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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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哀號連連的小巫師不同，花曲奈落並不討厭魔藥學。相反的，因為這和烹飪很像，所以他很喜歡，也格外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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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他不滿的只有魔藥學是跟史萊哲林一起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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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雷文克勞與史萊哲林之間並沒有那麼多衝突，比起葛萊芬多，這群嘶嘶叫的小蛇對他們並沒有抱持太大的惡意，還會維持表面上的彬彬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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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為一些個人恩怨，花曲奈落無法喜歡史萊哲林。這涉及很多複雜的部份，包括他是個麻瓜出身、他是日本人，諸如此類的小因素總是能引發小小的衝突。總之他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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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課時總是靜靜的，一個人待著。從一年級開始就如此，然後會因為優良的表現被調整到靠近老師的位置，直到每次上課都會一直被老師點名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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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課堂上，他也是如此。不過，他在拿取材料時意外撞到一個他本來毫不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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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他低聲道歉，稍微抬起頭看看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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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和自己同院的，是史萊哲林。準確一點來說，是跟空音一起的黑皮膚史萊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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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原本平淡的表情瞬間變得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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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蛇院少年只是簡單點一下頭，匆匆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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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院少年沒發現背後被死死盯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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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只是個小插曲，不過，似乎是太多同學都在打瞌睡了。今天的課程要上一整個上午，很多同學都昏昏欲睡，教授還容忍著成長期的孩子一大早嗜睡，不過在上課一小時後的第三個坩鍋爆炸後，教授終於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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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生女士們，你們該醒了。」他拍拍手，揮舞魔杖讓所有人注意他，他拿起寫著大家名字的羊皮紙，讓名字隨機排列，列成兩排。「我們來分組競賽，讓你們有點衝突和討論，第一名能獲得教授秘製的魔藥，第二名能得到教授特選魔藥素材，最後兩名必須在下週五交一份魔藥檢討報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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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好不容易把視線從那個史萊哲林背後移開，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的名字擺在一個不太陌生的名字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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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赫彌亞．雪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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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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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花曲同學。」奈赫彌亞朝他伸出手，臉上面無表情。「雖然時間不長，還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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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想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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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拖累我的進度。第二名。」花曲奈落冷著臉，勉強握著他的食指當作握手。接著就轉身切開雛菊根，將植物剁成同等大小的小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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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赫彌亞看起來相當困惑。但他只是搖搖頭，著手開始切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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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的毛蟲要被捏成泥了。你的刀子未免太鈍了吧？這東西就算捅進我的肚子也不會濺血。」奈落斜眼看著被捏得變形的材料，他俐落地撥開手裡切好的雛菊根，也拿起另一隻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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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擺出這個手勢。」他讓手指縮成貓爪的形狀，穩穩地固定住毛蟲。「刀子一定要磨利，輕輕下刀，往前滑動，才能避免把毛蟲擠乾，要每一片大小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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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來如此，真是抱歉。」奈赫彌亞臉上還是沒有一點波動，他把刀子遞給隔壁組的史萊哲林，那人馬上和他交換了刀子。他慢條斯理的擦拭了幾下，然後繼續切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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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種事都要找人，你不如讓他替你完成學位。」奈落哼了聲，迅速處理完手上的毛蟲，又拿起縮皺無花果，把皮去掉後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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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赫彌亞出乎意料的相當溫順，和那天在街上見到的火爆模樣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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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看著他的樣子，心裡倒是有一股火冒出來。憑什麼？就這個懶洋洋不在乎任何事情的樣子，矢歌空音到底看上他哪裡？連磨刀都要人伺候，是不是連上廁所都有人幫他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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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完了毛蟲，奈赫彌亞開始擠螞蝗汁。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使力臉上都會微微皺起，後來乾脆用雙手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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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靜靜的看他表演，一邊嫌棄這人的表情很醜。不過，他也不想碰那個軟軟的噁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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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去拿老鼠脾臟，把上面黏著的髒污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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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調製。」花曲奈落把材料一字排開，讓史萊哲林隨意挑選。反正他們的進度比其他組快了不少，他等著看這人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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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赫彌亞在坩堝裡加入五片毛蟲切片，然後開始加熱。藥水慢慢變成了紅色，他簡單的估好去皮皺縮無花果的份量，然後加進藥水裡，藥水立刻變成了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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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大火力，然後等待藥水變成紫色。奈赫彌亞小塊小塊的撕下老鼠脾臟，慢慢丟進去，然後是切碎的雛菊根，直到藥水變綠他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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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赫彌亞掐著時間加了五滴螞蝗汁，然後添加更多的去皮皺縮無花果，最後是一整隻切片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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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步驟有點麻煩。要用鉗子把坩堝舉起來，在火源上轉圈，均勻受熱。奈赫彌亞用坩堝鉗夾住了坩堝，然而他沒舉起來。花曲奈落看見他的手一使力就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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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把夾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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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給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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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被選入史萊哲林魁地奇隊的人都很強壯。」他冷冷的諷刺道，一邊伸手將坩鍋好好舉起，緩慢搖晃。雖然長袍下看不見手臂，可是也能看出他的手勁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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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赫彌亞露出苦澀的表情。