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刺骨的禁地冰窟中,齊子諾對著眼前的劍靈「霜華」立下了承諾。
霜華虛幻的身影漂浮在古劍「寂雪」之上,淡漠的目光重新審視著齊子諾這具羸弱的軀體。
「哼,空有決心,卻無根基,不過是空中樓閣。」她的聲音依舊清冷,不帶一絲感情,「你這具身體,氣血兩虧,經脈淤塞,連最基礎的引氣入體都滯澀不堪。若強行修煉我雪劍宗的《大雪寂滅劍法》,不出三日,你便會被劍氣寒意凍碎經脈,重蹈這具身體原主的覆轍。」
齊子諾心中一凜,這正是他穿越過來時,原主死亡的原因。
「那…那我該怎麼辦?」他急切地問道。
「劍乃兇器,欲先傷人,必先承其鋒。你的『器皿』太過脆弱,承載不了『寂雪』的萬一之威。」霜華解釋道,「所以,在你正式修習劍法之前,必須先鍛其身,煉其骨,此為『煉體』。」
「煉體?」齊子諾想起了宗門裡那位憨厚的三師兄趙鐵牛,他走的便是煉體的路子。
「正是。」霜華微微頷首,「尋常煉體之法,於你而言已是杯水車薪。但你運氣不錯,這龍脊雪山雖靈氣稀薄,卻也因其極寒環境,孕育出了一樣對煉體大有裨益的天材地寶。」
她的虛影伸出手指,指向冰窟深處的某個方向:「從此地向北深入三十里,有一處被地煞寒流籠罩的斷崖,名為『風鳴崖』。崖壁之上,每隔百年,會凝結出一種名為『龍脊冰髓』的奇物。此物由極寒靈氣與山脈龍氣交匯而成,凡人觸之即死,但若能以特殊法門引其入體,便可洗筋伐髓,脫胎換骨。」
齊子諾的呼吸急促起來,天材地寶!這是在他過去一個月裡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不過,」霜華話鋒一轉,「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莫說靠近風鳴崖,光是那裡逸散的寒氣就足以讓你化為冰雕。所以,吾現在傳你一篇由《大雪寂滅劍法》簡化而來的煉體心法——《寒霜淬體訣》。」
話音剛落,霜華的指尖射出一道微光,瞬間沒入齊子諾的眉心。
一股龐大而冰冷的信息流湧入他的腦海,那是一套完整的經脈運行圖譜和呼吸吐納法門。這套法訣與雪劍宗現存的殘缺功法截然不同,它並不追求引動天地靈氣,而是反其道而行,教人如何收斂自身氣血,模擬寒霜冰晶的凝結狀態,向內壓縮、錘鍊肉身。
最奇妙的是,這套法訣似乎與他那來自異世的靈魂有著奇特的共鳴。當他嘗試按照法訣運轉氣息時,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淌,並精準地控制它們的節奏,配合法訣的運行。
「咦?」霜華發出一聲輕咦,似乎對齊子諾的上手速度感到一絲意外。「你對自身生機的感知,竟如此敏銳…看來你這異世神魂,也並非一無是處。」
她繼續說道:「《寒霜淬體訣》共分三重。你需在此地修煉,待到功法入門,能在體表凝結一層薄霜而不傷及自身時,便可動身前往風鳴崖尋找『龍脊冰髓』。在你煉體有成之前,休想吾會傳你一招一式真正的劍法。」
霜華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去吧,小輩。時間不多,那『龍脊冰髓』一旦成熟,其散發的氣息也會引來雪山中的妖獸。你的機緣,需要你自己用命去爭。」
說完,霜華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了「寂雪」古劍之中,整個冰窟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那柄古劍插在石台上,散發著幽幽寒光。
齊子諾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腦海中清晰無比的《寒霜淬體訣》,心中再無迷茫。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個只能掃雪的廢柴弟子。
他盤膝而坐,閉上雙眼,按照法訣的指引,開始了第一次真正的修煉。冰窟內極致的寒氣不再是致命的威脅,反而成了他淬鍊己身的熔爐。
他的修仙之路,伴隨著心臟沉穩的跳動,正式拉開了序幕。第一步,目標——風鳴崖,龍脊冰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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