸說妳不乖，管教孩子家務事不要管，要警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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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我知道啊，每次聽他這樣跟警察說我很想叫，但我又害怕會被我爸打更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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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爺爺話畢隨即從櫃子拿出藥品關切：

沒想到今天第一次看到妳被打成這樣，這哪是管教孩子～已經超過管教孩子的不當暴力，之前頂樓那件事妳爸都沒有關心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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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堅強的說沒事：

其實好幾次我很想說，但我又害怕警察不相信我，也怕害到爸爸被警察抓走我沒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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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翔看到思涵，上前詢問

：天啊，妳爸這次太過分了，妳要不要去醫院檢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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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不用啦，只是我不想待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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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思涵在沈以翔的陪伴下，兩人一同回到沈以翔家，一進門

沈媽媽看到思涵不由得心疼起：

哎呦快進來坐，妳爸爸也真是的，沈媽媽真的很想打電話通報社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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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翔：哎唷⋯媽妳先不要提這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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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在看到思涵遍體鱗傷的皮帶抽打痕跡，隨即請媽媽幫忙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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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思涵再一次感受到沈家的溫暖，也從此與沈家保持著深厚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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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啊沈媽媽跟妳說：未來妳再有緊急狀況趕快跟以翔說，不要一個人默默忍受趕快過來這裡，妳爸爸這樣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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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知道了沈媽媽，可不可以不要跟社會局講，我怕爸爸被抓走我不想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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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聽到這忍不住落淚：傻孩子都被打成這樣還在替妳父親著想，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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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翔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著兩人哭泣，隨即打開電視轉移2人的情緒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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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因為沈以翔的關係，思涵平安度過，如同三溫暖般難忘的週末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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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唱片行與夢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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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國二的生活漸漸上軌道，儘管沈以翔與李宸睿常因補習及網球訓練匆忙離開，但三人仍會在週末相約逛街，最常去的地方是西門町。那裡對李思涵來說不僅僅是熱鬧與流行的代名詞，更是她與朋友們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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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週六午後，陽光從西門町騷動的空氣中穿過，落在騎樓與霓虹之間。三人走進一家位於西門町大型唱片行，迎面而來的是地板上隱隱的音響震動與CD機台前交錯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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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買周杰倫啦！」李宸睿一衝進門就大聲宣布，隨手拿起新上架的專輯，做出屁孩專屬玩笑鬼臉大聲哼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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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哩勾安捏打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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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在空氣裡劃過，沈以翔當場伸手就拍了李宸睿後腦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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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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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睿被打得一愣，還以為自己哪裡唱錯了。李思涵站在一旁，聽見那句歌詞，心臟卻不自覺一緊。那不就是她從小最怕、最不想被人聽見的場景嗎！

但她也知道，李宸睿並不是有意的，那歌詞只是最近在校園裡被男生們朗朗上口地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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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轉過身走向視聽機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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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聽蔡依林的這張《Show Your Love》！」沈以翔高舉手裡的CD封面，興致勃勃地說。

他把耳機戴上，一邊隨著旋律點頭，一邊說：「她這張歌曲都超好聽，妳們聽聽副歌超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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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涵在一旁隨手拿起一張金髮蓋住胸口的日版CD，封面是一名雙眼帶著堅定神情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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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好漂亮啊……」她輕聲道，盯著封面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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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睿：「她叫濱崎步，好像最近是什麼……日本流行的什麼教主啦。」

沈以翔湊上前解釋，「日本流行教主好嗎！她的MV超有型，妳去看MTV台會有。現在很多日本女生都模仿她的穿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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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歌手我目前只知道宇多田光啦。」李思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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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睿說道：「濱崎步的聲音我不太習慣啦，覺得有點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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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擺手，隨後指向CD說：「妳自己戴耳機聽看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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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瞬間，唱片行牆上的喇叭忽然播放出日文旋律。那是一首緩緩推進、又彷彿藏著千言萬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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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XX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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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一千三百公里外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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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靜岡縣的一戶建大洋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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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歲速水翔太，大學一年級。

