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䃂坐在深水埗租屋的地板上,面前的紙已經寫滿歪斜的字跡:38號的抽泣聲、蛋糕訂單的備註「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妹妹墨琳的生日。他已經重複了10月15日十二次,每一次都像在拼一幅缺角的圖畫。他揉著發酸的眼睛,窗外的雨聲依舊,像在低語某個他抓不住的秘密。他低頭看著妹妹的照片,她笑得那麼燦爛,卻像隔著一道永遠跨不過的牆。他喃喃道:「如果我被困在這一天,到底該先救誰?」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DaAOGq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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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發現讓他燃起一絲希望。38號門後的抽泣聲、那隻蒼白的手,還有備註的新變化,都指向一個可能性:循環的關鍵在那个女孩。他決定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她身上,或許她能解開這無盡的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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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循環,他早早出門,騎著電單車直奔亞皆老街。旺角的街道被雨水洗得發亮,霓虹燈的光芒在水坑裡顫抖,像破碎的記憶。他停在38號樓下,檢查蛋糕盒,確認完好無損。他爬上五樓,輕手輕腳地把盒子放在門口,然後躲進樓梯間的陰影,屏住呼吸,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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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雨聲掩蓋了他的心跳。半小時後,門縫終於開了一條線。那隻蒼白的手再次出現,瘦得像枯枝,緩緩拿走蛋糕盒。墨䃂忍不住往前一步,想看清門後的人,但門迅速關上,只留下一聲輕微的抽泣,像針一樣刺進他心裡。他敲了敲門,低聲說:「我是送外賣的,你還好吗?」沒人回應,只有雨聲在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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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電單車旁,腦海裡全是那隻手。他想起妹妹墨琳,她的手也總是冰涼,總是握著畫筆,說要畫出維港最美的夜景。一年前的10月15日,他們因為她的夢想爭執。她想去國外學畫,他卻覺得那是浪費錢。「你從來不懂我在乎什麼!」她丟下這句話,離開香港,從此失去聯繫。墨䃂心頭一緊,難道循環和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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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次循環,墨䃂改變策略。他在送蛋糕前,先去了茶餐廳,找阿榮打聽38號的住戶。阿榮擦著桌子,皺眉說:「那棟樓?老房子,住的多是老人家,沒聽說有年輕人。」墨䃂不死心,問:「有沒有一個女孩,總點蛋糕?」阿榮搖頭,卻突然說:「不過,聽說五樓有戶人家,總傳出怪聲,像有人哭。」墨䃂心跳加速,謝過阿榮,衝向亞皆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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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沒直接放蛋糕,而是敲門,大聲說:「我是外賣員,蛋糕到了,能開個門嗎?」門後沉默片刻,傳來一聲微弱的「放著就好」。是女聲,帶著顫抖,像在掩飾什麼。墨䃂愣住,這是第一次有人回應。他追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總點蛋糕?」門後沒再出聲,只有低低的抽泣,像風吹過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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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門口,雨水從樓梯間的破窗滲進來,打濕了他的鞋。蛋糕盒被雨泡得發軟,蠟燭歪倒在奶油上,隱約有綠色的霉斑。他低聲說:「暴雨中重復摔壞的蛋糕,長出霉菌的生日蠟燭。」這畫面像一面鏡子,映出他的無力和循環的腐朽。他突然想到,妹妹也愛吃草莓蛋糕,每次生日都要他買。他握緊拳頭,心裡的刺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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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次循環,墨䃂決定冒更大風險。他在蛋糕盒裡塞了一張紙條,寫道:「我是墨䃂,送外賣的。你需要幫忙嗎?我在乎你的故事。」他把盒子放在門口,躲在樓梯間觀察。這次,門開得更快,那隻蒼白的手拿走盒子時,停頓了一下,像在看紙條。門關上後,抽泣聲更大了,夾雜著一句模糊的話:「對不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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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䃂心頭一震。生日?10月15日?和妹妹同一天?他衝到門前,想敲門追問,但貨車的喇叭聲再次響起,大燈刺穿雨幕。他勉強躲過,回到租屋,腦海裡全是那句「對不起」。他翻出手機,檢查訂單詳情,備註變了:「今天是特別的日子,請幫我把蛋糕送好。」他愣住,這行字像在對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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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懷疑,循環不只是關於他自己。女孩的生日、妹妹的離開、這無盡的10月15日,似乎被一條看不見的線連繫起來。他在紙上寫下:38號女孩,生日,抽泣聲,對不起。他又加了一句:墨琳,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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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墨䃂站在深水埗的街頭,雨水順著他的臉流下,像淚水。霓虹燈在水坑裡閃爍,像在訴說未完的故事。他心裡響起一個問題:「如果我被困在這一天,我該先救誰?那個女孩?還是……墨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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