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那個「夢」像陰影一樣纏著她，無論怎麼說服自己只是幻覺，心裡仍舊不安。它沒有具體畫面，卻讓人無法忽視。凝予沫陷入沈思，腦中不斷倒帶、拼湊著那些模糊不清的片段。
「予沫，我等一下還要回去學校，就先走啦。妳爸媽應該下班後就會過來了。」林芷妍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來，「妳一個人可以齁？我看妳一直在恍神。」她擔憂的問。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YlznBmwO
凝予沫眨了眨眼，看著芷妍朝自己揮手，才意識到對方正準備離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KMHpl5b3
「喔喔，嗯，我又不是小孩了，還那麼擔心。好啦，掰掰～」她笑著回應，也輕輕揮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7LmYw84Y
兩人道別後，病房再次陷入寂靜。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6Rt2SAJN
她照常吃午餐，照常滑手機，什麼都和平常一樣，卻又處處透著異樣。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gRqp0yAn
時間慢得像被卡在某段失敗的影片緩衝中，畫面一格一格跳著，卻什麼都沒發生。牆上的時鐘聲清晰到刺耳，每一秒都像用針扎過她的神經，讓她不安地重複翻著根本沒在看的網頁。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zdMuZcKq
她坐在病床上，不自覺咬著吸管，視線卻飄在遠方某個模糊的焦點上。剛剛的夢像殘影一樣卡在腦後，不斷閃過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語言、聲音、閃爍的光點——它們沒留下什麼具體的線索，卻讓人無法忽略。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KNFa3bjX
忽然，她的腦中像是被什麼點了一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qwghad1K
對了……那首歌。
那時是從哪裡開始的？耳機裡的旋律、突然湧現的聲音、腦內刺痛的共振感——就是在那首歌響起的時候。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z6XHvnUr
她點開訊息，滑到與芷妍的對話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wVeAmK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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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的歌啊……我怎麼突然想不起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Cn9ecF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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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印象中從沒注意過那首歌的團名或歌名，只記得那旋律迴盪在耳朵裡像一種詛咒。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MG3a8HbK
她發了訊息：「妳之前播放的那首歌是誰的呀？」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Vwquzyf0
發完後，手機畫面靜靜躺著，她盯著螢幕，等不到回覆，只得嘆了口氣，把手機翻過來蓋在枕頭上。拉起棉被，有點睏意，也有點逃避似的閉上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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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凝以沫緩緩睜開雙眼，房間裡只剩窗簾縫隙透進的微光。
她翻了個身，伸手摸向床邊的手機，螢幕一亮，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整。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睡了這麼久。
畫面上還跳著幾條未讀訊息，其中幾則，是林芷妍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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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是〈Shiver〉】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5cHk0HCW
【怎麼了，之前都不會特別問歌名，這次是被這首歌深深迷住了嗎？】
她盯著訊息，指尖懸在回覆鍵上，卻沒立刻動作。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JYGNb0cs
明明記得自己問芷妍那首歌，是因為……什麼來著？她皺了皺眉，只覺得腦子悶悶的，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只剩下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cyKB5Er0
她很確定那個原因存在過，一直困擾著她，可現在卻怎麼都想不起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hc2tvX1t
就像夢醒後抓不住的片段，只剩模糊的影子在腦海裡輕輕擾動，讓人難以安心。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soD5mlcl
她盯著訊息又看了一遍，眉頭越皺越深，卻始終喚不回那個念頭，某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正在悄悄蔓延。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jTSG079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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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Awh7e8KG
三聲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把她從那團混亂中拽回現實。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OKHQLNKU
還來不及反應，一個人影便撲進她懷裡，緊緊抱住她的腰。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tYwWhnhO
「嗚嗚……姊姊……媽媽說妳被送來醫院了，可是不是只有受傷的人才要來醫院嗎？那姊姊有沒有痛痛？」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bXZHXCiL
