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斷紅》 - 《殘劍斷紅》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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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劍斷紅》

Tao An Wu

Jun 3, 2025

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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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血銹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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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銹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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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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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沁入青磚的時辰，最適合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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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臨川數著第七滴露水從旗桿墜落的軌跡，腰間的鐵尺突然震顫起來。這種震顫他太熟悉──十年前家門傾覆那夜，父親鑄劍池裡所有兵器都曾這樣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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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三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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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斬官拉長的尾音裡，沈紅藥被推上刑台。麻繩深陷進她纖細的手腕，粗布囚衣下露出半截淡青色紋身，形如折斷的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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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頭刀舉起的瞬間，燕臨川看見她唇齒微動。沒有喊冤，沒有求饒，而是用染血的舌尖頂出一枚銅錢——正是三日前釘在他門框上的那枚「萬歷通寶」，背面被利器刻出三道鋸齒狀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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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暗號：火器營已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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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尺出鞘時發出朽木斷裂般的悶響。這把長一尺七寸、鏽跡斑斑的矩器，在陽光下竟泛出青銅器特有的魚鱗紋。當它撞上鬼頭刀的瞬間，劊子手感到的不是衝擊，而是某種詭異的「吞噬」──精鋼鍛造的厚背刀如同遇上鹽塊的蛞蝓，從刃口開始急速鏽蝕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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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第二聲脆響來自燕臨川的左手。他並指為鑿，準確敲中最近那名衙役的「環跳穴」，力道穿透兩層牛皮護甲。人體最堅硬的髖關節竟像受潮的榫卯般錯位，那衙役跪倒時膝蓋在石板上砸出蛛網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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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門的「千機手」..."監斬官終於變色，"你是墨家遺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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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藥突然笑了。她染血的牙齒咬住燕臨川甩來的繩頭，含糊不清地說："東南角弩手...箭囊第三支...是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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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支雕翎箭已挾著哨音射向天空。燕臨川在爆炸的煙幕中抓起女子，發現她正用指甲在自己掌心快速劃動──是《考工記》裡記載的鑄劍秘符：「百闢龍淵，需以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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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燼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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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藥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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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藥在昏迷中不斷重複三個動作：摸耳垂、蜷縮左腳趾、右手虛握成圈圈。燕臨川用炭筆在藥櫃上記下這些無意識行為，直到第七次循環時突然驚醒──這是「白蓮暗樁」傳遞情報的肢體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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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知道我是誰。"他捏開她下顎，取出一枚蠟丸，"從三年前蘇州漕銀案開始，你們就故意讓我查到兵部火器走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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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忽然睜眼，盲瞳裡泛著詭異的灰藍色："那你知道為什麼選你嗎？"她沾著藥汁在榻上畫出血色蓮花，"因為只有墨家「非攻尺」，能毀掉工部新造的「神機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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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臨川煮藥時發現她在偷聞自己衣領。

「硝石、松煙、還有...寒水石？"她鼻尖微皺，"你常年用左手劍，是因右肩胛有舊傷。"

"錯了。"他掀開衣襟，三道火器灼痕從鎖骨蜿蜒到腰腹，"是萬歷二十七年，朝廷用葡萄牙火砲轟開我家大門時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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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藥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沫裡混著細碎鐵屑。燕臨川盯著那些在燭光下泛出青芒的金屬碎片，想起《天工開物》裡關於「劍蠱」的記載──以活人養劍魄者，壽不過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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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連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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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舊劍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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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沈紅藥體內劍蠱需要「寒潭玄鐵」，而最後一塊藏在錦衣衛詔獄最深處的「罪器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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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臨川用鐵尺撬開青磚時，發現底下埋著半截斷劍。劍身銘文已被酸液腐蝕，但「永昌」二字仍可辨認──這正是他父親為遼東李成梁將軍打造的佩劍，本該隨將軍葬在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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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沈紅藥用舌尖舔了舔斷劍，」鹹裡帶腥，是混了人血的遼東礦砂。但劍脊上的銅綠...分明是江南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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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撕開衣領，露出心口同樣的「永昌」烙印："三年前白蓮教劫的那批軍餉，根本就不是銀子。"她將斷劍按在烙印上，嚴絲合縫，"是工部用遼東鐵礦私鑄的「偽夷兵器」，用來挑起邊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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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傳來機括輕響。燕臨川撲倒她的瞬間，三支弩箭穿透窗紙釘入藥櫃，箭尾雕著工部專用的「旋葉紋」。最致命那支竟在命中後二次爆裂，飛濺的鉛子將《本草綱目》打成了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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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沈紅藥從他身下掙出，盲眼空洞地對著滿地狼藉，"這就是為什麼必須是你－能對抗「神機鈹」的，只有比火器更懂「械理」的墨家絕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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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殘劍斷紅》

#2 《殘劍斷紅》卷二·燼之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