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立事務所-０歡迎加入 - 所謂實習

10/18(二)　鶯歌－老家

時間回到前日早上。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Ua19Y4ln

上了大學後，身為劣等生的我，只能辦理休學來避免慘遭雙二一退學的命運。

　　休學之後要幹甚麼好哩，還是先去服兵役吧？

服完兵役的我，看見同儕們臉書的動態，發現各個都已經有所小成或是決定好了志向。

當同學會聚餐時，聊的都是美好的未來願景，而我則是慢慢得，融入不進他們的話題。

(也是，畢竟我這個打工族，怎麼加入他們？)

不難理解，我成為交友圈的邊緣人。慢慢地，我與同輩的人們脫節，與外界社會的交流，僅限於和客人普通的對答、同業間的排班配合、形式上跟老闆的問候。

日子，穩定地不穩定。

這天，由於打工的店換了新店長，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內容平白敘述，因為店長想要好好重新整修經營，在職人員無限期留職停薪。而我也馬上明白其含義。

(……也好，暫時休息一陣子吧。)

但日子總是要過，於是我仍採取行動。

　　於是，我又在熟悉的求職網上逛了逛，隨性地看到了一間名為＂新立＂的事務所，所發表的求職訊息。

(嗯……徵求實習人員是嗎……)

我瀏覽著徵選的八股內容標語，這事務所倒是不要求學歷。不求學歷的公司現在也是不少，但是保障或是薪水……嗯？

我沒看錯？

十萬？真的是十萬？

　　而且不需要學經歷！？

　　媽，我不讀書啦！

(等等，天底下沒那麼好的事，這看起來根本就是直銷老鼠會啊！)

理智的我在心中喃喃低語，經驗告訴我，這十之八九是詐欺！

然而現實的我，卻早已自動填完資料表格，送出信件。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8GyYjA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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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立刻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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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是需要像您這樣年輕的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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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人才的才是不是打錯了啊，這應該是打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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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尾附上一個時間地點。

　　嗯......晚上十二點啊，不愧是新成立的公司，即使到了晚上也在認真的打拼！奈死！

　　致於地點嘛......我好像在哪裡看過......罷了，反正我一時也想不起來。

　　依約抵達後，原先以為會看到甚麼燈火明亮的辦公大樓，結果眼前卻是間破舊的公寓。

　　這公寓擺明地告訴看見的人：嘿，我很不乾淨唷，是間厲陰宅喔，啾咪。

　　而我也立刻想起來是在哪看過這個地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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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你妹啊！這不是凶宅打卡上面的地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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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你妹......我要回去了。）

　　再不走的話，感覺就會出現甚麼奇怪的東西了。

　　就在我打算離開之際，身邊傳來稚嫩的聲音。

　　「是祉葛格嗎？」

　　我轉向出聲的地方。是一個穿著白色

洋裝的......小女孩。

　　「出、出現啦！」

　　「耶耶，小雨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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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說，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這時間這地點怎會跑出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沒事怎會穿著蘿莉裝扮？

　　沒錯，這八成是......！

　　「啊，祉葛格，凱文要我給你這個。」自稱小雨的女孩，遞了東西給我。

　　名片？

　　上面寫著：

新立事務所經理－鄭凱文。

　　我翻了翻名片，後面的空白則是寫了幾行清秀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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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渚朝祉先生，非常歡迎您，由於我得先忙些事情，所以沒法親自接您。待您抵達時，小雨會帶您來找我。

　　再次向您致上深深的歉意。

　　「呼，原來是這樣啊。」我緩了口氣，這裡不過是約見面的地點而已，我想太多了，我想太多了。

　　「走走走，小雨這就帶你去找凱文囉！」小雨拉著我的手，走向公寓。

　　「唉？」不是吧，沒有走錯嗎？

　　「走～走～一起走～我們大手拉小手～」小雨像是在遠足郊遊般，開心地哼著歌。

　　「不是這樣吧！鄭凱文經理是在裡面嗎？這間厲陰宅就是新立事務所嗎？你們是人嗎！」

　　不顧我的吶喊，小雨把嚇到攤軟的我拉進了厲陰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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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公寓明明跟我家的裝潢差不多，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這裡並不屬於活人......