凝予然一邊抱住她的腰，一邊眼眶泛著水光，嘴巴卻像機關槍似的停不下來：「妳是不是還沒吃飯？我有偷偷帶糖果過來，但要吃完飯才可以吃哦～還有，我有跟老師說我姐姐受傷……」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hWEnxjbB
「噗……」凝予沫被他這樣一連串的嘰哩呱啦弄得哭笑不得。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gRYijMEF
她忍不住低下頭捏了捏他鼓起的小臉蛋，「姊姊沒有痛痛啦～謝謝你的糖果呦，誰家的弟弟這麼可愛又貼心呀，」語氣裡是掩不住的溫柔。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UDmftQi6
那一瞬間，心裡的不安、模糊不清的記憶、無解的疑問，全都像被他的小小擁抱和碎念聲撫平了。那團繚繞在胸口的霧，似乎也暫時散開了一些。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E0eSdfNB
媽媽在旁邊笑著補充道：「他啊～一聽到妳在醫院就一臉擔心，我們三個裡，就屬他最著急。」
聽後看著眼前的小不點，只覺得心裏暖暖的。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一名穿著白袍的醫師走進病房，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聲音也很冷淡：「妳好，凝予沫小姐，我是臨時支援過來協助檢查的。你目前狀況穩定，我會再幫你做最後一次評估。」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QKaBXFMT
他的語氣機械、精準、幾乎聽不出任何關心。問話的方式也異常直接，彷彿不是在與一位病人交流，而是在審視某項故障的設備。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4SqCWcKX
雖然看起來並無異狀，凝予沫卻不知為何，對這個醫生有一種莫名的不舒服。像是他說出的每一個字，背後都藏著她聽不懂的語法。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sBPkxYkU
她什麼也沒說。畢竟現在，她連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都記不起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NUQIJpcG
檢查很快結束，那名醫生淡淡地說了聲：「狀況正常，可以出院了。」便轉身欲走，但在門口停下腳步，語氣不輕不重地留下一句話「那只是夢而已。」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khsDdjTP
那瞬間，彷彿什麼東西被觸動了。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zLKsQ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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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予沫猛地抬起頭，看向醫生的背影，卻發現他已經離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lTb7LJ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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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響起一段極細微的聲響，像是電流穿過耳膜，也像某種語言的殘響。腦中閃過幾個模糊的片段——黑暗、符號、不屬於人類的語音。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DRgejb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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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莫名加快，像是潛藏在深處的東西，忽然掙脫封印般亂撞。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ulSgpZ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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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那些片段就如潮水般退去，只剩空白。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lcZ3S2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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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望著門口，覺得空氣忽然沉重起來。她沒多說什麼，和爸媽打過招呼後，便跟著他們離開了醫院。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pfJXZJK7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全暗，路燈在地上拉出細長的影子。車窗外的街景不斷倒退，她靠在後座的車窗邊，腦中一片混亂。白天的事像泡沫一樣，在腦海裡浮浮沉沉，捉不住，也揮不去。
到家後她照著爸媽的叮嚀洗完澡、吃了晚餐，一切彷彿恢復平常。卻又處處透露著異樣。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COOvBHSl
她躺在床上，心卻靜不下來。今天的所有事情——夢境、突然消失的記憶、腦海中殘留的話語、那名古怪的醫生——像斷裂又未曾癒合的線，在她腦中交錯纏繞。
但還沒等她多想，一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CATFzGzG
「姊姊……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0B8icIGz
是凝予然的聲音。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i0krks9h
她回過頭，看著門口那個小小的身影，點點頭，掀開被子的一角。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8LgIane6u
予然躡手躡腳地鑽進她的被窩，小小的身體靠過來，帶著點熱度和糖果味。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h9pAOSua
凝予沫輕輕呼了口氣，抬手蓋上弟弟的被子。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PQXLZUPp
她不知道那股不安的感覺從哪來，也不曉得明天醒來後，那些記憶是否會更模糊。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sKOaPwNv
但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覺。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JrS8dbZ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