是一個從出生就被眷顧的少年。他的父母都任職於日本頂尖的家電企業松本電器，家中不乏各種日本最新款電子產品，像是微波爐、冷暖空調、音響系統，甚至連洗衣機都是日本最新發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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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翔太來說，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他從不思考洗衣機怎麼運作，也從未真正體會過它的重要性。他總是把沾滿泥土的棒球服在浴室前一脫，隨手扔進洗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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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カチャ（咔嚓）」洗衣機蓋合上，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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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毛巾走進浴室，熱氣在玻璃門上映出他年輕而結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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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泡在浴缸裡，讓泡沫與蒸氣包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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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看見手機螢幕亮著，那是一台當年剛上市的P504iS，折疊機身帶有一百萬畫素的照相功能，內建和風主題與當紅偶像桌布。

他一邊按著手機上網看同學訊息，下載最新遊戲，視線掃過一角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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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喵～喵

翔太拿出寵物零食：好啦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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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太的生活，完美得像是一篇教科書裡的當年典型日本中產階級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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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父母給予的優渥安逸背後的辛苦，自小生活一切過的理所當然，但他也知道，這份「好」，總伴隨著與父母的安排及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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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就習慣父母很晚才回家。有時候整個週末，屋子裡只剩他一人。

他會自己泡一碗味噌泡麵，對著電視新聞裡播報的快訊發呆。速水翔太的母親深夜帶著疲憊的笑容回家，說句：「翔太，你先睡喔，媽媽明天早上還要出差去橫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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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台北

國三來得很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在三人尚未收起青春的薄襯衫時，就已經打濕了書包與心事。課業的壓力、模擬考的倒數，以及升學的焦慮，構築出一個無聲的升學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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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仍然維持著聯繫，但見面的頻率已經不像從前。沈以翔與李宸睿在補習班與網球練習賽裡朝夕相處，時間與空間慢慢將他們捲入彼此的日常之中。考完段考後在便當店門口喝著冬瓜茶，一起抱怨數學老師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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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些瑣碎中，李宸睿開始發現～自己對沈以翔的情感，好像不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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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因為沈笑著說某位女同學長得不錯而心煩意亂，也會在對方遞給他補習講義時，不小心握住手指的那瞬間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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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感覺讓他既害怕又無措，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朋友」有這樣的想法，但他也不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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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知道，沈以翔那麼在意李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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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自己也開始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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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年，他衝上頂樓用外套遮住李思涵，隔開所有人視線的那一刻～他內心深處某塊地方，就起了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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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無法忘記那天從她衣服下透出的鮮血，和她淚如雨下、抱著他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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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心痛像是在保護家人、又像是對某種無法說清的情感產生共鳴。但他不再把那感覺稱為「喜歡」，因為李思涵對他而言，早就不是普通的同學或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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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翔自國小經歷思涵生命裡最深的部分疼痛、掙扎與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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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那種心思漸漸從「喜歡」轉化為「理解」與「守護」，而當他轉過頭看見李宸睿笑著騎腳踏車衝在前方時，他的心也會悄悄被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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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會讀同一間高中嗎？」某天補習後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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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沒回答，只是點頭笑了笑，眼神卻不小心停留在對方臉上的汗水與笑容上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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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害怕自己看李宸睿的眼神會被發現。他開始懷疑自己又該怎麼解釋自己對李宸睿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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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弟，是戰友，還是……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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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睿，我有件事……」他試圖說，但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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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回頭看他，手裡晃著兩人一起集點換來的珍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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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是說……等考完試，我們三個一起坐捷運去淡水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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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李笑著說，什麼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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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知道，他心裡已經裝不下那麼多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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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李思涵也感受到那份距離感。她看著手裡那支 GD92，上頭的螢幕許久不見沈打過來的未接來電，心中也將對沈的情愫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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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思涵父親長期在外地工作有時常兩三星期才回家，家暴衝突次數減少，思涵總在空閒時刻有到沈家吃晚餐時幫忙分擔沈母家務，也開始藉著放學時間開始找打工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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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課夜晚下班，她總會一個人戴上耳機，聽著音樂練習歌唱技巧，幻想自己有一天站在舞台上，唱出感動人心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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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她知道，沈開始有些不一樣了。她也看得出李宸睿看沈的眼神。她不說，她只是靜靜看著他們，像個守護者，也像個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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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到大都學會了：有些情感，不需要說出口，只要默默祝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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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創作聲明】

本作品為虛構之小說創作，內容中所涉人物、企業名稱及事件情節，皆為虛構設定，若有雷同，純屬巧合。文中若有引用現實中之人物或歌曲名稱，乃因劇情需要而為時代背景描寫之用，並無任何影射、評論或損害其名譽之意。敬請讀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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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她擁有的唯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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