　　裡頭的氛圍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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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小雨妹妹卻將這裡當成自己家一般，蹦蹦跳跳，輕快地拉著我到處走，還時不時大喊：凱文你在哪裡～？

　　別鬧了啊，妳這樣挑釁般的舉動，肯定會引來祂們的啊！

　　正當我想阻止時，我耳鳴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耳鳴，大聲到我的頭都被響疼了。

──有甚麼東西。

　　繃繃跳跳的小雨也静了下來，銅鈴般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沙、沙沙。」

　　前方傳來明顯不是人的腳步聲。

　「「......」」我們倆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嘔嘔嘔......」這明顯也不是人發出的聲音啊！

　　「是誰～？」小雨興奮地問。

　　唉？妳在興奮甚麼啦！原來妳剛剛根本不是被嚇到，而是好奇嗎！

　　「嘔、吪，嘔嘔嘔。」

　　待祂出現的同時，我也濕了。

＊＊＊

10/19(一) 桃園-厲陰宅(？)

　　好啦，看來馬燈還沒走完，我就要被幹掉啦。

　　因為眼前的吊死鬼散發出逼人的戾氣，看起來就是很不爽我們打擾祂。我不知道是被鬼壓床那樣地定住，還是單純地被嚇僵了。

　　「嗚嗚......」小雨哭了起來。沒錯，我也想哭啊，但體內水分好像都被尿光了。

　「好、好可......」小雨邊啜泣邊說話。是啊，好可怕啊，不對，是超可怕的啊啊啊啊。

　　「好、好可憐喔。」

　　......

　「唉？」「嘔？」

　　我和吊死鬼默契地發出表達疑問的感嘆詞，又默契地看向小雨，又默契地我看祂掉出來的眼球，祂看我的雙眼，然後一人一鬼已眼神互相表示不知道眼前發生了甚麼的情況。

　　彷彿兩人一鬼中，小雨才是最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嗚嗚嗚，姊姊好可憐，身上好多好多傷口，會不會痛痛？眼睛都掉出來了，舌頭也黑黑的，生病了嗎？腳也有大包包，姊姊是不是跌倒了？」小雨一邊焦急地說一邊靠向吊死鬼。

　　「嘔嘔？嘔嘔嘔！？」吊死鬼像是被嚇到一般，用纖細正常的腳，拖著另一肢腫脹的腳，一拐一拐地拖離小雨。

　　呃，怎麼清況好像相反了。

　　「嗚嗚啊啊啊，姊姊，好可憐......」小雨話一說完，就撲向吊死鬼，並開始大哭了起來。

　　「......」吊死鬼愣住了，看著抱著祂的小雨，有些不知所措。

　　我癱倒在地，唉？我能動了？

　　身邊的氛圍不再緊迫逼人，吊死鬼也不再一身戾氣，而是平和地注視著小雨。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我傻眼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刻、刻、刻。」此時後方傳來腳步聲。

　　這次明顯是皮鞋發出的聲音，難不成......

　「唷，你們來了啊。」清晰的嗓音傳如耳裡，我轉著僵硬的脖子，看向後方的人。

　　是一名男子，他輕柔的金髮，映襯著一身烏黑的西裝。高挑的身段，端正的五官，活像模特雜誌走出來的男模。

　　「凱、凱文！」小雨嗚嗚大叫。

　　「是經理嗎？凱文經理！？」

　　「嗨，你就是新......」不等凱文說完，小雨急著說。

　　「凱文，幫幫姊姊好不好，姊姊好可憐！」說完，又嘩啦嘩啦地哭了起來。

　　吊死鬼一見小雨又哭了，慌張地握著衣角，擦去小雨的淚水。

　　「當然的小雨，所以我才先進來的啊。」凱文說完，邊拿出了某些東西，走向小雨。

　　「看，我找到了這些繩子，但是還差最後一段呢。」凱文笑咪咪地盯著吊死鬼的脖子看。

　　「啊，是這個嗎！小雨來幫忙！姊姊蹲下，不要亂動喔！」小雨的非常氣勢，逼得吊死鬼真的蹲了下來。

　　「嘔，嘔嘔嘔。」

　　「忍耐！姊姊忍耐！」小雨正在拆開吊死鬼脖子上的繩結。

　　拆完的同時，小雨還開心地＂太好了太好了＂大叫著。

　　「真是的，都怪姊姊到處亂跑，繩子才會掉的到處都是。」

　　「是啊，到處走對小姐您的腳非常不好呢。」

　　「嘔，嘔......」吊死鬼像是在道歉一樣。

　　「好了，敝人也在小姐上吊的地方作過處裡了，現下只要將這些繩子處理掉，小姐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喔。」凱文和藹地對吊死鬼說著。

