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接住我這一球 - 最討厭的聚餐

—「我可以……不要去嗎？」——芽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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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火鷹與獅皇的三連戰交流賽在歡呼與喧鬧聲中畫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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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誠司並未參與最後一場比賽，但等他結束義務應酬、疲憊地踏進家門時，已是深夜十一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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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燈還亮著，客廳空盪盪的，只有廚房傳來水聲，是綾子正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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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芽依的房門緊閉，門縫底下透出一道微弱的黃光，卻伴隨隱隱的嗚咽聲，像壓低的哭泣被悶在棉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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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聽見後皺了眉，眉間的陰影像是比屋外的夜色還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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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偷跑出去了？」

他的語氣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只是一種疲倦又習慣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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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將最後一只碗放進烘碗機，「砰」的一聲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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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直身體，抹了抹手，聲音壓抑卻明顯帶著怒意。

「我明明只叫她出去買瓶醬油，說好半小時，結果一去就兩個鐘頭。我擔心得要命，到處找她，沒想到是跑去公園偷玩，還沒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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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沒再看她一眼，嘖了一聲，語氣更冷。

「這種事以後妳自己處理。別再放她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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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猛地轉過身，望向丈夫的背影，聲音微微顫抖。

「……你就只會說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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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停下腳步，語氣依舊波瀾不興。

「還有一件事。明天是聯盟休息日，我跟久城有約吃飯。你和芽依也一起去。她是女孩子，記得讓她穿得體面點，別丟我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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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他便逕自走進臥房，門「咔哒」一聲關上，連一絲眼神也沒分給妻子與那道藏著哭聲的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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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站在廚房，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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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早已關上，但她眼裡卻湧上一層水霧，反光閃爍，在安靜的廚房裡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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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回到房間，沉默地脫下滿是汗臭與灰塵的球衣，隨手丟進洗衣籃。身體疲累得像灌了鉛，卻沒能讓他的大腦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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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淋浴間，熱水沖刷而下，腦海裡不斷重播的，是今天下午賽前、他和久城龍太在球場後場的那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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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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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誠司剛收操，正要從訓練室離開，空氣裡還飄著剛結束練習的汗味與青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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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這不是時下最火的七瀨誠司投手嗎？」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休息室門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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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回頭，看見那張熟悉又總帶幾分無賴笑意的臉，語氣不鹹不淡地道：

「久城，待會就要比賽了，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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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麼冷淡嘛～就當老朋友敘舊囉？」

龍太笑嘻嘻地伸出手臂，誠司無奈地嘆了口氣，與他擊掌後，兩人肩並肩走向樓下的簡易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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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騰騰的咖啡端上來時，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只靜靜看著白煙升起，在陽光中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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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身體狀況如何？」

誠司開口，難得語氣裡帶了點真誠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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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太聳聳肩，笑容有些疲憊。

「老樣子，一天到晚被醫生告誡不能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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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心臟從高中就不好，還一直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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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我可是人稱『燃燒自己也要搶下一個出局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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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瞇起眼剛想反駁，龍太卻先伸手攔下他的話。

「停停停！你又要念經了。我高中那幾年都快被你唸爛了，你別跟我說你在家也這樣對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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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兒」兩個字，誠司的肩膀幾乎看不出來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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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安靜了片刻，龍太忽然語帶探問。

「誠司……你家女兒叫芽依，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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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皺眉：「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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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太放下咖啡杯，語氣轉得緩慢而認真。

「今天早上，隼人在附近公園打球。他遇到一個叫遼的小男孩，還有一個瘦瘦的女孩，動作俐落、投球姿勢乾淨。沒記錯的話，她就叫芽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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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垂下眼，不帶情緒地說：

「特地選在比賽前說這些，是想影響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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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勒～你昨天才完封完，今天根本輪不到你登板，我哪敢亂干擾你的表現呀？」

龍太看似嬉皮笑臉，語氣卻不再是打鬧。他雙手環胸看著誠司，像是想看穿他冷淡表情下的真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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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手指在杯緣來回轉動，沉默了片刻後，終於開口。

「你知道的，她身體……從小就不穩定。醫生說她不能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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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太點點頭，但語氣中也藏不住一絲不悅。

「我當然知道。但你也該明白，孩子真正想做的事，從來不是我們大人能擋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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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像針一樣刺進誠司心口。他沒接話，只是握緊杯子，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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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太歎口氣，又道：

