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了藍眼王子 - 第三十六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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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三十六章

Sky

Jul 26, 2025

9

3 分鐘

那天傍晚天色灰沉，剛下過雨，操場上的水坑像碎銀子一樣閃著光。

夏清然才剛打開書包，手機便一陣震動。

來電顯示是白行之。

他第一反應是：喔？今天提前來討罵了？

結果剛接起來，那頭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清。

白行之：「……顧伯住院了，我在市立醫院急診……」

「你能來嗎？」

那一瞬間，夏清然像被釘在原地，連笑話都講不出來。

他是一路狂奔去醫院的，T恤都被汗黏得貼在背上。

結果一推開病房門就看到白行之坐在椅子上，手還握著顧伯的手，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夏清然：「怎麼回事？」

他衝上前，連鞋都踩歪了。

白行之：「他只是太累了……血壓突然升高，醫生說要住院觀察兩天。」

白行之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冷靜，但他眼睛泛紅，像是硬撐著一口氣才沒崩潰。

夏清然：「你剛不是還在學校嗎？怎麼那麼快接到消息？」

白行之：「他今天說早點回家休息……」

「我沒多想，結果鄰居打給我說他昏倒在樓梯口。」

他低下頭，唇緊緊抿著，「是我沒發現……」

夏清然看著他，忽然心一軟，「你不可能什麼都看得見的。」

「可我一直覺得，他是我唯一剩下的家人了……我不該讓他出事的。」

這句話讓病房陷入沉默。

白行之眼神死死盯著顧伯的點滴，像怕一眨眼那個人就會消失。

醫生來查房後說：「目前狀況穩定，但最好今晚有人陪著，年紀大了不能大意。」

夏清然當即點頭，「我留下來。」

白行之也說：「我留下。」

醫生看了他們一眼，「只需要一位家屬。」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他也是家人。」

醫生：「……喔，那你們排班吧。」

那晚，夏清然坐在陪護床上，抱著一個醫院發的紙杯，看著白行之給顧伯蓋被、整理衣角。

他本想打破沉默開個玩笑，結果一句還沒說出口，就看到白行之低著頭，眼角濕濕的。

那瞬間，他什麼都不敢說了。

白行之：「……我媽走得很突然，我沒印象。」

「我記得的是葬禮那天，有人把我推到她遺照前說『去告別』。」

「我站在那裡，腦袋一片空白，只記得爸爸沒來。」

「他說趕不上飛機。」

「我那天沒哭，但我發燒了，燒了整整三天。」

「顧伯那時候守著我，餵我吃退燒藥，半夜背我去急診……我都記得。」

白行之說得很平靜，但越平靜夏清然越覺得心酸。

白行之：「你知道嗎？我那時候以為，只要我乖一點，就可以讓顧伯不走。」

「我每天七點準時起床，整理床鋪、摺衣服、自己煮早餐……」

「連笑話也背了幾個，但我講得不好，他都只笑一點點。」

他聲音很低，但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夏清然心裡。

「我真的很怕……只要我哪裡不夠好，他也會像我爸一樣永遠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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