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蘭斯花谷在星輝下如夢似幻,遠處的花田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淡雅的香氣。營地中,篝火微微跳動,映照出守夜人警戒的面容。這夜,寧靜卻也暗藏著無形的壓力。
凱瑟琳與奧倫交代完最後的防備安排後,便在營帳中小憩,蓮恩與花環四女輪流守夜。薇兒卡負責第一輪,她靠在營帳邊,眼神銳利如鷹,注視著夜色深處的每一道微光,每一絲風吹草動。
夜半時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自花田邊緣傳來。薇兒卡猛地抬頭,眉頭緊鎖,手指搭在弓弦上。那聲音卻並未靠近營地,而是似有若無地徘徊著。她屏住呼吸,凝神聽辨,終於確定,那不過是幾隻狐狸在草叢間覓食,這才鬆了口氣,輕聲喃喃道:「夜色太靜,反倒讓人心慌……」
夜終於在寧靜中過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灑落,為花谷染上一層金色。營帳中,露露早已起身,她輕手輕腳為莉莉卡蓋好薄被,準備起鍋煮粥。小丫頭卻早醒了過來,一雙圓圓的眼睛水亮亮地看著露露,興沖沖鑽出帳外,躡手躡腳鑽進蓮恩的帳篷內。
蓮恩睡得正沉,忽覺臉上有溫溫軟軟的小手輕拍著,奶聲奶氣地道:「哥哥大人,快起床了~露露姊姊在做飯喔~」
他睜眼一看,正對上一雙晶亮如星的小眼睛。莉莉卡笑嘻嘻地坐在他枕邊,手裡還抱著那隻絨毛兔。
「莉莉卡……怎麼偷偷跑進來啊……?」蓮恩忍不住失笑,揉揉她的頭髮。
「我很乖啊,我是輕輕走進來的~」小女孩理直氣壯地說,眼神閃爍著狡黠的光。
「哥哥大人還在賴床,是不是夢到漂亮姐姐們啦?」她湊近小聲說完就咯咯笑開,轉身一溜煙跑出帳篷去找露露。
蓮恩搖頭失笑,披上外衣起身走出帳篷。晨霧間,露露正蹲在篝火旁熬著粥,香氣隨風四散。菲娜、夜蘭、薇兒卡和凜月則各自整理裝備或檢查武器。
凱瑟琳也在此時來到眾人的營地,手中拿著一張新繪製好的魔法陣圖紙,遞給露露。
「來,試著引動它。」凱瑟琳神色平靜,卻目光銳利地觀察著露露的反應。
露露接過魔法圖,一瞬間,露露身上的符文微微發光,心頭彷彿被什麼觸動,腦海中湧入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一位眉目間與她極為相似的婦人,神情堅毅,手持法杖在山谷中張開一面光盾,護住稍顯年幼的她,在無聲的片段記憶中,耳邊隱約能聽到緊張又溫柔的呼喚聲:「聖盾!」
記憶片段戛然而止,露露手中符文光芒閃耀,一面潔白的矩形光盾在她身前凝現,如日光鑄成,散發出柔和卻堅不可摧的氣息。
凱瑟琳看著那光盾,眼底光芒一閃,心中暗道:「果然……是古靈族的血脈。」
露露輕聲道:「謝謝您,前輩。」她對凱瑟琳深深一鞠躬。
……
晨間準備就緒。
奧倫朗聲道:「各位,整備完畢便啟程,今日務必要趕到諾爾維格城!」
凱瑟琳到達露露身邊,取出一個銀白色的小鈴鐺,莊重遞給露露:「這是精靈族的信物,它能為你安全的到達精靈部落,路上請妳好好保管。」
露露雙手接過,眼底透出幾分感激,輕聲說:「好的,前輩。」
凱瑟琳點點頭,又叮囑幾句,這才退到一旁,目送商隊啟程。
奧倫見眾人整備完畢,高聲道:「出發!」
車隊再度上路,花谷的美景逐漸被甩在身後。
……
夕陽映紅天際時,諾爾維格城巍峨的城牆終於出現在眼前。城門口商旅絡繹不絕,不同種類的駝獸喘息聲、大大小小的車輪碾地聲與吆喝聲此起彼落。
奧倫長舒一口氣:「總算是到了。」
隊伍入城,先將貨物安置至商會內,奧倫便帶著蓮恩和星影花環眾人趕往冒險者公會。
由公會人員引導入辦公室,室內燈火通明,一名白髮老者正與部屬低語,腰間佩劍,神情銳利如鷹。
老者抬頭看見奧倫,神情微動:「奧倫,你回來得正好。最近奴隸商人與城內傭兵的動向不對勁,那些該死的傢伙目標是你旗下的旅店。」
奧倫怒怒的說:「可惡!」,便把渡口後的遭遇簡易訴說給老者。
老者恍然的點點頭:「難怪,他們先到達了諾爾維格,準備襲擊你們。」
