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李旻浩的家成了韓知城的另一個避風港。理由冠冕堂皇:玩貓(SoonYong, Doongie, Dori)、打遊戲、挑戰李旻浩不敢看的恐怖電影(結果往往是韓知城嚇得往李旻浩懷裡鑽,李旻浩一邊嫌棄一邊忍不住笑)。不知不覺,過夜成了常態。韓知城自來熟地和李旻浩的家人打成一片,他那種毫無保留的熱情和時不時冒出的外星人式怪異感,奇異地融入了這個家庭。李旻浩發現,和韓知城待在一起,空氣都變得輕盈。而韓知城也發現,從李旻浩身邊離開後,回到狹小的作曲空間,靈感總是像噴泉一樣湧出來。李旻浩的存在本身,就是他的繆斯。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NOXPYTdD6
中三那年,冰冷的冬天帶走了李旻浩的母親。世界在他眼前褪色、崩塌,變成一片荒蕪的、病毒肆虐的廢土。他把自己封閉起來,切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繫,包括學校,也包括那個總是帶著陽光闖入他世界的韓知城。整整十一個月,他沉溺在悲傷的深淵,拒絕任何光亮。
韓知城沒有強行闖入。他只是每天,固執地發送一條訊息。內容很簡單,有時是“今天學校櫻花開了,像你家的貓掉毛”,有時是“方燦哥寫了首新歌,副歌很爛”,有時只是“餵貓了嗎?”。沒有催促,沒有安慰,只是固執地證明著“我在這裡”。直到某天,那條訊息變成了:“旻浩哥,Dori今天把窗簾抓破了,它很想你。…我也一樣。” 屏幕的光刺得李旻浩眼睛生疼,久違的、名為“被需要”的感覺,像一根細細的繩索,將他從深淵邊緣一點點拽回。他終於踏出了家門,陽光刺眼,但韓知城等在門口,笑容有些笨拙,卻溫暖得像失而復得的寶物。
然而,命運的惡意並未終止。中五,韓知城的母親也因病離世。巨大的悲慟瞬間擊垮了這個來自星星的少年。李旻浩用盡自己從深淵爬回的經驗去安慰他:“你看,我媽媽走的時候,我也…現在不也好好的嗎?會過去的。”
韓知城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李旻浩,聲音輕得像嘆息:“旻浩哥…你的眼睛,你的笑容…真的,和你媽媽好像啊…” 這句話像一把溫柔的匕首,剖開了李旻浩剛結痂的傷口,也讓韓知城心中的空洞無限擴大。那天晚上,韓知城沒有回李旻浩的家。第二天,李旻浩接到了那個撕裂世界的電話。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JM1sEog8A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冰冷刺鼻。韓知城在劇痛中醒來,意識模糊。護士告訴他,有個叫李旻浩的男生,在他昏迷期間來了十次,每次都沉默地坐在床邊很久很久,有時握著他沒打點滴的那隻手,指尖冰涼。十次。這個數字像暖流注入韓知城破碎的身體和靈魂。原來,他並非一無所有,並非不被期待。他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第一次,有了想要重新觸碰這個世界的念頭。
韓知城的墜落和漫長的恢復期,像投入湖面的巨石,漣漪擴散至整個Stray Kids。失去了核心創作靈魂和主唱之一的衝擊,加上成員們(尤其是李旻浩)因擔憂和分心而頻頻失誤,樂隊的人氣如流星般墜落。隨之而來的大學修學能力考試(大修能)壓力,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曾經承載夢想的“Stray Kids”,在現實的冰冷面前,無可奈何地畫上了休止符。
ns216.73.216.23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