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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被迫成為妖的人

豆雅 豆雅
Jul 28, 2025 14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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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曲折，雜草叢生，枝枒如鬼手般橫陳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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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撥開覆滿青苔的藤蔓，一步一步行過隱秘的山徑。靈墟林中晨霧尚未全散，冷意與泥濘交纏腳踝，遠處的烏鴉似在預警，又似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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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三里是妳說的那座破寺？」他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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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璃緲的聲音自玉佩中緩緩傳來，如風穿林，幽遠輕柔，「那裡曾供奉一位守林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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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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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無人供奉了。如今恐怕只剩殘像與蛛網。」璃緲頓了頓，語氣淡淡：「我曾在那裡醒來，也在那裡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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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聞言皺眉，心中生出幾分不明的悶意。璃緲語氣中那絲淡薄得近乎無情的自述，像是一場早已看淡生死的靈魂述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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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說你守過這林子……守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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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的是願望與界限。」璃緲輕聲，「也守著某些不能讓人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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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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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語氣一轉，忽然多了幾分調侃：「比如某個走錯路的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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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挑眉，勾起嘴角：「本王哪裡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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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錯了林，還順手撿了我，算不算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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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你是我這趟進山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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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緲失笑，終於不再說話。玉佩靜靜貼在墨雲胸前，彷彿那一笑就能驅散林間所有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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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段石階後，殘破的廟宇終於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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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瓦崩塌，香爐倒覆，神像破碎斷臂，覆滿青藤與塵土。唯有廟門上方尚能辨出「清靈庵」三字，筆勢蒼勁，殘而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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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踏入殿中，靜靜環顧四周。風吹過廟牆破口，落葉翻飛，如有人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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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緲道：「此地雖破，但曾有靈氣庇護，你可暫時歇息。我幫你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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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走到供桌前，拂去厚厚的灰塵，從隨身包袱中取出乾糧與水囊，坐下時不忘自嘲一句：「沒想到本王有朝一日，會與狐妖共宿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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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宿，我寄居玉中。」璃緲冷淡補充，「共宿什麼？別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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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忍俊不禁，啃著乾糧道：「妳這狐妖，還挺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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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狐妖，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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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緲聲音一頓，像是卡在什麼回憶裡，許久，才緩緩道：「我是……被迫成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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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是一聲冷嘆，落入墨雲心中，激起一層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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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追問，只是望著殘破的神像低聲道：「那妳……會想恢復原來的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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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緲沒有立刻回答。許久，她只是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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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是我最後的歸宿，也是唯一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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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微微一震，隱隱散出一縷淡光，如同殘月映雪，照亮廟堂的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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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廟後深處，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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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木門開啟，又像是——誰在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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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霍然起身，目光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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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緲低聲道：「小心，這座廟，從來都不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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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簡介
#1 玉佩
#2 人妖之旅（阿洛）
#3 黑霧與光芒
#4 靈息
#5 被迫成為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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