蓮恩上前一步,取出哈里昂分會長所託信件,雙手呈上:「您是艾德蒙分會長?」
「正是。」白髮老者接過信件拆閱,讀完後冷笑一聲,「恩…我知道你們到此的目的了。不過今晚我想委託你們幾位協助反擊奴隸主。」
「當然可以,我們本就是目標,同仇敵愾。」凜月堅定的說著。
艾德蒙眼神寒光閃閃:「盧氏旅店今晚已布防,等那群畜生自投羅網。」
……
一間僅有一盞魔法燈微微閃爍著冷光的昏暗房間內,牆壁因歲月侵蝕而斑駁,空氣中瀰漫著潮濕與腐敗氣息。房中央,三名男子跪伏在冰冷的石地上,渾身顫抖如風中殘葉,額上冷汗直流。
上首,一名金髮及腰的女子端坐在高背木椅上,燈火映得她那張被銀白面具遮住大半的臉龐更顯神祕而冷冽。她背後潔白的羽翼微微張開,宛如死神展翼,籠罩整個房間的壓迫感令人生寒。
女子目光冷如寒刃,聲音低沉卻字字銳利,彷彿能刺入人心:「貨物呢?精靈的數量越來越少……你們竟還敢用人類充數,當我是瞎了眼嗎?還是說,你們想拿自己的腦袋去交差?」
她語氣未落,三人身軀顫得更厲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一名肥胖男子滿臉驚恐,衣衫已被冷汗濕透,雙唇發顫,結結巴巴地答道:「回……回大人……抓捕精靈的隊伍……已經出發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今夜……我們還會行動……還請大人……再給我們幾日寬限……」
女子沒有再多言,鳳眼中寒光一閃,修長的靴足猛然踹出,肥胖男子猝不及防,被踹得橫飛數尺,重重撞上石牆,發出悶響,哀號都未敢出聲。隨後,她羽翼一振,伴隨一道奪目的白光,身影如驟風般消失在房內,徒留一室死寂。
良久,空氣中仍彌漫著難言的壓迫感。跪伏的幾人幾乎虛脫。一名面容如哥布林般醜陋、皮膚灰綠的男子顫抖著擦去額上冷汗,沙啞低語:「快……快行動吧……再不成功……我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
夜深如墨,無星無月,盧氏商會四周火把通明,護衛與冒險者各就各位。遠處巷口忽然響起急促腳步聲,黑影一波波湧來,竟有數百人之眾。
「來了。」蓮恩低語,手中長劍出鞘,寒光閃爍。
黑衣人甫逼近,艾德蒙一聲令下:「放箭!」
箭雨破空而出,數名敵人當場被射翻,餘眾怒吼著衝殺而來,雙方瞬間混戰。
艾德蒙劍光如電,每一劍皆奪性命,轉瞬之間便有十數人倒下。他身形如風,進退間自帶威勢,敵人見之無不心生寒意。
蓮恩神色嚴肅的看者艾德蒙心想:「不愧是人稱白鷹之名,好厲害…」
蓮恩迎敵而上,劍鋒所指之處無不血花飛濺,他閃過利刃反手一擊,敵人應聲倒地。見弓手在暗處蓄勢,他飛身而起,一劍將其弓矢斬落,劍勢未歇便取其首級。
凜月雙刃交舞,身影如旋風般衝入敵陣,刀光閃爍間劍鋒所及之處無不見血。夜蘭如影隨形,短刀寒光閃爍,專取背脊要害。菲娜手中法杖高舉,冰刃、水槍連發,將敵人逼退。薇兒卡連發弓箭,箭無虛發,數名欲突圍者皆被攔下。
艾德蒙注意到蓮恩一夥人的身手低聲呢喃:「身手還不錯。」
露露則立於隊後,雙手緊握法杖,治癒的光輝溫潤流轉,源源不絕為受傷護衛與同伴療傷。
激戰半晌,黑衣人終於死傷大半,餘者見勢不妙,四散而逃。數名俘虜被奪去兵刃綁入地窖。
「說!誰指使你們?」艾德蒙冷聲喝問。
「是……是奴隸商會……克萊圖斯……葛爾蘭……布羅特……」俘虜全身是血,顫聲道出實情。
「很好。」艾德蒙冷冷一笑,「奧倫,帶證據去見領主!」
天未亮,諾爾維格的三大奴隸商據點被一舉剿滅,城中百姓終可安心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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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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