　　「嘔？」

　　「是的，沒有騙祢喔。」

　　「太好了，姊姊！」小雨拉著吊死鬼的手，開心地附和。

　　「嘔，呃呃嘔。」吊死鬼激動了起來。

　　「好了，將繩子連著這張符一起燒掉吧。」

　　「小雨也來幫忙！」

　　「不可以，火很危險，小雨先站在滂邊吧。」凱文叮囑地說。

　　「嗚嗚嗚......」小雨看起來很不甘心，但還是乖乖地到一旁。

　　凱文將繩子集中成一綑，並用符紙包了一圈。點了火，燒了起來。

　　這把火燒得異常得久。

　　三人一鬼就這麼盯著火好一段時間。

　　「如何？朝祉先生。」

　　「唉？我？」凱文經理突然其來的問話，讓我手足無措。

　　「第一天實習感覺怎麼樣？」

　　「蛤？甚麼實習啊？」

　　「哈哈哈，現在就是在實習啊。」

　　「甚麼......？等等，難不成......」

　　「太好了！姊姊！」小雨的聲音蓋過了我的哀嚎。

　　我看向小雨那方，再次感到不可思議。

　　原先駭人的吊死鬼，隨著繩子燒毀，變成一個十分清秀的女子。

　　「......」祂默默地平撫小雨的頭。

　「你就先好好觀摩吧。」凱文經理這麼跟我說後，便走向那名女子。

　　（所以，新立事務所。到底是要闢什麼新疆，立什麼偉業啊……）

　　我有些納悶。

　　或許是我嚇過了頭，現在面對一些不符合邏輯的事情也沒有抗拒排斥。

　　雖然那名女子沒有開口，但看凱文經理不停說話的樣子應該是在跟女子溝通吧？而那名女子則是默默地聽著，且不停安撫還在哭泣的小雨。

　　看來像是談出了一個結論了。

　　但是那名女子卻瞅了我一眼，雖然沒有先前那樣充滿煞氣，但還是不懷好意。

　　凱文經理則時露出了一副沒辦法的表情，走向我這。

　　「不好意思，那名小姐不希望透露個人隱私，而且時間很晚了所以今天就請您先回去吧。」凱文經理雙手合十，向我鄭重道歉。

　　「呃，不不不，沒關係的。」

　　我還想早點走呢，我心裡這般吶喊。

　　我站了起來，嘆了口氣。

　　畢竟整個褲子都是尿騷味。

　　凱文經理注意到後，向我述說：

　　「不錯呢，只有嚇到尿褲子而已，很多人是直接暈倒喔。」

　　「這算是誇獎嗎......」我苦笑著。

　「放心，門口有個白色紙袋，裡頭有符合你尺碼的衣褲。」

　　原來報名資料內的尺碼是用在這的嗎......

　　「姊姊的頭髮好長好漂亮，小雨以後也要留長髮。」小雨的笑聲傳遍整座公寓。

　　大白天聽到小孩子的笑聲可說是一種幸福和平的感覺，然而大半夜的話可就完全相反了呢。

　　但現在，眼前正有著相處融洽的二人一鬼。

　　處於極端中的極端的我，現在又抱持著甚麼樣的感覺呢。

　　看著眼前原吊死鬼的女子，和小雨手拉著手，開心地互動著。我的心裡重滿著不曾擁有過的複雜感受。

　　僅管只有一點點，我也沒有看露。那名女子，最後對小雨，揚起了微微一笑。

　　（我想今天我應該會睡不著吧。）

　　撞鬼的當晚，有誰又睡得著呢？

　　出了公寓，換了褲子，回到家，洗了澡。

　　躺在床上的我，呆望著天花板。

　　我想起了那名吊死鬼女子的微笑。

　　沒有恐懼、沒有害怕。這一晚。我睡得很安穩。

10/20(二)　鶯歌－老家

　　「嗯......」我懵懵地起了床。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天花板。昨天遇到的那些事就像是作夢一般。

　　會不會就是作夢啊？我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吊死鬼、洋裝蘿莉、金髮紳士經理。

　　直到一聲呼喊打斷了發呆的我。

　　「我說啊，小祉，你都幾歲了，怎麼還尿床呢？」

　　「唉？老媽？尿床？」

　　「唉，所以我說啊......」老媽一手摀著鼻子，一手拎起一個白色、並散發著尿騷味的紙袋。

　　紙袋上頭標名著＂新立＂二字。

　　而我看著身上，同樣有著相同標語馬克的衣服。

　　「這......」

　　「唉，你年紀也不小了，你這樣不行啊。」

　　「不是真的吧！」

　　「就是真的尿床！」

　　「不是啦。」

　　「就是。」

　　在我與我媽進行無接軌、不對頭的爭執時。

　　我的手機接到了一封簡訊。

　稍後我才知道，今晚我又要去那令人崩潰的實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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