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好麻煩 - 第二十五回、三傑現身

北漢邊境，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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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軍鐵騎踩碎薄冰，王家莊附近一條小村落變成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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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的王仁蜷在柴堆後，眼睛露出紅藍之光，透過木頭縫隙，看到遼兵的彎刀砍開張叔的背。他心中怒火炸開，雙手冒出冰火，右手結滿霜，左手著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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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那遼兵喊了一聲，還沒起動，王仁雙掌已到。右掌寒焰凍住那遼兵的腿，左掌烈焰把燒他半身燒成一團火。冰火混在一起，冒出陣陣黑煙，嚇得其他遼兵大喊亂叫。可是，王仁出招後自己也撐不住，跪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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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兒！」父親王烈日及時趕至，斬馬刀帶著火勁劈開遼兵。他的手臂膀滿是舊疤，那是他多年來守護鄰近百姓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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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未純便冰火同用，你不要命了？」王烈日粗糙的手按王仁的背，內力源源送進王仁身內，穩住亂竄的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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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稍為緩和的王仁，瞥見遠處，一位老奶奶抱著死去的娃娃在哭，王仁抹掉嘴角血，指甲掐進手心，吼：「我要殺光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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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日一把手抓住他下巴，逼他看燒光的糧倉：「看清楚！村裡三十七口人，死了的救不了，活著的得吃飯！我們不是要殺人，是要讓大家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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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咬牙，瞪著遠處沒燒完的麥田，拳頭慢慢鬆開，低聲：「爹，我明白了，我會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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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外，陽光潑灑在稻田上，十二歲的凌勇赤腳踩進泥濘。遠處煙塵微揚，一名遼騎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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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埂邊，父親凌大牛推著吱呀作響的獨輪車。母親正俯身拾取滑落的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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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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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遼騎毫無徵兆地揮刀，刀鋒直劈向母親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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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凌勇雙掌猛拍泥水！數塊石頭應聲激射，化作一片石雨，轟然砸向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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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四濺！戰馬驚嘶，拖著倒斃的遼兵竄入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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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只覺神魂一空，面如白紙，軟軟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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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幾縷陽光透過窗戶，凌勇悠悠轉醒。門口，父親凌大牛默默擦拭著青銅耒，見他醒來，沉聲道：「勇兒，那神通……會要了你的命，別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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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望向窗外的田野，握緊拳頭：「爹，我反而覺得要練好它，保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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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田埂上靜置一方木棋盤。十二歲的墨智寬袖如雲，指尖白子挾著風聲，「啪」一聲點在凌勇穴位：「氣走手少陽，勁透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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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應聲彈起，凌勇精神陡振，雙目圓睜：「小兄弟，這棋子……能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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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智含笑搖頭：「非是醫病，乃『氣引』之術。你天生神通雖強，卻只知蠻使。」他拈起一枚黑子，目光如炬：「若將神通用作輔助，引導自身武功，則威力倍增。前後之差，何止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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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師墨機子袖中悄然滑出一卷舊籍，書皮《渾天訣》三字，鐵畫銀鉤：「此訣可引星辰之力入武。當年老祖觀星所悟，」他看向凌勇，「入我墨門，一年學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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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抓起腳邊濕泥：「我得幫爹娘割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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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智從容落下一枚黑棋：「遼騎若再至，你是割麥，」語調微沉，「還是等著被割下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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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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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牛搶步上前，連連作揖：「道長救命授業之恩，小兒福緣深厚！拜師之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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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追逐聲破空！眾人抬眼，只見遠處王仁正緊追一名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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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招！」王仁厲喝，右掌凝霜，左掌騰焰！寒冰烈焰交纏如龍，破空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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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擊斃遼兵，勁力濺飛向墨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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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智廣袖疾拂，木棋盤凌空翻轉，化作一面急速旋轉的太極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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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盾面金木交鳴，卸去七成勁力，仍震得他連退數步，眼中卻閃過激賞：「好霸道的冰火勁！若佐以兵法，足擋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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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停步，難掩驚異：「小子！竟能以棋盤化盾，擋我冰火？！」語氣已帶三分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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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正跺腳震落腳底碎石，聞言抱著腳跳起：「厲害吧！我就說他厲害！」七塊碎石應聲墜地，地上隱現的北斗陣勢瞬時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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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機子拊掌大笑：「妙哉！王仁冰火剛猛，凌勇神通玄奇，皆天賜良材！《渾天訣》配以墨家兵法，何愁遼國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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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默然，手掌纏著一條染血的碎布，是當日從死去娃娃衣衫留下。拳頭握緊，聲音低沉如鐵：「教我兵法。我要守的，是百姓鍋中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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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撈起泥中石塊，狠狠一握：「我要砸碎遼狗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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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智指尖輕彈棋盤，三枚銅錢穩穩嵌入乾、坤、震位：「世局如棋，落子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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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將三個少年的身影，長長地拖曳在田埂上，最終融作一柄刺向天際的、鋒芒畢露的墨色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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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載後，雁門雄關之內，朔風捲動旌旗。楊業銀甲映日，率七子巡視邊牆。這位昔日的北漢名將，降宋後威名更熾，掌中銀槍猶如邊疆定海神針。身後七子，氣宇軒昂：