這是他今天的第二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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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確認坩鍋內的藥水變成亮麗的鮮綠色後才將鍋子放下熄火。他斜眼看著史萊哲林，說實話，奈赫彌亞也沒做什麼蠢事，甚至太安靜了，搞得他好像才是欺負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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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負眾望地得到了第一名。教授送給他們各一瓶福來福喜。花曲奈落看著那人拿著的金色藥水，有種把他打碎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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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了。學生們好像鬆了一口氣，紛紛湧出了教室。走廊上充滿了嘈雜的人聲，花曲奈落等到教室裡的人快走光了，才跟著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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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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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的臉還來不及切換回平常那副平淡無害的樣子，就聽見矢歌空音的聲音。他也懶得改過他的死魚眼，只是站得遠一點，最好不要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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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符咒學筆記，快點快點。」嬌小的矢歌空音蹦了過來，相當熟練的在奈赫彌亞背上揮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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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我要去換藥，書袋在這你自己拿。」奈赫彌亞嘖了一聲，扔給矢歌空音一個袋子，然後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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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在不遠的角落看著他們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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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矢歌空音晃了晃手裡的書袋，朝著走遠的奈赫彌亞大喊。「等下一起吃午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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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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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幾次，原本還想上前搭話，但總覺得沒必要了。在感冒時做了那場夢之後，他更不想看見這樣的情景。他轉身走出教室，與兩人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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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花曲同學，你也在！」矢歌空音幾乎是立刻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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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抱歉，我想回寢室了。」花曲奈落的表情沒有變，和剛剛上課時差不多，他也才發現遇到空音之後，自己的臉上變得比過去溫和很多很多。不過，矢歌空音似乎完全沒看過這副冷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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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樣啊。我原本想找你一起吃午餐的說？」矢歌空音有些困惑的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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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找那個史萊哲林一起吃嗎？我不打擾你們了。」他有點焦躁，不過，那個冷冷的眼神一直都盯著奈赫彌亞。他不想用這種臉看空音，也覺得自己只要看見空音，表情就會和小狗一樣柔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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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沒空。不過比起和那個白痴，我比較想和花曲同學一起吃午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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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花曲奈落在心中尖叫，他好想跟空音一起吃飯，可是裝酷到一半放棄超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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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前幾天生病，我現在還是沒有胃口。下次再找你一起吃飯，好嗎？」花曲奈落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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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陪你回寢室？」矢歌空音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擺出了自己最惹人憐愛的表情。濕潤的小貓眼睛微微上抬，看上去無辜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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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愛了。他要發瘋了。他現在就想把矢歌空音壓在教室桌上，讓他……。不能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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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曲奈落，三年級，在和暗戀對象的奇妙比賽裡面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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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歌空音笑了一下，然後蹦蹦跳跳的跟上花曲奈落，紮成小馬尾的鬆軟橘髮跟著上下晃動。軟軟的、小小的身體就貼在少年身側，他身上那種甜甜的氣息縈繞在他們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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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赫彌亞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了。花曲奈落在自己注意到之前，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柔軟和善，看著身旁的小小頭頂，他一整個早上的鬱悶心情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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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歌空音跟著走了一會，然後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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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同學，你不覺得你應該有話要跟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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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花曲奈落認真欣賞空音的頭髮和小小的臉，沒有理解這個問題。「我應該，沒有問題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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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你生病那時候發生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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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我只知道我夢到被金探子追。」夢到矢歌空音的事情，就不要講了吧？這種幻覺完全不適合對著本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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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歌空音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十四歲處男，超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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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很在意雪柏德，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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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等的討厭史萊哲林。而且，他還是那種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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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該怎麼說呢，每個人都會有一些麻煩事，花曲同學你有，那個白痴大概也有。」矢歌空音垂下臉，認真思考了許久。「我跟你說一個他的秘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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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意。可是只要是矢歌同學說的，我都會認真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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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告訴你，那個白痴啊……」矢歌空音壓低了聲音，一臉認真。「雪柏德暗戀一個赫夫帕夫的髒兮兮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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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花曲奈落震驚，他停下腳步，滿臉不解。他以為他們的關係好得超乎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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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唷。而且那個赫夫帕夫的成績很糟糕，又成天和奇獸廝混。反正就，我也不知道雪柏德抽什麼風。」矢歌空音神秘兮兮的說著。「別說出去，也不要說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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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奇獸混的赫夫帕夫……是斯卡曼德嗎？他自己就是一隻小動物吧。上次跟他說話，他甚至沒有打算看人。」花曲奈落搜尋著腦中的印象，畢竟都在同間學校，他也知道有什麼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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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就是他。雪柏德成天跟在那傢伙後面幫他收拾爛攤子，超好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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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都是男人嗎？」花曲奈落的腦袋大當機。男人與男人之間會有愛情嗎？他只知道麻瓜世界不常看見、甚至敵視這樣的情感。巫師也是如此嗎？