「你知道她在球場上的眼神多認真嗎？就像你當年站上甲子園時一樣。火、熱情、那種不甘心的光……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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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仍不說話，只是將咖啡送入口中，溫度似乎沒比他心裡的苦澀高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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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太搖頭苦笑。

「但她否認自己是你女兒，大概是不想讓你知道她偷練球。但她的投球動作、步伐節奏，還有那股狠勁，我一眼就看出來是你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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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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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管，她可能真的會把自己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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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誠司終於說了句話。

「……最近沒怎麼跟她說到話。我回去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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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

龍太斜睨他一眼，嘴角勾起。

「別讓她心裡老空著一塊。你那張臉，有時候比生病還嚇人。搞不好她一靠近你，就真的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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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誰叫你每次說話都像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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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我是為你好欸！說真的，明天是休息日，要不要一起吃頓飯？千織也說好久沒見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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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跟綾子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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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學那對閨蜜組合應該能聊一下午吧。那你記得，聚餐時不要擺臉色，還有……多看女兒一眼，好好說幾句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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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起身，腳步聲踩在陽光斜灑的地板上，拖出一道交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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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水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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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關掉水龍頭，站在充滿水氣的鏡子前，久久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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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無法相信——芽依真的又偷偷碰了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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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那個從不輕易誇人的龍太，竟然會對她的投球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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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球風真的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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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是他從沒好好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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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斜斜灑入飯廳，但室內的氣氛卻一點也不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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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三人沉默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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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身穿淡色洋裝，妝容清淡，眼下卻藏著一層未眠的倦意；芽依則坐在椅子邊緣，小手緊緊抓著裙擺，穿著一件她平常很少穿的白色襯衫與摺裙，像是臨時被拉去參加某場陌生的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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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誠司看起來一如往常，穿著筆挺的休閒西裝，表情冷靜，動作俐落，拿起吐司、啜了一口黑咖啡，便開口了。

「今天那邊是久城一家都會到，時間定在十一點半，餐廳在市區，路程要預抓一小時，十點二十準備出門。」

他看也不看妻女一眼，語速如常，像是在報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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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低著頭，小聲問：

「我可以……不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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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卻像細針一樣刺進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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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沒回答，連眼神都沒移過去，只是繼續說：

「到了那邊，我會先跟龍太談正事。你們保持禮貌，不要給我惹麻煩。特別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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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轉頭，看向芽依，語氣冷冷的。

「別再像昨天那樣，讓人跑到家門口來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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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猛地睜大眼睛，心頭像被狠狠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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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爸爸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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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知道，卻等到這時候，才用這種方式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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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在一旁輕輕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低聲道：

「她會乖的。今天不會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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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收起手機，站起身。

「那就準備一下，時間快到了。」

他說完便走向玄關換鞋，背影依舊挺直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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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看著他的身影，只覺得那背影越來越遠，彷彿不只是要去赴約，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走進一個她無法追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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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輕輕地捏緊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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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場見面，不會只是吃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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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位於市區高樓層的一棟商業大樓中，空間寬敞，燈光柔和，落地窗邊還能俯瞰整片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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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高級洋食館是職業選手之間口耳相傳的愛店，內部安靜，包廂隔音良好，不易受到外界干擾，連服務人員的腳步聲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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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七瀨一家人踏進包廂時，久城龍太與千織早已抵達。龍太身穿休閒西裝外套，懶洋洋地靠坐在長椅上，見到誠司一行人，他隨即站起身，笑著開口：

「你終於來了，還以為火鷹的王牌今天要放我們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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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面上浮著笑容，與他簡單握手：

「別胡說，明明就是你太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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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織起身，她先是朝著誠司優雅而禮貌地微笑點頭，接著看向綾子和芽依：

「綾子！好久不見~還有……芽依，妳長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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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溫柔，眼神先是柔和地停在芽依身上，語調裡多了一份親切而不造作的關愛。接著她走向綾子，給彼此一個久違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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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身旁的隼人，則雙手環胸，帶著一點打量的神情，目光在這家人身上來回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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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織輕推了兒子一把，低聲提醒：

「隼人，記得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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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好，我是久城隼人。」