大郎延朗：槍出如龍，義薄雲天；

二郎延光：聲若洪鐘，豪氣干雲；

三郎延浦：體壯力強，意志堅定；

四郎延訓：英俊瀟灑，機靈百變；

五郎延德：心靜如水，宅心仁厚；

六郎延昭：雷神轉世，神通護體；

七郎延嗣：性烈如火，無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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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妻佘夫人，巾幗不讓鬚眉，智勇雙全，掌關中庶務，穩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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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聞遼騎襲擾邊陲，楊業立遣驍將李威平率隊出巡。關外荒原，正遇墨智、王仁、凌勇三人追擊遼兵。李威平銀槍乍吐寒星，如電光石火，瞬間洞穿一名遼兵胸膛！他勒馬回身，看向凌勇，朗聲笑道：「小兄弟，方才那手飛石神通，當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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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拱手為禮：「多謝將軍援手！敢問英雄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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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乃楊業元帥麾下，李威平！」李威平目光掃過三人年輕卻堅毅的面龐，見其忠勇之氣沛然，當即相邀：「三位少年英傑，可願隨某入關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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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城帥府。楊業聽聞三人乃墨家高徒，細觀其器宇風骨，虎目中精光閃動，慨然長嘆：「烽煙蔽日，邊關多難！爾等少年，志在守土安民，此心可嘉！」他聲若洪鐘，震動屋瓦：「老夫願收爾等為義子，與我七個孩兒並肩，共守這雁門鐵關！爾等可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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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智、王仁、凌勇心頭激盪，齊齊單膝叩地，聲震屋樑：「義父在上，受孩兒一拜！」自此，三人與楊家七子歃血為盟，結為異姓兄弟，共立血誓，以血肉之軀，護邊塞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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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夫人含笑上前，親手贈予三人信物：一柄玄鐵鍛造的陌刀予王仁一把烏金匕首予凌勇；一卷以古帛包裹的《東周秘法》予墨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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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慈和卻無比鄭重，諄諄叮囑：「孩兒們，謹記：忠義為骨，百姓為心。手中利器，當為護國安民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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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遼國名將耶律斜軫親率三萬鐵騎，黑雲壓城般直逼雁門關。楊業親披戰甲，率領七子與智仁勇三義子列陣關前，寒刃如林，殺氣沖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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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這雷霆之勢竟是佯攻！真正的手段，是韓德讓師兄人稱「遼北武尊」的耶律鬥神！他親領一萬精銳騎兵，如幽靈般悄然繞過主戰場，直撲宋軍後方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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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之際！宋軍探馬拼死傳回密報。凌勇眼中精光暴射，踏前一步，說：「義父！末將身法冠絕三軍，願率三百輕騎，截殺耶律鬥神，護我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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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業虎目如電掃過戰場，當即決斷：「准！勇兒，務必拖住此獠！待為父擊退耶律斜軫，即刻揮師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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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凌勇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疾射回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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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齊三百精銳輕騎，如狂飆突進，直插敵軍側翼！凌勇故意洩露行蹤，讓耶律鬥神探得己方「寡弱」兵勢。那耶律鬥神素來狂傲，見區區數百宋騎竟敢攔路，獰笑一聲：「螳臂當車！兒郎們，碾碎他們！」揮軍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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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勇且戰且退，將這位暴怒的「武尊」一步步誘入預設的絕地，一片怪石嶙峋、狹窄逼仄的鳥愁澗！待遼軍萬騎盡數湧入澗底，凌勇已如孤峰屹立於百丈危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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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雙目微闔，周身氣流驟然狂暴！衣袍獵獵作響，一股無形的沛然巨力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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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凌勇雙掌擎天，猛地向下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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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變色！剎那間，方圓百丈的巖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巨響！無數磨盤大小的石塊掙脫山體束縛，化作遮天蔽日的隕石狂潮，裹挾著風雷之勢，向澗底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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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澗谷成了修羅屠場！石塊如雨砸落，人馬俱碎，血肉橫飛！慘嚎與馬嘶被震耳欲聾的崩塌聲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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僥倖未死的遼兵魂飛魄散，爭相後撤。煙塵彌漫中，凌勇聲如寒冰，穿透混亂，直指怒火中燒的耶律鬥神：「遼北武尊！可敢與我一決生死？若你答應，石雨立止！若不敢……以後便改稱『尿背無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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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鬥神雙目赤紅，狂吼如雷：「宋人小子！納命來！」絕境之下，凶性徹底爆發，竟不顧親兵阻攔，提刀瘋魔般撲向崖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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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業率大軍擊退耶律斜軫，火速趕至鳥愁澗時，眼前景象令人心膽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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澗谷被亂石填平一半，僥倖存活的遼兵寥寥無幾，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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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凌勇獨立於高處，周身浴血，氣息雖略顯急促，脊樑卻挺得筆直，如一柄剛剛淬火出鞘的絕世凶刃！他手中，赫然提著耶律鬥神那顆猙獰扭曲、兀自滴血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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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業心潮澎湃，難以自抑！他大步流星衝上山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凌勇肩頭，那力道幾乎要將山石震裂，聲若洪鐘，響徹山谷：「好！勇兒幹得漂亮！此役神通之威，震古爍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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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六郎早已熱血沸騰，他猛地伸出鐵拳，與凌勇染血的拳頭重重一撞，豪邁大笑聲震四野：「痛快！義弟！從今往後，你我兄弟聯手，定能破盡遼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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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智收起偽造的信後，在懷中取出一叠符貼和一枚玉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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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三傑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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