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的眼神如同被磁鐵吸住一般,死死地鎖定在紫鈴那看似隨意揮灑,卻每一步都精準無比的出劍節奏上,他彷彿看到的不是一位剛踏入黃魔晶的稚嫩少女,而是一位經歷過無數生死之戰,將居合斬錘煉到爐火純青的老練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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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起步至少要橘色魔晶才會初步真正成型。」他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個世界如同鐵律般的規則,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凝重,「從那時起,魔力才能真正開始強化肌骨,融入劍骨血脈,才能勉強承載劍意對氣脈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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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成功成型,那種存在就會被稱為魔劍士。」蒂娜沂的紫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彷彿要將紫鈴徹底看穿,「也就是說……她還沒到橘魔晶,身體卻已經逐漸踏上魔劍士的必修之路,這簡直是對未來突破至橘魔晶道路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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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陷入了幾息的沉默,空氣中瀰漫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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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莫塵微微垂下眼簾,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原本的戲謔之色盡數褪去,語氣中多了幾分乾脆的認命:「……我現越來越明白,楓夜那傢伙為什麼要我們留下來,眼睜睜地看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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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看著紫鈴那瘦削卻挺拔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咂了咂舌,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嘆:「這丫頭,要是再來幾場這種程度的戰鬥,我都得重新認識一下什麼才叫黃魔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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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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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一隻異族被紫鈴以那道未曾催動魔晶的居合斬乾淨利落地解決後,整個練陣平台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連周圍茶林間穿梭的風聲都彷彿遲鈍了一瞬才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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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顆?」紫鈴緩緩抬起頭,清澈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神色複雜的莫塵,語氣平靜,卻隱隱帶著一絲躍躍欲試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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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乾脆地從空間袋中掏出一枚散發著瑩瑩光芒的銀紋古石,朝著紫鈴的方向拋了過去:「來吧,這次你可別這麼快就動手,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東西到底長什麼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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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光芒如同冰冷的月光傾瀉而下,精密的召喚陣在她腳下無聲地展開,繁複的靈紋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紫鈴靜立於中央,纖細的身軀在銀光映照下,更顯得清冷如霜,她那雙如紫寶石般的眼眸,平靜得如同深邃的夜空,沒有絲毫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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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聲咆哮如同撕裂夜幕的驚雷般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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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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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空氣彷彿在瞬間被抽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嚨,時間也在這一剎那凝固,所有的感官都被那熟悉的咆哮聲所佔據!熟悉的壓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湧來,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和毫不掩飾的殺意,那種熟悉得讓她脊背泛起徹骨寒意的——壓迫感,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再次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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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穿透了陣法中央正逐漸清晰的輪廓,銀白色的羽翼,如同寒冰雕琢而成,鐵羽交錯間閃爍著森冷的金屬光澤,鉤爪落地的沉悶轟鳴,如同記憶中那夜撕裂山谷的雷雨,再次在她耳畔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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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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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鬃魔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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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這個猙獰的形體,還有那雙如同燃燒著地獄烈焰般的赤紅色眼睛,都如同被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時的她,在陡峭的山谷間,面對這如同天空霸主般的異獸,是何等的渺小和無助,被那恐怖的氣壓震退,被那鋒利的爪牙壓制,最終幾乎命懸一線,意識模糊,只剩下冰冷的絕望。若不是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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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戰鬥,她雖然僥倖未死,卻輸得毫無還手之力,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至今仍像一根冰冷的刺,深深紮在她的心底,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也沒有讓內心的波濤洶湧在外表顯露分毫,她只是靜靜地站立著,如同暴風雨前夕的海面,看似平靜,卻蘊藏著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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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與蒂娜沂仍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召喚試煉,還帶著幾分輕鬆地在旁觀望,全然不知,此刻站在中央的少女,正即將面對她過去的陰影,這對她而言,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返戰,一次為了證明自己的成長,為了洗刷那份無力感的決絕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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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鈴只是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湧入肺部,讓她略微緊繃的神經穩穩鎮住。纖細的指尖微微一沉,如同撥動無形的琴弦,體內那沉睡已久的魔力瞬間甦醒,如奔騰江河般洶湧而出,黃魔晶於身後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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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淡黃色的光芒自她周身擴散,一息之間將她的速度、力量與感知推至她所能承受的極限,魔脈變得清透而有力,肌肉反應比以往更快,她甚至能察覺每一次靈氣震盪在骨節間的細微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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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黃魔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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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靜地意識到,這種感覺並非單純的變強,而是對身體與魔力的完全駕馭!下一瞬,那雙赤紅如灼的獸瞳再次俯視而下,鐵鬃魔鷲,那曾讓她陷入絕境的異族,再次高展雙翼,身形如鋼鐵鑄成,掠空而下,翅膀拍動的聲音猶如萬軍奔騰,尖銳的羽翼掠過空氣,割裂出肉眼可見的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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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就算此刻的自己已是黃魔晶的階級——但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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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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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唸出那熟悉的技能,氣流在足底迴旋,黃光於足尖流轉,她的身影瞬間掠出,身形如柳葉穿風,殘影一閃而逝,每一寸距離都已在腦中計算完畢,最精密的躲閃配合最純粹的直覺,每一次踏地都極輕,但卻帶起陣陣氣旋,靈氣像是在她身後被撕裂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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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鐵鬃魔鷲依舊給予一種壓迫感,牠的視線如利劍般銳利,緊緊鎖定她的每一次變向;牠的撲擊沒有絲毫破綻,每一次俯衝都精準如彈道,魔鷲的利爪橫掃,震裂她原本站立的石板,只要慢一步,迎來的便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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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堅持了一段時間,她的呼吸越來越重,肩膀起伏,汗水與鮮血交織滑過下頷,左臂袖口已被羽刃劃破,肌膚下殘留淺紅的痕跡!黃魔晶所帶來的強化,已被她壓榨到近乎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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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退縮,每一次閃避後,她都在靈氣的空隙中調整自己下一步的節奏,她知道自己的速度還不夠,知道力量也還差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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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莫塵雖未曾察覺紫鈴內心的洪流,卻能清楚看出,她已不再是初踏結界那個小女孩,他心裡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以讓一個人在短短三個月的變化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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