少年音色沉穩，態度端正，卻在話尾微微拉長語尾，帶著幾分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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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轉向芽依，笑得像沒事人似地開口：

「七瀨妹妹你好呀～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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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刻意強調「第一次」，眼神更是不懷好意地挑眉挑釁，彷彿只等她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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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冷冷地掃了芽依一眼，彷彿在用眼神催促：「你最好識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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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是七瀨芽依……叔叔阿姨好……還有，隼人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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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小得幾乎被餐具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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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寒暄之後，服務生魚貫送上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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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伊始氣氛還算平穩，龍太與誠司談起前幾天的三連戰，兩人雖然打法迥異，卻維持著老朋友兼老對手的默契，彼此話題既熟悉又隱隱透著一股較勁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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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則與千織偶爾輕聲聊起過去讀大學的趣事，從宿舍生活到社團活動，笑聲時不時從角落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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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夾在兩組大人中間的芽依與隼人，卻像兩隻安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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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垂著頭默默用餐，小口小口地咬著魚排，像極了試圖降低存在感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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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人則時不時轉頭盯著她看，眼中閃著頑皮的光芒，幾次還對她做了個鬼臉，試圖讓她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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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笑，只更用力地咬下一口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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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隼人似乎終於覺得無聊，他忽然放下刀叉、拉高音量道：

「啊！我想起來了——我跟芽依妹妹好像不是第一次見面欸～難怪我剛剛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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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他還一邊用叉子戳著盤中的義大利麵，語氣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像在丟下一枚炸彈。

「我全～都想起來了。她就是昨天早上在公園練球的那個女生，我還跟她和一個男生玩了超過一小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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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驟然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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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的手停在半空，手中的叉子卡在牛排上，眼角悄悄掃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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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臉色瞬間泛白，嘴唇微微發抖，卻努力壓住語調，故作鎮定地說：

「隼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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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人搖頭，笑得無比篤定。

「不會錯的。她投得超快，而且跟七瀨叔叔真的超~像，應該是……遺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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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句話，讓原本安穩的飯局氣氛瞬間凝成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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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手緊抓著裙擺，指節發白，眼淚早已悄悄在眼眶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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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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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沒有立刻發怒，也沒做出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慢慢地放下刀叉，開口的聲音不大，卻重得像錘子：

「等回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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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平淡的五個字，比起任何責罵都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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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咬著牙，垂下頭，不讓眼淚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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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子強忍情緒，輕聲對千織道歉：

「對不起，他今天情緒不太好……這孩子前陣子身體狀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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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織淡淡搖了搖頭，雖未多問，但卻轉向隼人，瞪了他一眼。

「隼人！你多嘴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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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太則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半瞇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誠司一眼，最後只是舉起酒杯：

「好啦、好啦！難得能坐下一起吃一頓飯，別讓孩子們的小秘密壞了大人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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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司沒有搭話，只是端起紅酒杯，輕抿一口，隨即用眼神掃過綾子與芽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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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冰冷，像刀，又像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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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全身發冷，緊咬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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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餐點，她一口都嚥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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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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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G4YmhKRc
感謝你們願意看到這邊🙏

沒想到上一章突然點閱率倍增😳

我是超級超級新手，大概幾個月前剛開始寫吧🤔

我的腦海總是能有許多畫面，但沒辦法一下子啪啦啪啦全部寫出來，所以今天就來說個小秘密——其實我有偷偷讓ChatGPT幫忙…（真的不要鞭我🥹

但是故事的發想、大綱和初稿真的真的都是我自己寫的（我發誓），只有請AI幫忙潤飾、加強語氣跟提供一些idea。有時候卡稿卡到凌晨，AI就像一個不會碎碎唸又24小時不離線的小編，偶爾會給我很神奇的建議XD

不曉得大家喜不喜歡這樣的寫作手法？歡迎留言討論喔！

話說，前期為了凸顯芽依的境遇，加上剛好處於本業工作的撞牆期，真的不小心越寫越沈重（到底壓力多大XD 大家請別棄坑QAQ

但後面會越來越甜…….的……

真的啦🤣

相信我😎

我努力🥹

對了對了！這次做了一個嘗試，把原本落落長的一章拆成兩部分上傳，大家覺得這樣閱讀起來感受如何呢？

歡迎留言告訴我喔！你們每一則留言我都會看，也會努力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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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討厭的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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