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表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摔壞妳的首飾的……嗚嗚嗚……」季明萱愣愣地看著死死抱住自己的腰哭得亂七八糟的姑娘,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諒我……不要把我摔死啊!嗚嗚嗚……我真的錯了,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妳讓我往西我絕對不會往東走啊……不要殺我嗚嗚嗚……」
她沒打算殺她呀……再說了她真要動手也不會用這種方式殺人啊,不對不對,現在重點是……季明萱看著哭得慘兮兮的容子慧,她剛剛一時太高興不小心把她推太高結果把表妹嚇哭了啊。
等到容子慧重新冷靜下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也就是說她哭了整整兩個小時,季明萱都有點不可思議,原來所謂的『女人是水做的』居然是真的,她都差點以為容子慧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了。
現在她們已經回到容子慧的臥室了。季明萱跪坐在臥榻上,容子慧則趴在她懷裡,被她一下一下的順著背,哄得差不多了。不過可能哭太久,容子慧現在還有些抽噎,但確實已經沒有在哭了。
「表姊……表姊真的沒有要殺我嗎?」
「當然了,我沒事幹嘛殺妳呀。」季明萱柔聲道,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表妹一直認為自己要殺她,可能表妹恐高吧……她撥開容子慧臉上的髮絲,在碰到她柔嫩的臉蛋時指尖微微一頓,又繼續動作輕柔地用手擦去她臉上的淚,「表妹這麼可愛,我疼愛都來不及呢。表姊答應再也不嚇妳了,看妳這次嚇成什麼樣……多讓人心疼啊。」
「嗯!」容子慧一聽這種性命保證立刻滿意了,開心之餘下意識伸手摟住季明萱的腰……嗯?怎麼感覺表姊大美人的腰有點粗?算了,反正不管粗還是細都是大美人。
被突然抱住腰的季明萱僵硬了一秒,隨後又伸手摸了摸容子慧的臉頰,在對方疑惑的視線裡笑得溫柔,「那剛剛妹妹說的『什麼都聽我的,讓妳往西走也絕不會往東走』的事……是真的嗎?」
……因為被死亡威脅一股腦丟出的話,容子慧先呆了幾秒,但看著眼前的大美女,乖巧地應下,「嗯,我……我什麼都聽表姊的。」
「嗯,那我們明天一起去五音寺祈福吧!」
欸?五音寺祈福?……可以是可以,但是……走回自己房間裡的路上,容子慧靈光一閃,啊!難道表姊是要去替太子祈福嗎?那個垃圾太子,她不高興地踢了下第上的一塊石子,沒關係,那明天去五音寺她就來搞破壞,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容子慧站在馬車邊等季明萱。她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裙,頸邊還圍了一圈毛茸茸,襯得她越發嬌俏可人。沒等多久,季明萱就來了,她披著墨綠斗篷,兜帽邊緣也圍了一圈毛茸茸,烏黑的長髮編成髮辮盤起,露出精緻白皙的下巴,在依然昏暗的天色裡宛如一抹明亮的光。
「子慧表妹,你怎麼不在馬車裡等?外面冷,快上馬車。」她一靠近容子慧就拉住她冰涼的手指,不贊同地看她一眼,便拉著她爬上馬車。
身為一個女性,季明萱上馬車的動作格外俐落。她站在馬車門前,向她伸出了手,「過來。」
一陣風拂過她的面頰,在女子身上過於銳利的眉眼卻顯得那麼剛好,容子慧輕輕將手放入她的掌心,表姊的手,好溫暖。她天生體寒,總是四肢冰冷,難道表姊是天生體熱的那種人?
馬蹄輕踏,聲音緩緩傳來,車輪滾過石板的節奏穩定又規律。
即使馬車裡鋪了厚厚的狐皮墊子,卻仍擋不住外頭滲進來的寒意。容子慧蜷縮著,像個小小的團子,粉色衣裙堆在她膝頭,手指不安地攪在一起。
季明萱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怎麼這麼怕冷?」
「我沒有!」容子慧嘴硬,下一秒就打了個寒顫。
季明萱沒再說什麼,只是伸手將自己肩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到她身上。
披風在她身上剛剛好,在容子慧身上卻能將她完全罩住。容子慧瞬間就感覺自己被一陣暖意包裹,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用力一拉,直接跌進了季明萱懷裡。
表姊身上有股淡淡的藥香,溫熱又安心,她耳尖一紅,低聲抗議,「表姊,這樣不太好吧……」
「不這樣,妳風寒了我怎麼跟姨母交代?」季明萱語氣平靜,像是陳述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手臂卻抱得更緊。子慧表妹軟軟的,還挺好抱。
容子慧嘴巴動了動,她都搬出她娘了,最終還是沒再反駁。身體比嘴巴誠實,沒過多久,她就窩在季明萱懷裡睡著了。
季明萱垂眸看著她。
這張臉,柔和又青澀,和她記憶裡那個飛揚跋扈、張牙舞爪的小姑娘,已經全然不同。
她伸出手指,慢慢撫過她耳邊垂落的一縷髮絲,動作細緻得像是在拂塵。
「說什麼……往西就不往東……」季明萱低聲呢喃,語調輕柔得幾乎聽不見。
她的指腹停在子慧的唇邊,輕輕描繪輪廓,親暱又溫柔。
「表妹,妳說的話,妳表姊我信了啊。」
馬車外,風聲呼嘯。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aFtpFxr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