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依約來到鬆餅店,推開木框玻璃門時,店內傳來淡淡的肉桂與烘焙香氣,牆上的乾燥花與溫暖橘光交織成一幅午後的靜謐畫面。她環顧四周,看見雪妃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微微抬手向她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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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關係,我也才剛到。」雪妃散發一派從容不迫的氣場。她穿著墨綠色量身剪裁的風衣,紮著一束俐落的高馬尾,但更讓雨晴驚訝的是,她妝容精緻,眼線微挑,唇色冷冽,與她過去總是素面朝天的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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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緊張,表現自然一點。雨晴在心裡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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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久不見,雪妃妳變得好時尚,就像從電影裡出來的人物,跟之前差很多呢。」 雪妃細聲說:「謝謝妳的讚美。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國外生活,的確會改變一個人的思維。思維不同,格局與境界自然也會不同。」說完,她流露出一抹微笑。 「好厲害。」雨晴發自內心地讚嘆。雪妃說話也變得沉穩端莊,看起來對未來好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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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是啊!妳也不簡單,在台灣工作四年。聽說大環境不是很樂觀?」 雨晴露出尷尬的笑容:「這沒什麼,撐過去就好,一切都會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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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在哪裡高就?」 雨晴心裡咯噔一下,勉強地從嘴裡擠出兩個字:「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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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超商啊,有點意外。我以為妳會去當文學雜誌的編輯,或是當專欄作家。」 「我也有投履歷到文學雜誌社,但後來發現我不太適合當編輯。」 「怎麼會?妳很有寫作的才華,妳可是文豪少女欸!說真的,我覺得妳更不適合在超商,太浪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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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想到這,心裡感到一陣難過,「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啊……不是每個人都能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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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在人為,我相信妳也做得到。」 「真的嗎?希望是這樣吧。」雨晴露出懷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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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因為我做得到,妳也做得到。」雪妃露出女王般的威嚴,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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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現在這樣也好,日子還是過得下去。下班之餘也可以追劇、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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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妃腦海斟酌著字句,緩緩地說:「當然妳要怎樣過日子都沒問題,但是……我覺得妳這樣將就,還挺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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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一根針戳痛了雨晴,她口氣冰冷地說:「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妳一樣,家裡有條件,可以送妳出國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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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口,雨晴就暗自後悔。她感覺到一種羞恥,剛剛那句話透露著嫉妒的情緒,而這正是她不願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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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妃淡淡地說:「也是。」她表現得很穩,不慌張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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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富裕的家庭,這我不否認。家裡能提供我優渥的教育資源,但也因此,我知道自己不能揮霍人生。我有責任去追求有價值的事。妳不要誤會,我不是在炫耀,而是想說……」
她語氣一轉,眼神像燃起某種光芒。
「雨晴,我真心希望妳不要浪費妳的才華,去找那份妳真正熱愛的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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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覺得,此時的雪妃像太陽般耀眼,而自己就像被陽光拉長的陰影。
「妳說得也沒錯,但現實沒有妳想得那麼樂觀……當妳被現實打磨,也許妳就會理解我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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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我永遠不會讓自己受制於現實,我是屬於會去改變現實的那種人。」這句話聽在雨晴耳裡,像是鮮明的立場,也像是劃清了一條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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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雪妃說:「我覺得妳也是這種人,不甘於現實,眼中有理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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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將雪妃的話聽了進去……她看著眼前的咖啡,思索人生的況味。
「理想就像漂浮在咖啡上的冰淇淋。」她的腦海浮現這句話。這一句怎麼來的,雨晴也不知道,但直覺總是比理解先行一步,她默默地寫在腦海裡的備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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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妃,妳說得沒錯,我想成為小說家,我會開始計畫完成一本小說。」」
雪妃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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