還是在巫師界，男人與男人的結合是普遍而日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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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確定，也不理解哪樣才是對的。不過，他無法想像自己和任何一個男性交好到那個地步的樣子。想到自己躺在室友懷裡的畫面，臉色不禁複雜起來。他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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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歌空音的思緒停了一下。從最一開始梳理，第一件事是他以為花曲奈落暗戀他。第二件事，矢歌空音是個男孩子。第三件事，剛剛花曲奈落質疑了這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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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怎麼回事？意思是花曲奈落一直把他當女孩子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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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也太沉重了吧！？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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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花曲同學，你覺得男人和男人談戀愛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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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見過，所以我不清楚。如果我的室友喜歡上男人，我也不會討厭他，可是我無法想像自己和男人肌膚相親的樣子。」他很認真的回答了，這樣應該，不是討厭同性戀吧？他要接納不同的思想，要融入巫師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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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這樣好了。花曲同學，我也和你說一個我的秘密？」矢歌空音拽著花曲奈落，將他的上半身拉下來，直到他們的目光平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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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那我，我也要跟你講我的秘密嗎？」他彎下腰，貼近矢歌空音的臉龐。矢歌同學香香的，他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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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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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我知道你的項鍊是他買的，我很不開心，很生氣，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太臨時了，他想不到別的，但是盯著矢歌空音的項鍊就只想到這件事。「我很想把它變不見，對不起，我知道他很貴。我原本想要買這個送你當聖誕禮物的……可是我現在只想把他扯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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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頓時委屈得快要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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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大木頭男！！！矢歌空音在心裡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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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心意，我很高興。」矢歌空音緩緩的吸吐，神色凝重。「但是等你聽完我的秘密，你大概不會後悔你剛剛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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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意外的完全沒有其他學生，冷冷清清，只有他們兩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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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好適合告訴矢歌同學自己喜歡他。花曲奈落默默想著，當然，他沒有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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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等著矢歌空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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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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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歌空音的草綠色眸子深深看進他的琥珀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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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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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像是被傳說中的蛇怪看見一樣。他停下來，徹底沒有動作，如果仔細聽他的腦子，可以聽見裡面轟隆隆，像是工廠機器大聲運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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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奈落！！我不知道你會誤會這件事！！」矢歌空音捧著花曲奈落的臉，難得一臉慌張。「你不要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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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他伸手抓住空音的衣擺，無助地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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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空音這麼可愛……」他欲哭無淚。「你的味道很好聞，頭髮軟綿綿的好可愛，長相比那些女孩子精緻多了，聲音也好可愛。你還很小，這麼小……我不相信。」花曲奈落講著講著又站起身，伸手從腋下把矢歌空音抬起來。「還這麼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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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知道我很可愛！世界上也有可愛的男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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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男孩子……沒關係……我可以接受……。」花曲奈落把離地十公分的空音放回原地，緊緊抱住空音，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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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我真的是男孩子！不信你去問雪柏德、問我的魔法所同學、問鄧不利多教授，他們都會給你一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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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問他。問他幹嘛？他看過你的身體嗎？」聽見雪柏德這個姓氏，他站直身體，瞇著眼，不過聽見鄧不利多的名字讓他冷靜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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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為什麼你要這樣？我很好騙嗎……？為什麼其他人也沒告訴我？我難道才是那個笨蛋嗎？」憤怒的花曲奈落變成悲傷小狗，他低著頭，看著地板，像是主人告訴他不能再吃最愛吃的零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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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對不起！我沒有要騙你！」矢歌空音慌忙抱住了他。「我喜歡奈落，我絕對不會想騙奈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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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花曲奈落暫時恢復冷靜，但他還是不想看見矢歌空音，至少，至少讓他冷靜幾天、幾個月，或許冷靜幾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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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覺得，我們先不要碰面好了，我要冷靜一下。對不起，你去找其他人教你英文吧。」花曲奈落推開矢歌空音，放在兩個月前，他才不敢相信自己會推開矢歌同學的懷抱，可是他竟然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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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我真的很抱歉！」花曲奈落沒哭，矢歌空音倒是眼眶泛淚，看上去十分可憐。「我們還能當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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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顧自誤會你的性別，這樣很失禮，對不起，我造成你很多困擾吧？我不會再麻煩你了。」花曲奈落搖搖頭，退開一步。「我還是你的朋友，只是，我要是看見你，我怕我會哭出來，我不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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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歌空音站在原地，看起來好像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一樣。他垂下頭，把臉埋進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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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釐清我的情感，如果矢歌同學覺得被男生喜歡很噁心的話，我會把這種不乾淨的想法弄乾淨的。」花曲奈落的聲音有點顫抖，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同性戀？不過，他也沒有考慮過矢歌同學的想法，如果他喜歡女孩子，那麼自己會阻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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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歌空音沒有接話，也沒有抬起頭。這一切令人悲傷，卻也荒謬的可笑。他無法出聲，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給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合適的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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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花曲奈落低聲道歉，轉身逃跑，留下小小的空音獨自待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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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的騎士動了動，開始交頭接耳。他們也看見這齣鬧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